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從小閣樓里飄了出來。
“小方,你听,多美妙。”孫若薇和方恆泰藏在小閣樓不遠的斜坡處。
“我想進去看看。”孫若薇覺得那小閣樓對她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孫若薇和方恆泰輕手輕腳地挨近小閣樓的一扇窗戶。孫若薇偷偷用手指戳了一個洞,她往里張望著。她看見有一群白衣女子在跳舞,腳上系著鈴鐺,她們用細碎的舞步,繁響的鈴聲,舞蹈出了千年古風韻味,簡直美極了。
“啊!”孫若薇听到方恆泰一聲驚呼。
“怎麼啦?”孫若薇覺得奇怪,什麼事會讓方恆泰吃驚。
方恆泰驚訝地用手指著窗戶說“綠衣女子!”
孫若薇好奇地看了方恆泰一眼,又把眼楮湊近窗戶洞。
一張絕色的臉帶著風情萬種的嫵媚出現在白衣少女中,只見她穿著一件翠綠色的長裙,胸口只用了一層薄紗,雪白的雙峰在薄紗中若隱若現。這條紗裙把她豐滿有料的身材展現得淋灕盡致,加上她身高出眾,顯得既性感又有氣場,在那美人堆里展現出獨具一格的風姿來。
“果然是金屋藏嬌呀!”孫若薇贊嘆不已“獨具風韻,美出了天際!”
“孫姑娘,你可知道她是誰嗎?”
“誰?”
“歐陽曉曉,少主的未婚妻!”
“什麼?那是歐陽曉曉,她、她不是、那個、那個……”孫若薇差點說出來“大家閨秀怎麼穿得這麼暴露,還跳艷舞呀!”
“這是怎麼回事?”方恆泰背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小方,這個歐陽曉曉會不會是假的,她戴的是人皮面具呢!”孫若薇見方恆泰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她安慰著他。
方恆泰告訴孫若薇,歐陽曉曉出身世家。歐陽曉曉的父親歐陽敏手上有幾萬鐵騎軍,個個驍勇善戰。
歐陽家的先祖跟隨朱家打天下建立了大梁,朱家能建大梁歐陽家功不可沒。于是老朱皇帝特賜歐陽家,為歐陽家修建了一座鳳凰城。
方恆泰還說在鳳凰城的內城城牆壁上有幾幅巨大的石刻,記錄著歐陽家的豐功偉績。
有一年,萬北林曾帶著方恆泰去鳳凰城玩,當時他們站在那看石刻時,一個小姑娘走那過,見他倆在那觀望就熱情地給他們講解那幾幅石刻畫的含義。
第一幅石刻刻著高高的雪山,雪山之巔立著一個巨人,身穿鎧甲,目光如炬地看著遠方,傳說是受了天神之命下凡的歐陽先祖。
第二幅石刻刻著歐陽先祖來到了人世間,畫面是波濤洶涌的江河,一大群人正拉著一條快要沉沒的船,歐陽先祖躍入水中,高高托起一個神俊的少年,太陽懸掛高空,霞光萬丈,萬民歡呼。
第三幅刻畫的就是歐陽先祖領著士兵戰斗的情形,只見領頭的將軍身穿鎧甲,顯出他那英武的身姿,揮舞著長劍,虎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萬箭齊發,血流成河。還刻有被綁著的俘虜,整個戰爭的場面驚心動魄。
第四幅刻畫著一個俘虜,應該是一個頭領,他怒目圓睜,偷偷用刀割斷繩索,舉刀劈向一個年輕人,同時刻著無數的惡鬼從石頭里躥出來,無數只鬼手在扯那年輕人身上的衣服,張牙舞爪,表情猙獰,情況甚是危急。
第五幅刻著歐陽先祖沖天大吼的神態,那俘虜手中的刀嚇掉了,從石頭里躥出來的小鬼縮了回去。得救的年輕人臉上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歐陽先祖英姿勃發地站在他的身後。
第六幅刻著一面大旗,從一塊巨大的山崖上垂了下來,大旗上刻有無數的圖案和文字。
“那上面的圖案和文字我記不太清了,很多很復雜,主要的意思就是歐陽家是大梁的守護神。”方恆泰說“那個小姑娘一幅幅講給我們听,她娓娓道來,少主和我听得都入迷了。”
“那個小姑娘是誰?”孫若薇問。
“你猜?”
“是歐陽曉曉。”孫若薇脫口而出。
“對,那是少主和我第一次見到她,當時她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但她卻把那畫講得如此生動形象,令人心馳神往,仿佛把少主和我帶入了那畫中一般。”方恆泰說。
“那你多大?”
“我那年十三歲,剛和少主認識不久,少主那年就十歲吧,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歐陽曉曉。”方恆泰說。
鳳凰城里的一切都由歐陽家負責,不向朝廷繳納任何費用,朝廷每年要給鳳凰城撥軍餉。
傳到歐陽敏這一代,鳳凰鐵騎已接近十萬人。歐陽敏平日里在訓練之余讓將士們開墾田地,他說誰開墾的就歸誰,所以他手下的將士既是軍人還是地主,一個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孫若薇知道這就是歷史上記載的軍閥,割據一方的軍人集團,這些將士只忠心于歐陽敏,可能對永慶帝或朱道都會無視!
歐陽曉曉是歐陽敏的獨生女兒,從小養尊處優,聰明可愛,但她卻不刁蠻。她喜歡把她知道的事講給萬北林听,萬北林從小就很孤傲,但他很喜歡歐陽曉曉,把她當自己的妹妹看待,兩人很是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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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長風和歐陽敏有著很深的交情,但萬長風從來沒有對人講他是怎麼認識歐陽敏的。
歐陽敏很喜歡萬北林,在萬北林八歲時他向萬長風提議給萬北林和歐陽曉曉定了親。
“怪不得萬北林在洪康時說要立歐陽曉曉為皇後,原來他們是青梅竹馬呀。當年他也是要借助歐陽家的勢力。”孫若薇心說“歐陽家的十萬鐵騎那可不能小覷,可以橫掃天下的。”
孫若薇又記起平四告訴她萬長風要娶歐陽曉曉,難道眼前的這個綠衣美人真的就是歐陽曉曉?她怎麼會出現在北院呢?萬長風要娶歐陽曉曉,難不成他要歐陽敏的十萬鐵騎助他當皇帝?這個萬長風真有這樣的想法嗎?孫若薇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歐陽曉曉是這樣一個家庭長大的人,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被人控制了嗎?孫若薇的心里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她想沖進去找歐陽曉曉問個明白。
方恆泰又說“那年洪康保衛戰,曉曉曾到洪康來找少主。少主怕打起仗來傷了她,就派小青送她回萬山盟。可小青追出去時,曉曉早已不見了蹤影。孫姑娘,你知道嗎?歐陽家的武功蓋世,可曉曉不喜歡練武,她就練了一個本事,跑,她腳下的功夫放眼江湖沒有幾個人能追上。我記得她當時吵著鬧著要去看你。”
“看我?”孫若薇不解地問“她為什麼要來看我?”
方恆泰說歐陽曉曉在平四的房間里發現了很多孫若薇的畫像,就把她當成了平四的意中人了。
“我的畫像怎麼在平四那里?”孫若薇問。
“這個,我也沒有搞明白。不過當年平四肯定對少主隱瞞了什麼。後來少主還派我回萬山盟去查,可能平四發現曉曉偷了畫像,等我回去查時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小方,那你這幾年見過歐陽曉曉嗎?”
“沒有見過。那年小青沒有追上她,小青又回了一趟萬山盟也沒有找到她,小青後來回洪康告訴少主,少主說曉曉的輕功沒有人追得上,而且小姑娘聰明得很,又加上她的身份,江湖上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方恆泰說。
“你們就都沒有管這件事了嗎?”孫若薇心中一緊。
“管,少主派人去了鳳凰城,說曉曉已經回去了。可是,孫姑娘,”方恆泰指了指屋子里的那個綠衣女子“這個女子又是怎麼回事?”
“小方,要不你去趟鳳凰城,去見見歐陽曉曉。這里交給我!”
“孫姑娘,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不行,我還是先把你送出去。“
“不用擔心我,小方,對付壞人我的手段可多了。你快去鳳凰城!”
”那我去向少主告知一聲。孫姑娘,你一定要小心點。”方恆泰叮囑著孫若薇。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孫若薇對方恆泰揮揮手。
屋子里的絲竹管弦仍舊不緊不慢地演奏著,悠然傳到孫若薇的耳朵里。
其實她等得很心急,忍受著好奇心的折磨,她恨不得一把拉住歐陽曉曉問個明白。等了好一陣子,屋里的人才散去了。
孫若薇找到一扇小窗打開翻了進去,她感覺自己好像有了些本事,都能身輕如燕地翻窗戶了,孫若薇不禁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孫若薇進到了一間四方形的房間里,但這間屋子只放著幾張凳子和一張桌子。她覺得有些奇怪,來到門邊听了听,外面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她輕輕推開門,門外連著一條走廊,她急速地用眼楮掃了一眼,走廊里點著幾盞小燈,幽幽暗暗的,依然不見一個人影。
“這里怎麼這麼安靜?剛才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孫若薇大著膽子順著走廊向前走去。她穿過幾間屋子,都沒有人。孫若薇覺得奇怪“剛才這些女子去了哪里?這里怎麼連個小丫鬟都沒有?”
孫若薇來到了剛才綠衣女子翩翩起舞的屋子,只見這間屋子很大,四周有樓梯環廊,沙幔低垂,頂上是個巨大的圓頂,用繡花的輕紗裝飾,浪漫又溫馨。牆壁上繪有五彩斑斕的圖畫,富麗堂皇。
孫若薇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她覺得小閣樓透著詭異,滿屋充滿令人惴惴不安的氣氛。
周圍一片寂靜,孫若薇听到風吹過發出的嗚嗚聲,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那聲音越來越近,孫若薇嚇得不敢出聲,躲進了紗幔中。就在這時,她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窗戶上,不過只一瞬間那影子就不見了,讓孫若薇懷疑那一瞬間自己是不是眼花走神了,她揉了揉眼楮。
孫若薇正納悶呢,心中犯起了嘀咕,心說這鬼地方難道會大變活人,剛才明明看見一大群美人在歌舞,怎麼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她到了第二層,第三層,依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孫若薇帶著疑問回到了第一層,她開始察看牆面和地板,希望能找到些什麼。
“這小閣樓應該建有什麼機關,那些人應該還在這樓里。”孫若薇心說。
孫若薇又繞到了小閣樓的後面,她看到樓邊有一個搭起的木架子,架子上擺滿了花盆,花盆里的花開得很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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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近去聞那花,噗嗤一聲,她的腳下響了一下,孫若薇低頭一看,自己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小洞。
“我的乖乖,這小閣樓難道還挖了陷阱。”她連忙抽回腳。
孫若薇往後退了幾步“切,這怎麼混進去,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我也來挖挖,在這陷阱周圍挖幾個小洞作標記,免得下次掉下去了。”她四下里搜索了一番。
“我挖呀挖呀挖。”孫若薇嘴里念著,她手執一根棍子在那不停地戳,不曾想,那木架子附近竟被她挖出幾個洞來。
“哈哈哈,這里的土質太松了,下次不能走這里。”突然間她感覺不對勁,泥土下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緊接著,腳下的幾個洞居然坍塌了,她還來不及尖叫一聲就落了下去,口鼻都進了泥土……
她落入了一個深坑中,憑著人的本能,孫若薇用手不停地扒拉著周圍的泥土,想把頭伸出來呼吸空氣。
她用手抹了抹臉,又連連咳嗽了幾聲,“哎呀,我的乖乖,誰這麼缺德挖坑呀!”那坑大約離地面目測有兩到三米“糟糕,這一下只有束手就擒了。”孫若薇已經在頭腦里幻想出被抓到的情形了。
“這下死定了。”她心灰意冷地往洞壁上一靠,不曾想她這一靠,洞壁上竟被她又靠出一個洞來。
“啊!”孫若薇心說“今天怎麼了,怪事這麼多!”她向那洞望去,里面黑漆漆的。
“哎呀,先不管這些,我爬進這個洞先躲躲,不然在這坑中一下就被發現了。”她想到這就向那洞鑽了進去。
這個洞口不大,剛好能容下一個人。孫若薇向前爬了一段距離,她發現這個洞還能繼續前行,難道這洞會通到北院的牆外嗎?孫若薇想到這,心說這個洞會不會是小閣樓的人偷偷挖的?這里有人想逃跑?那他會是誰呢?
“管他是誰,我應該在這里找到同謀者,哈哈哈。”孫若薇想到這突然有些興奮起來,她加快了爬行速度。
這時,孫若薇發現前面透出亮光來,並隱隱傳來吧嗒的聲音,那聲音听得人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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