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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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陳生不準備讓自己回武當山了,張素素不知道有多開心,小心情像是雪後初晴的陽光一樣明媚。
但是听到夫君讓自己去西安的時候,又耍脾氣不想離開,綻放的小臉撅的上了天。
後來見到陳生也黑著臉,拿眼楮一直瞥大師兄的時候,這才知道陳生是吃醋了,心里幾分甜蜜,幾分無可奈何,只能听話乖乖的保護朱厚照去西安。
臨行前,眼淚啪啪嗒嗒的往下落,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府衙,十幾個護衛緊緊的跟隨,將她和朱厚照護衛在中央。
陳生親自送別二人,朱厚照拍著胸脯山響,告訴陳生保護弟妹的事情,義不容辭。
而房雪鼐則默默的在朱厚照耳邊說道“你若是敢監守自盜,別說是太子,天子都不放過。”
然後在朱厚照憤怒的小表情中,冷哼了一聲,回了府衙。
麻煩一堆,欽差大人要給壞人擦屁股。
陳生站在城門前,給朱厚照一個重重的擁抱,在耳邊低吟了兩句。
朱厚照嘿嘿的壞笑道“你放心。我明白。”
……
張素素前腳走,後腳陳生便進入了高效的工作狀態。
前線的大戰即將爆發,自己在後方一定要負起責任來。
坐在府衙里,看著門前飄起來的白雪,一臉愁容的陳生嘴角突然咧出了一絲笑容。
然後招招手,魏百戶趕忙趕過來,彎著腰問道“陳大人,準備坑誰?”
“恩?”陳生皺眉看到。
魏玄風說道“卑職該死,卑職口誤,大人做事,乃是為了天下,怎麼能說是坑他們,是讓他們造福天下。”
陳生欣賞的看著魏玄風,笑道“坑誰這種事情我還真不準備做,那顯得我欽差大人太沒有風度了,就坑全城的富戶吧。”
魏玄風一臉的黑線,大人您能著調點不。
“交給你一個好任務,按照年希堯收上來的糧食的市價,換算成銀兩,給各家富戶送去。然後讓他們開知府衙門來見我。”
一座貧窮到不能再貧窮的城池,一群貪婪到不能再貪婪的官員,導致如今從城頭望去,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奔來的流民。
無他,有糧爾。
欽差大人駕臨平涼,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如今各處的流民蜂擁而至,甚至還有些當地的百姓推著小車冒充而來。
真的流民還好一些,肯定少不了一口吃的,那些假冒的流民,會被毫不留情的發配充軍,然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了。
不過就算是沒有人假冒,真正的流民對于陳生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壓力。
盛世餓死人都是正常的事情,更不要說烏煙瘴氣的西北,更不要說還是寒冷的冬天。
陳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官,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孝敬老娘,疼愛妹妹。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來最起碼的良知都保持不好,那麼家人肯定會討厭自己,父母在家鄉也肯定抬不起頭來。
因為這個原因,陳生不得不動腦子,想辦法。
陳生將所有的官員召集來的時候,適逢大雪紛飛,陳生站在屋檐下,靜靜的看著烏壓壓的跪在地上的富戶。
天氣真冷,寒風打著旋往袖口里鑽。
陳生的旁邊點燃著炭盆,但是陳生依然凍得不行。
“都起來吧。那麼冷的天,跪在地上不好。”
眾人起身之後,下意識的想要進院子。
卻听陳生冷冰冰的說道“那多人,進屋子就免了吧,外面多寬敞。”
“大人……”
“你干嘛不起來?喜歡跪著那你就跪著吧。”
“不是,大人太冷,腿麻了。”
“來人,別讓這位大人跪著了,寒氣過重就不好了。”
那裝病的富戶心里這麼美,開開心心的開著周圍的其他富戶,正準備進屋。
卻听陳生繼續說道“對扶好了,別在讓他跪下了,腿不沾地,就不會的寒氣過重了。”
陳生從屋檐下走了出來,從他們頭上摘下了他們的皮帽子,在手里晃了晃,然後扔到了一邊,所有的富戶的臉瞬間紅了,一臉憤怒的看著陳生。
看著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富戶,陳生淡淡的笑了笑,“瞪著我干什麼?你們穿的那麼厚的棉衣,也會感覺到冷嗎?我這里夜夜替你們擔憂,你們卻用如此埋怨的眼神看著我,真的是越有錢,腦子越不好使。”
其中有個當地的豪族的族長,仗著和秦王府有些關系,開口說道“欽差大人若是為我等著想,就會不會讓我等在這里頂風冒雪了。”
陳生上前兩步,伸出手拍了拍他有些僵硬的老臉,笑道“又不是你自己挨凍,你還委屈了,老家伙,拖下去斬了!”
陳生的話剛說完,所有富戶嚇得下意識的一夾襠部,想起陳生往日的殘暴形象,一股暖意襲來,很直接的就尿了。
陳生眼角一掃,見到起到了效果,又拍了拍那富戶的肩膀,搖搖頭道“那麼大的年紀,怎麼說尿就尿了呢?我開玩笑的。”
看著那族長咬牙切齒的模樣,陳生冷冷的說道“今天讓諸位跟我在這里吹涼風,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讓你們醒醒腦子。”
“你們穿的那麼厚實,又有高牆擋避寒風,你們都受不了,敢質問欽差,那外面那些流民怎麼辦?你看看他們穿的是什麼衣服?他們的日子豈不是更加難過?他們過不下去了,會不會造反,你們知道流民造反是個什麼概念嗎?所有人都得死,包括你們!”
有了剛才的例子,此時陳生面前所有人雖然凍得瑟瑟發抖,內心充滿了怨恨,但是卻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生怕說錯了一個字,惹得欽差大人不開心,然後掉了腦袋。
陳生說完了,突然臉色一沉,等著所有人說道“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是質疑本官嗎?”
一眾富戶心里這個氣啊,是你不讓說話的好吧,剛才那個老族長人家跟秦王府還有關系呢,您一張嘴就要砍了人家的腦袋,嚇得人家直接尿了褲子,我們怎麼會自討沒趣。
而且你這一張嘴,就是黃鼠狼蹲雞窩,明顯想吃雞仔。
大家雖然都是富戶,但是昨夜已經拿出了一萬石糧食,糧食在富戶看來,那就是命,這個欽差大人比那個年希堯還要過分,竟然想要他們的命根子。
這著實過分,這個時候當然不會有人開口。
陳生見到所有人悶著頭不說話,淡淡的說道“你們不說,我可就說了,要是我點名道姓了,你們可別後悔。”
“欽差大人,你身份尊貴,何至于跟我們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人一般見識,您要是想讓我們捐點糧食,您就只說,都是大明的子民,我們定然不會吝嗇的。”其中一個富戶壯著膽子說道。
見到終于有人開口,陳生笑容滿面說道“我都說了,我這是為你們著想,我若是放任不管,那些流民會作亂,他們作亂就會影響前線的戰事,到時候韃靼大軍以來,你們倉庫的糧食保不住,你們的妻子兒女也保不住。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所以今日才將你們召來”
陳生的話突然被打斷,其中一位富戶道壯著膽子言道“我們都是守法的大明子民,每年的稅收我們從來沒有少交一份,家里的糧食也都是攢下來的,欽差大人您雖然高貴,但是保護家園是您的責任,但是您要是讓我們捐糧食,捐一部分是心意,但是過分了,我們就沒有那個義務了。”
有人帶頭,其他人自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仿佛陳生就是傳說中的貪官污吏。
不得不說,陳生惹上了大麻煩,自古以來,這些土豪劣紳就最難對付,欺壓良善,侵吞土地,對抗官府,不服管教,什麼事情都敢做。
而一般的地方官又在一個地方難以呆的長久,要想任上不出亂子,自然要向他們低頭,他們走就習慣了威脅官員的日子。
鐵打的富戶,流水的官員就是那麼個道理。
而陳生竟然想在他們嘴里挖出糧食來,又不肯像是年希堯那樣照顧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一頭惡狗叼著一根骨頭,你想從他嘴里把骨頭拿出來,這事兒容易嗎?
陳生從開始到現在,還沒有跟他們說,讓他們捐糧食呢,他們就已經發瘋了,這可見這些人內心到底有多麼怕陳生要他們捐糧食,這些人到底有多自私。
“先別著急,就算是毀家紓難,也輪不到你們啊?本官豈能做那種坑害善民的舉動?本官的意思是用朝廷的錢買你們的糧食,你們忘記了本官手里有幾十萬兩的銀子,那雪花花的銀子,花起來肯定爽……”
富戶們瞬間變得無比激動,一臉渴望的看著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