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書生!
听朱厚照說,劉瑾又挨揍了。
你說夫子那麼和氣的個人,怎麼總是跟劉瑾過不去捏。人家劉瑾也是一把年紀了好不好,您隔三差五教育人家一頓好嗎?
這日清晨,陳生吃完飯之後,並沒有去朱厚照的莊園讀書。
而是在院中練武,看的李氏頗為著急。
李氏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對陳生問道“我兒,怎麼好生生的,這些日子不去夫子那里讀書了。”
陳生放下手里的大槍,笑道“母親明鑒,年關將近,我那同窗好友趙後過些日子便要和夫子回京了,夫子也就不開課了。”
說完便又被佟鉞老爺子叫著,騎著戰馬,上了海邊練騎術了。
听了陳生的話,李氏更是面帶憂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明年二月,便要去參加童子試了,你夫子在這緊要關頭,卻偏偏要回京了,誰來照顧照顧你的學業。”
唐寅夫子今日適逢起的早了些,神采奕奕的,心情也是大好。結果剛推門,就見主家母一臉煩躁的說了一句“你夫子在這緊要關頭,卻偏偏要回京了,誰來照顧你的學業。”
唐寅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家母勿憂,生兒天資聰穎,加上他生性勤奮,雖然此次科舉未必能玉階前唱名,但是中個舉人回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氏瞪大了眼楮說道“唐夫子,你莫不是見我一個婦人沒有什麼見識,便來唬我吧。阿生才十二歲,哪里有這本事!”
唐寅笑道,“主家母這便是不了解你家陳生了,他雖然十二歲,卻在武舉上一舉奪魁,同時也是朝廷親賜的戶部大使,幫你掙了誥命,他這戶部大使雖然沒有品級,但是如果歲考評優,也是可以步步高升的。況且我都教不了的學生,這天下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呢?如果說陳生真的缺的東西,也許就是名氣了吧。十二歲參加科舉,畢竟小了一些,在這滄縣也沒有太大的名氣,怕是科場大捷,卻遭佣人懷疑妒忌。”
李氏見唐寅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便囑咐道“一切就拜托唐寅夫子了。當母親的那個不希望兒子出人頭地呢!以前如果我有什麼語言不當的地方,望夫子見諒。”
唐寅笑道“主家母不必為此事介懷,唐寅在陳家呆了也有小半年了,比起我那漂泊的半生,這才讓我真正的有了家的感覺,為了家人著想是家里的每一個成員都應該考量的,陳生的科舉也是我大為著急的事情,這些日子我也沒有閑著,我將陳生偷著寫的一本書給他修訂了一下,今日便拿到印書坊刊印成冊,拿到義塾去使用,幫助陳生宣揚一下名氣。”
李氏听聞從口袋里拿出一袋銀子,頗為感激的開口道“世風日下,沒有銀錢做什麼事情都難以妥帖,這些銀子不多,夫子便拿去經營吧。”
唐寅搖搖頭說道“若是一般的事情,倒是要用銀兩解決,但是此事卻不用。想我唐寅好歹也是一介解元,我的學生印書,所有的印書坊必然搶著刊印,誰敢說個不字。”
唐寅雖然落魄了,但是見識還在,名望還在。
他自然知道陳生閑暇時間寫出來的《幼學瓊林》對于蒙學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科舉考試並非完全的公正,很多時候要看考官的個人喜好,一個人的名氣越大,他就越容易成功。
不然自己為什麼又是作畫,又是寫詩,還不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氣,為科舉便利條件嗎?
陳廣德也剛剛收拾妥帖,準備出門,听到唐寅要幫陳生印書,走上前來,疑惑的問道“這混小子還會寫書了,不是在哪里抄來的吧?”
唐寅笑道“這小家伙會的東西去了,主家翁沒事的時候應該多去去東廂,那里到處都是寶藏。”
听音的話剛說完,陳廣德臉色恭敬,伸出手來,輕聲道“我兒真的寫書了,能否給在下一觀!”
看到陳廣德激動的模樣,陳廣德笑著搖搖頭,行禮道“陳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我們做長輩的定然要鼎力相助與他,主家翁以後還是少揍他為好。須知這越是陳生這般的孩子,越是一肚子的傲氣,若是傷了他的傲氣就不好了。”
听了唐寅的話,陳廣德心里頗為感激,當下說道“夫子,此次我恰逢要去縣城,印書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本縣我熟,一般的商戶見了我,也要給我三分薄面。”
李氏眉目含情,她豈不是明白,陳廣德此舉是為了修復他和陳生之間的裂痕,上一次陳廣德要納妾的事情過後,小家伙便一直跟陳廣德面和心不合。
“這幼學瓊林上,有我這寶貝學生的拼音,就算是重新做雕版也沒有那麼容易,主家翁此行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唐寅提醒說道。
陳廣德搖搖頭道“放心吧,我們陳家也是有名有姓的,家里銀兩也不少,想印些書還是沒問題的,先生交給我就成了。”
陳廣德上了馬,直奔縣城。
站在縣城的大門前,陳廣德滿是感慨,兒子有出息了,將來應該也可以在這里做官吧,你看看那些當官的,坐著轎子,前呼後擁,多麼威風啊。
不用打听,陳廣德直奔印書坊。
印書坊的掌櫃正探著頭,往外看,如今陳廣德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可是滄縣唯一一所義塾的主家翁。手下免費讀書的孩子好幾百,經常來旁听的,有上千人,如果每人一本書,那也起碼有一千多本了,想到這里,義塾老板便非常激動。
當下從書房迎了出來,一臉奉承的說道“這不是陳老爺嗎?您這是為義塾的孩子來印書的嗎?來來來,來我家看看,我們義塾印的三字經、百家姓在本地都是一等一的,保證沒有錯字,沒有露墨,您要是買回去,保證義塾的夫子們,笑開花。”
听了那掌櫃的話,陳廣德搖搖頭“不印百家姓,也不印三字經,是刊印一本新寫的書。”
書房掌櫃頗為意外,問道“是一本書新書?可是哪位當世的哪家名儒做的新書嗎?”
“名儒……”陳廣德直了眼,兒子今年才十二歲,哪里算是名儒。
看到陳廣德糾結的表情,那掌櫃不由的苦笑“如果不是名家的作品,印他又有何用,這雕版刻出來,那豈不是浪費了嗎?如果單獨做雕版,這成本太高了。”
陳廣德焦急的說道,“不是有活字印刷嗎?為什麼非要雕版呢?”
陳廣德在本縣也是頗有名望,掌櫃的也不好得罪他,對他解釋說道“活字印刷這東西雖然存在,但是很少用到。別說咱們這里,就算是到了京師也是沒人用。這活字印刷要想將所有需要的字都刻出來,沒有十年之功根本做不到,而且木活字太難保存,除了我銀子多的沒處扔了,不然我弄木活字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