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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鄉的夜空,當然不同于外界那烏蒙蒙看不到星星的天空,然而今夜,在這幻想鄉的漫天繁星下,又出現了另外一幅美景。
該如何用語言去形容呢,如同人間三月,那漫山遍野五顏六色的鮮花,星星點點讓人眼花繚亂;又如節日慶典,那次第綻放璀璨奪目的煙花,瑰麗絢爛讓人目不暇接。此時幻想鄉的天幕下,八雲紫和風見幽香的彈幕組成了另一幅炫麗的星空。
東方求聞史記上有寫到︰非人類之間的戰斗,洋溢著令人窒息的美麗,離那里有一定的距離的話,欣賞一下也不錯。現在奶干能夠理解這話的意思了。
幽香發出的花型彈幕仿佛無窮無盡,百合,雛菊,春蘭,蝶豆,丁香,臘梅,鈴蘭,玫瑰,梅花,魔芋,牡丹,菩提,薔薇,山茶,芍藥,石竹,水仙,銀杏,無數不分時節的花朵在這冬季的夜空中恣意地綻放著,飛舞著,它們在幽香的操縱下跳著最華麗的舞步,追逐著,撞擊著,很快將八雲紫放出的無數隙間消滅。
隨著八雲紫的符卡︰幻巢「飛光蟲之巢」被無窮無盡的花型彈幕擊破,八雲紫拉開一道隙間,輕巧地落在幾人身旁,對著高速追來的幽香仰頭笑道︰“打了半天也盡興了呢,不如今天就這樣結束如何?”
風見幽香冷冷地瞥了八雲紫一眼,隨即將目光投注到站在一旁的奶干身上。
“人類,給我一個饒過你的理由。”
“哈哈哈哈……”奶干仿佛听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已。
“那種東西我給不了你,要不,你自己找個理由吧?”好不容易停下來,奶干捏著幽香的絲襪碎片,戲謔地說道。
幽香的眼楮里綻放出噬人的凶光,排山倒海的氣勢向著奶干涌來,但這一次,奶干非但沒有跪倒在地,反而滿臉陶醉,甘之如飴。
“小奶干,一再挑釁一位大妖怪,可是不智之舉哦~”連八雲紫都忍不住出言勸說道。
沒有回應八雲紫的話,奶干眯著眼楮,右手撫摸著在大妖怪的氣勢中靠在奶干懷里顫顫發抖的戀戀的腦袋,緩緩說道︰“我在品嘗著,我的弱小……真是美味啊。”
“咦?”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奶干,就連幽香都放松了氣勢。
奶干睜開眼楮,注視著風見幽香道︰“自然的寵兒,四季鮮花之主,風見幽香喲,生來就如此強大的你,一定不明白吧?”
“不明白弱小的人類,面對浩瀚的自然力量時的無力感與絕望感,但是,正是這份弱小,讓人類變得無比強大,武力不行就發展科技,僅僅依靠外物人類就達到了如今的地步。幻想鄉里的人類豬狗似地被你們圈養著,但你們,又何嘗不是被外界的人類趕到這里偏居一隅呢?”
這話一出,慧音妹紅的臉色都變了,八雲紫打開折扇半遮著臉龐,意味不明地注視著奶干,幽香則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奶干。奶干沒有管她們,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現在的我對于八雲紫來說擁有某種價值,她不會讓你在這里殺了我,當然,如果你不惜打破符卡規則不計後果的出手也要殺我,八雲紫也許會在權衡之後放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找什麼理由也沒用了。”
“所以呢,力量固然重要,有時候形勢也是可以稍微利用下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對你卑躬屈膝呢,大不了就是一死不是麼?”奶干很認真地看著幽香。“而且,既然形勢能夠利用,那我不妨利用得更徹底一點,不僅僅是我自己,那些外鄉人,能救的我也要救,這正是我今晚來到這里的最初目的。”
“我家戀戀也是妖怪,讀心妖怪,她能分辨那些外鄉人里哪些是今天去燒花田的人的同謀。”奶干摸了摸戀戀的腦袋。“那些人我可以交給你隨意處罰,當花肥也好直接轟成渣也罷,我都不管,呵呵,到別人家去放火,即使在外界也是重罪了……但是那些無辜的人,我不會允許你對他們出手,否則,你就先殺了我吧。”
說到這里,奶干自嘲似地笑了笑,攤了攤手︰“你們看,我還是很講道理的不是麼?”
“很好的道理,但不是我的道理,”沉默了許久,幽香終于開口了。“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你,我期待你的成長。你的名字是?”
期待你的成長?意思是說,有一天,這個男人也會脫離人類之身,成為長壽的非人種族嗎?同樣听出了幽香話中意思的八雲紫三人都驚訝地看著奶干。奶干心中不由感慨,不愧是自然的寵兒,直覺真是敏銳,即使不知道系統的存在,竟然也能感覺到奶干的與眾不同。
“我叫奶干!”奶干用最燦爛的笑容給今晚的風波畫下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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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幽香滿意地走了,順便帶走了幾具外鄉人的尸體,用花之領主的話說就是︰“被燒掉了那麼一大片花田,不補充一下肥力可不行。”
幸運的是,王耀並不在其中,不過這些外鄉人,此時已經不適合再留在人間之里了,于是幾個人又帶著剩下外鄉人趕到了博麗神社,將睡得正香的博麗巫女吵醒了。
話說之前外面兩個大妖怪打得天昏地暗,你還真能睡得著……奶干看著靈夢一邊可愛地打著哈欠,一邊施展法術將外鄉人一個個送出去,不由得在內心吐槽道。
手機之類的高科技物品自然必須得沒收了,對此剩余的外鄉人們也能保持理解,畢竟剛剛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除此之外……
“謝謝你,店長,我一定會記得你的。”王耀只是個少年人,今晚被洶涌的人群從家里抓出來,按到在牆角等待幽香到來時,已是滿心絕望。王耀永遠不會忘記,跪倒在地的奶干,喉嚨里發出不似人類的嘶吼,決死地撲向幽香時的畫面。
那道撲向花之領主的絕美身影,“我永遠不會忘記的。”王耀盯著奶干微笑著的美麗面龐,恍惚道。
“不,你會的。”奶干在心里默默地說道,看著王耀的眼神逐漸變得茫然,身影消失在靈夢的法術中。
“啊~終于完工了。”靈夢伸了個懶腰。“哼,都怪你們,讓我覺都睡不好!”
然後徑直走向里間︰“我要去補覺啦再吵醒我我就把你們統統退治了!”
慧音妹紅之前就留在人間之里維持秩序了,現在留在博麗神社大堂上的,只剩下兩大一小三個身影。
這一夜呵,終于要過去了……奶干望著東方曙光隱現的山巒,一時有點失神。
“小奶干真是無情呢。”
奶干轉過身,只見八雲紫的手正放在眼上,假惺惺地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別從指縫里偷看啦……”奶干無奈道。“假得太明顯啦!”
“明明昨天晚上,還在人家懷里哭得稀里嘩啦呢……”
“等等,能別提那個嗎……”奶干發現戀戀的耳朵豎起來了。
“還答應了要叫人家紫姐姐來著……”
“……”奶干無奈地看到戀戀已經掏出了小本本。
“結果今天就翻臉無情,左一個八雲紫,右一個利用……”八雲紫嘴巴里發出嗚嗚的假哭。
奶干嘆了一口氣,直視著八雲紫指縫里的雙眼。
“紫……姐姐,我是相信你的哦,我是想要相信你的,”奶干嘆著氣。“但是,太短了啊……太短了,我們相識的時間。短暫的時間也許能迸發出愛情的火花,但是絕對帶不來真正的信任。”
“紫姐姐,你跟西行寺幽幽子,認識了有多久呢……”奶干沒有期待八雲紫的回答,牽著戀戀的手,慢慢地走出神社。
“如果我成不了妖怪,那紫姐姐你就會是我短暫生命里,最耀眼的那一道光。”
“如果我成了妖怪……”奶干轉過身,背對著幻想鄉新一天的第一縷朝陽,燦爛的笑容讓八雲紫一瞬間有點恍惚。“那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