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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閣樓上逃下來半天,奶干總算平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另外兩人也下來了,奶干搶先開口道︰“接下來,魔理沙,我們分兩路,你去找河童問問情況,我去稗田家,問問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妖怪,如何?”
“好的,”魔理沙按了按自己大帽子,“那我就先出發咯。”
跟著魔理沙走出鈴奈庵,奶干看著她徑直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奇怪︰“怎麼感覺她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呢。”有人在旁邊附和道。
奶干扭頭一看,很是無語︰“你跟出來干嘛?”
“我可是當事人啊,沒有我向阿求說明情況怎麼行呢?”小鈴理直氣壯地答道。
“好吧……”
兩人很順利地進入稗田家,看著奶干熟悉地在稗田家的院落中穿梭,小鈴忍不住問道︰“果然,シわシわ你跟阿求關系不一般呢?在時間倒流之前。”
“啊……算是吧。”奶干敷衍著,“還有,叫我名字呀,魔理沙不是好孩子,不要學她。”
“哦~這是在說她的壞話嗎?”小鈴還在笑著。
奶干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雙目直視著小鈴,神情嚴肅。
“什……什麼啊?”小鈴不知所措。
“這不是壞話,這是站在‘人類’角度的實話!”奶干此時的神情分外認真,“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的,收藏著那麼多的妖魔書,覺醒了特殊的能力,跟妖怪交往過密,那麼,你有考慮到你身邊的普通人類的感受嗎?”
“什麼嘛?阿求不也……”小鈴張口欲駁,卻自己停了下來。
奶干淡淡地說著︰“是的,你也知道阿求的不同。其實不止阿求,不管是神社的巫女,魔理沙還是阿求,她們這些跟我們妖怪交往過密的人類,要麼是背負著某種沉重的責任,要麼,就是付出了很多你看不到的代價。而你,其實是沒必要卷入的……”
說完這些,奶干便自顧自地繼續向前走去。為了小鈴好,她確實沒必要卷入這些事情當中。背負著各自的宿命︰阿求記錄著幻想鄉的歷史,有著之前記憶的她比誰都清楚,人類在幻想鄉里存在的意義是何等殘酷,但是卻得微笑著面對著這一切,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靈夢一生都得呆在幻想鄉,維持著博麗大結界,除非世界末日那樣的情況,否則靈夢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永遠是個奢望;魔理沙為了成為魔法使,跟家庭決裂,一個人搬進了魔法森林,離群索居,學魔法的過程中到底有多少困難,多少心酸,除了她自己,別人永遠不會知道。
說真的,從一開始,幻想鄉就不是個什麼大圓滿結局的喜劇故事。穿越前只愛對著萌萌的少女們yy,看著她們歡樂的互動,跟風喊著“今天的幻想鄉也很和平呢”,穿越後才知道這每一天的和平中,其實隱藏著多少心酸,也不知道多少笑顏,其實是麻痹了自己的苦中作樂。
拋開日常的歡樂,站在宿命的角度來看,幻想鄉里的少女們幾乎個個都是悲劇,她們要是去參加中(bi)國(can)好(da)聲(hui)音的話,個個都是爭奪冠軍的資質……
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都是世界的錯……放在穿越前來看,那就是“設定”的錯。這個世界的設定,奶干感覺甚至比穿越前看過的另一部充滿宿命色彩的動漫《大劍》還要殘酷。
成為半妖被稱為“大劍”的少女們,唯一的工作就是與妖魔戰斗,然後在戰斗,體內植入的妖魔血肉漸漸同化自身,讓自己妖魔化,最終同樣化身妖魔,被後繼者斬殺。
為什麼要戰斗?因為有妖魔,要生存,要保護。無論如何都打不過怎麼辦?植入妖魔血肉就能打過。能打過以後,殺光妖魔不就行了嗎?不行,你自己也會變成覺醒者。所以?後繼者植入你打倒的妖魔血肉獲得力量,來打倒新的敵人——你。
這樣一個簡單粗暴的邏輯循環,構成這群大劍少女們悲劇的宿命輪回。
而換成幻想鄉,是怎樣呢?
為什麼要建立幻想鄉?人類的意識能夠影響到妖怪的存續。如果不建立,科學發展起來以後,人類開始不相信妖怪的存在,于是妖怪就真的不存在了,或者失去力量,忘記自己身份,變成普通的人類。
于是幻想鄉建立起來了,幻想鄉里幸存的妖怪安全了,那麼大家可以互相不干擾地幸福生活了嗎?不行,即使在幻想鄉里,妖怪們依舊需要人類的恐懼,才能存在。
于是人間之里被搬到了幻想鄉里,妖怪們會定期襲擊人類,彰顯自己的“存在”,提醒人類要保持“恐懼”。同時為了避免妖怪無節制地襲擊人類,造成人類全滅,擁有特殊力量的人類也出現了。
對于這一環,這種生態平衡的設計者,八雲紫小姐自然是看得最緊的,但是這自然也造成了某些人注定的宿命。
靈夢她們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也許她們真的很滿意這種“和平”的生活?但是如果另一個人,想象一下,那個孩子一出生,就被告知,這一輩子只能活在某個地方了,只能注定去完成一個你必須用一生背負的使命。失去了所有其他的可能性與希望,那麼這樣的孩子長大後會出現叛逆的幾率有多大呢……
不過即使叛逆了,問題也不大,比如,阿求死了以後,稗田家族中自然會誕生新一代的御阿禮之子,那個孩子將繼承有關妖怪和使命的記憶,卻不會繼承上一代叛逆的思想。
而博麗巫女,責任更大,但是如果叛逆,能造成的危害也更大,所以對于巫女的教育,都是從小抓起,博麗神社也是八雲紫頻繁光顧的場所,這一切是為什麼已經不言自明。
奶干並沒有否認妖怪賢者與靈夢她們之間情誼的存在,但正是因為如此卻更顯得可悲。妖怪賢者為了族群的生存,不得不把博麗巫女,一代又一代地綁在幻想鄉。而巫女面對亦母亦友的八雲紫,感情更是復雜。
而靈夢她們,或許正是已經看透了一切,所以才用如此平和淡然的態度面對人生吧。
看起來,八雲紫是一切的罪惡的根源?但是別忘了,她實際上也是這個世界“設定”的受害者。所以說,在奶干到來以後,八雲紫終于發動了那個最後一搏的計劃,或許就是因為,連她也再也受不了,這樣看著一代又一代巫女從出生到死去的折磨了吧。因為就算是妖怪賢者也是有感情的,而感情,不是想不付出就能不付出的。
比起大劍,幻想鄉的殘酷在于,大劍里如果亂入一個狂霸酷拽叼的穿越者,直接把什麼妖魔鬼怪幕後黑手邪惡組織一下子全部干翻,那麼大劍少女們也用不著戰斗了,大家就都得救了真是可喜可賀。
而幻想鄉,就是亂入了這樣一個穿越者,也依舊改變不了妖怪們的宿命。改變不了妖怪們的宿命,就沒辦法改變靈夢等人的宿命。是的,也許那穿越者真的叼炸天,拳打八雲紫腳踢月夜見,還能順手一巴掌拍死八億大媽,但是這樣胡搞一通有誰能得救,有誰能開心呢?
誰管她們開不開心,老子開心就行了啊!好吧,穿越者就是牛逼,帶著被你“征服”的美女去下一個世界吧,也許還能利用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系統”,把各種妖怪少女也打包帶走呢。可惜奶干沒有這麼叼的系統,而且他也不想讓女孩子們傷心。
事實上,如果僅僅站在妖怪一方,或者站在人類一方,問題都很好解決。但是可惜的是,不管妖怪,人類還是月都人,現在都有奶干放不下的人了……
那麼現在唯一的辦法,看起來就是八雲紫的那個大境界術式,一個籠罩全球的境界力量,將整個地球變成大型的幻想鄉。在全球的維度上,保持著妖怪與人類間的生態平衡,然後再設法和月都溝通交流,和諧發展……
但是這其中的難度,比起維持一個小小的人間之里加若干妖怪群落,其中的難度不可以道里計。
但是奶干就是決定這麼去做了,為什麼?能讀檔!就是這麼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