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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之後。
劉在甦醒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皮見四周漆黑一片,嘀咕道︰“這里是哪啊?”
劉在覺得這里陰濕冰冷,黑暗籠罩,“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府嗎?怎麼這麼黑!”
“哎呦,好疼!”
劉在剛一動身,就覺得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疼,如同針扎一般。
“什麼?疼?死了的人還能感覺到疼嗎?”
劉在不確定人死之後會不會有痛覺,因為沒有死去的人與他講過。
不過他用鼻子嗅了嗅竟然聞到青苔的味道。
“不對,我還活著,我沒死!這不是地府,那這是哪呢?”
劉在回想起他恍惚間被大漢踢了一腳,他身體向下滾落,好像跌落到一處縫隙之中,踫到許多枯枝。
他從上往下掉,之後他就沒了意識。
“這是縫隙之中嗎?看來是的。”
確認了自己確實還活著,劉在激動地就要再次站起身。
“啊呦!”
劇烈的疼痛感迅速傳遍他整個身體,“撲通”一聲,劉在又重新趴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感,令劉在不停的齜牙咧嘴,倒地呻吟著。
“為什麼會這樣?”
劉在想到目前自己糟糕的身體狀況,恐怕是三角眼大漢造成的內傷,與跌落造成的外傷共同引起。
不過好在沒有斷胳膊斷腿,休養時日應該就無大礙了。
劉在呲著牙翻遍全身,無奈地發現黑玉膏確確實實一瓶都沒有。
不用想,肯定都被大漢奪了去。
劉在一想到三角眼大漢就恨意不絕。
他決定出去以後去大營告狀。
可如今面對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劉在徹底失去了分辨方向的能力,他整個人無形之中被限制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對啊!”
即便是縫隙之中,也不可能一絲光線都沒有。
因為縫隙可不是密閉空間,而且他能掉下來,說明上下相通。
“難道說……對了,沒錯,現在應該是夜晚,而且是沒有星辰的夜晚。”劉在激動地自言自語。
劉在知道了縫隙漆黑的原由,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沒辦法只能靜靜等待天亮,之後再尋求一線生機。
第二天,晌午。
劉在睜開眼楮,發現在其左手邊真的有光線,直上直下射進縫隙。
不過並不明亮,應該是受到了枯枝的遮擋,但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經過了一夜的休養,劉在覺得身體恢復了一些,不是那麼疼了。
他勉強撐起身體,向光亮處挪移著。
過了好一會,他挪到光亮處,抬頭向上望去,眼前的情況,讓劉在有些絕望。
縫隙峭壁又陡,又高,大約有二三十丈的樣子。
而且縫隙間雜草遍布,枝節橫生,如同密織的蛛網。
不要說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就是沒病時的自己,他也很難爬上去啊!
沒有辦法,劉在坐在地上仔細聆听著。
他希望能听到上邊有人走過的聲音,到時候他只要大喊救命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轉念一想,劉在又覺得有些不妥。
他怕來人是太申國官兵,也怕本國如大漢那樣的人。
那時候別說救自己,恐怕他會死的很慘吧!
“嘩嘩嘩……”像是有流水聲突然出現。
劉在睜開雙眼,細細聆听,“嗯!上邊怎麼會有流水聲?眼下上邊正是冬天,而且沒有活水,怎麼會有流水聲呢,難道是有人在倒水嗎?”
再確定自己要不要喊救命時,那水聲忽然消失了。
“哎!哪有什麼水聲,是不是自己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外加天氣又冷疼痛纏身導致出現了幻覺呢?”
想通後,劉在心情有些失落。
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竟然客死他鄉,而且還是無人知曉的縫隙里。
過了一會兒。
“嘩嘩嘩……”那水流聲又響了起來。
昨天他沒有听過,今天算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不是幻覺,真的有水聲唉!”
劉在豎起耳朵仔細辨認,“嗯?這流水聲好像不是來自上邊,而是來自那一邊,好像是岩壁對面。”
岩壁另一邊有些黑,劉在並不能看清,他覺的那是一個岩洞的輪廓。
劉在走走停停向岩洞那一邊一點點挪動著,岩洞下面並不平坦還有些濕滑,摔倒幾次他又爬起來。
他不會放棄任何能活下去的機會。而且只要有水,即便是沒有食物,短期內他也有活下去的希望。
一步。
兩步。
三步。
……
劉在能听見水流聲更大了。
可是眼前的岩洞到頭了,劉在雙手摸著前方濕漉漉的洞壁,滑滑的像是上面爬滿了青苔,之前聞到的苔香應該就是這些。
與他在家時進山砍柴進的山洞一樣。
劉在循著水聲向左拐,他驚奇地發現左邊是空堂。
應該是山洞到了這里拐了一彎。
之後,劉在又走了十幾步,這里應該是緩坡,劉在險些翻倒。
又走了幾步踫壁之後,他發現右邊是空的,他直行了二十幾步樣子。
又是左拐,再走了十幾步,右下方出現一片乳白色的光芒,映射入劉在眼中。
“是光?”
劉在難得面露喜色,他向光而行。
艱難地又走了十幾步,眼前豁然開朗。
“哇!”
面前的一幕,令劉在不由地驚呼一聲。
“真沒想到地下世界,竟然別有洞天。”
興奮之余劉在仔細打量,眼前是一個四面方形的房間,房間四角矗立著四根石柱,每一根都有一人環抱粗。
穹頂呈圓凸狀,上面瓖刻著七顆乳白色的珠子,按一定規律排列著。
不知道那珠子是什麼東西,竟能散發乳白色光芒,將整個室內照亮。
四面牆壁,四根柱子以及穹頂都被刻畫了一幅幅精美的壁畫。
有花草鳥獸,日月星辰,壁畫上還有一個白衣翩翩,細長眉眼,神情平靜宛如仙人一般的道士。
這道士盤膝而坐,望著壁畫中一處山峰出神。
在房間正中央有一方形小水潭,潭水之上氤氳之氣浮動著。
隔一段時間,潭水中心就會向上涌起一汪水柱,之後再回落,如此反復,便又恢復平靜。
劉在見起落的潭水了然道︰“原來之前听到的聲響,是由于潭水的怪異起落引起。”
劉在用手輕輕踫觸一下潭水,他發現這潭水並不像地下水一般清涼透亮。
而是乳白色,還有些溫熱,像是山泉水,可是山泉水顏色是無色透明。
潭水旁有一個蒲團,蒲團上面正盤坐著一副骨架,看樣子坐在那里已有些年頭,不過這坐姿與牆上壁畫之人倒有幾分相似。
“難道這個人就是壁畫之人嗎?他也許是一個喜歡獨處的道士吧!而且還是一個壁畫工藝了得的道士。”
新大焱國道觀有很多座,劉在去過幾次暮家莊以西山上的道觀,那座道觀不大,也只有幾個道士,長年苦修,而且他們也都會寫字作畫。
劉在問過他們為什麼不去考取功名呢?還招到幾人的嘲笑。
劉在進山砍柴時,經常口渴時會去討要幾碗水喝,他們都會慷慨送水。
因此,劉在對道士的印象還不錯。
這個道士為什麼要把道觀修在縫隙之中呢?山上明明有那麼大的地方卻不用。
對道士把道觀修在地下,劉在有些不理解。
難道是因為這記老泉?
道士們山上山下挑水確實費力!
劉在發現道士骨架身旁放了一些物品,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撢去灰塵,露出兩本泛黃書籍,一個綠色鐲子還有一個小香爐以及零散幾根灰香。
其它東西劉在還可以理解,只是那小香爐,未免有些太小了一點吧!竟只有嬰兒拳頭大小,他掂量一下,還挺重。
劉在記的道觀中香爐一般都比較大,里面都會插著香,香爐里盛滿香灰。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小的香爐,覺得有些好玩兒,便拿到手里把玩起來。
這古樸的小香爐三個圓面上分別雕刻著紅花,綠草以及金樹,都是一些劉在沒見過的花草樹木,把玩了一會,劉在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便把香爐放在了一旁。
劉在心想︰等出去之後,拿到前交會上,應該能賣個幾兩銀子吧!
“應該賣不上這個價,好像沒人擺賣過,不是軍人的喜愛之物。”
劉在一想到出去,疼痛與饑餓感便越來越強烈。
但是,現在出是出不去了。
岩洞到房間這里已經到了頭,劉在剛才四處找過,發現並沒有出去的門路。
“這白袍道士是如何進出洞府的呢?難不成他是從縫隙那邊進出吧,不可能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應該有隱藏的機關吧。”
劉在听人講過有些洞府,古墓或者宅院都有機關,只要觸發某一特定物品,就會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相當精妙。
劉在一想到他因出不去洞府而餓死在房間里,劉在的心中就有些煩亂。
他趴在水潭邊,“咕嚕,咕嚕,咕嚕”地喝著潭水,他也不管潭水是否有毒,先喝飽再說。
潭水溫溫的而且有點甘洌,下肚後說不出來的舒服。
劉在找到最近的柱子,靠了上去,準備閉目養神,緩解一下自身疼痛。
不一會兒,劉在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