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祖是妖女!
龍虎山,純陽劍宗,包括劉家的人都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只听說這個小道士殺力強大,修行速度逆天,而且似乎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劍修。
今日一見,這小子沒有老修士的如山似岳,也沒有年輕一代的鋒芒畢露,甚至有點懶散松垮。這讓不少代表心中難免失望,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
劉昭烈點點頭,再次重復了一遍。
“我听說李宗主真玄境界就斬殺了癸巳仙君,和項太阿劍主的一招殺敵不同,你的這段經歷更有研究的價值,還希望李宗主能夠將過程講出來,讓大家對敵人能有更多的了解。”
劉昭烈這話說的非常誠懇,李自然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于是起身站在殿中央,洋洋灑灑的將當日姚家堡外,和癸巳那條蛇戰斗的經過細細的講述了一遍。
順帶的,還把當初雪域宗遇到趙豐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對著眾人重點提醒。
“雖然仙君非常強大,但是他們只有十余人。而之下那些仙使實力依舊不容小覷,貧道覺得,這些人才是戰斗的主力。而且,仙君之上,肯定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那才是最棘手的敵人。”
殿里的掌教宗主,太上長老,哪怕是哪些年輕的天才,都是經歷過廝殺風浪的。他們一開始只注意輪回者有沒有透露什麼信息,看看能不能尋到蛛絲馬跡。
結果越是往後听,越被李自然的戰斗吸引。連祁牧野這個干瘦的老頭,都從椅子上坐直身體,一瞬不瞬,聚精會神的听著。
楚山寺內心十分震驚,他覺得自己對李自然已經盡量高估,通過阮經天的描述也知道了天狼山的種種。但剛才,那種臨危不亂,戰斗中的智慧,他覺得,如果易地而處,自己只會被癸巳斬殺。
可怕!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癸巳可怕,李自然更可怕。如果這小子現在有洞虛的實力,那麼覺得能夠成為一線天這場大戰的主力。
鶴閑雲老道臉上露出了笑容,突然開口問道。
“小家伙,張聞道是你師父對吧。”
李自然看著老頭,剛才人多,都在研究大事,也沒有給他機會見禮。他走到老頭椅子前,跪倒行禮。
“弟子李自然,見過師祖。”
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覺,自己這兩個師祖,一個如同妖女一般,做事不講章法,喜怒無常,神出鬼沒。
而鶴閑雲這個老頭,似乎也不是太消停,不然也不會一大把年紀了,還總讓人出去找。
“呵呵,起來起來,你比你師父強,你像解憂,像是我教出來的。沒給貧道丟臉。”老頭自得的捋著胡子,甚至挑釁的看了看四周各個宗門的老家伙。
這該死的勝負欲,一點都不清靜無為,李自然在內心吐槽,不過嘴里卻恭敬的說著。
“師祖大名天下皆知,深諳清修之道。弟子修為淺薄,不如師祖十之一二,希望日後有機會在您身邊侍奉左右,聆听教誨。”
老道剛夸完他,結果李自然直接將老道奉上神壇。听的鶴閑雲如飲甘霖,閉著眼楮不住的點頭。
顧舒凡輕輕低頭,捂住眼楮都快沒眼看了,說李自然是老頭親傳弟子,估計在場沒人會反對。
和鶴閑雲一代的老修士一個個臉色泛紅,卻無力辯駁。這老家伙運氣確實好,收了鶴沖霄何解憂這道門雙壁不說,之後又跟張聞道有師徒情分。
現在最新的一代里,李自然可以說是獨一檔,鶴立雞群。而顧舒凡當日在天狼山斬天一劍,同樣被傳遍了天下,讓他們時常覺得,鶴閑雲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有如此徒子徒孫,難道真的應該放養,任由他們自己發展才是正確的麼?
劉昭烈看著這些歲數加一起大幾千歲的老家伙們,一個個憋著氣,憤怒的看著鶴閑雲的樣子,心中非常理解他們的感受。他大手一揮,打斷了師徒二人的互相吹捧。
“好了,既然大家對現在的時局已經了解,而且該來的人也基本都到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往得勝嶺。”
小邊山南側,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廊向前延伸,另一端,則坐落著一座雄偉關隘,得勝關。
長廊的名字雖然叫做一線天,但是卻並不是那麼逼仄狹窄。相反,以李自然的推測,足足有幾十里寬度。而且高矮不一的山峰,水脈縱橫其中,地理環境十分復雜。
劉昭烈指著一線天長廊開口說道。
“輪回者在其中隱藏了數日之久,不斷的派人出手試探,我們劉家已經有兩位通神長老身死道消,不過這也證明了老夫的猜測,這幫家伙心中也是焦急的。他們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只不過我們不曾知曉罷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山寺高大的身影站在城頭,遙望著一線天,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諸位想要如何破解輪回者的滲透,是我們主動出擊,還是與他們糾纏牽制。”
大家听到他這麼問,再一次討論了起來。有的覺得應該全員出動,一路平推過去。有的認為應該先做試探,摸透對方的想法在做打算。
劉昭烈听著這些人各執一詞,沒有一個統一的想法,轉而向著宋千鈞問道。
“千鈞,你們宋家自古就是兵家代表,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宋家和劉家都是大劫留存下來的古老世家,並且都是兵家出身,擅長大範圍的作戰。而此時劉昭烈的詢問,意義很明顯,想用宋千鈞的嘴說出自己的想法。
宋千鈞皺了皺眉頭,對著眾人說道。
“我提議,咱們不可以畏縮試探,因為對方就算是著急,我們一樣也是生死存亡。不出手,永遠不知道敵人有什麼計謀。但是如果傾巢而出,正中敵人的詭計,又實在太過冒險。所以在下建議各位前輩帶領自家修士,我們分工合作。一來自家修士相互配合起來更默契。”他說到這,開始謹慎的措辭。
但是大家都是人精,他話里的意味非常明顯,就是聯盟初成,彼此之間很難相信對方。
“二來,就算是出現了問題,也能夠把損失最小化,畢竟對面承受不起消耗,我們也是如此。”
“那不知宋公子打算如何分工。”祁牧野問道。
宋千鈞看了看劉昭烈,他現在勢單力孤,只有一名洞虛和幾位通神與他一起逃了出來,所以驕傲如他依舊顯得十分慎重。
劉昭烈看到年輕人看著自己,寬慰了一句。
“我們如今已經是同盟,千鈞不要有所顧忌,有什麼說什麼,老夫給你擔著。”
老人明白宋千鈞的顧慮,一旦他的想法被采納,眾人出現了重大的損失,那麼矛頭必定會指向他。他現在已經不是威壓東境的宋家大少,承受不起這些大宗門的怒火。
不過劉昭烈既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晚輩建議,大家各自宗門為一個整體,隨後平鋪開來不斷向前探索,前後相隔十里,這樣一來,一旦發現了輪回者,我們可以攻擊,也可以快速的傳訊後方尋求支援。這樣一來,無論前後左右,都有盟友,是最穩妥的辦法。如果順利,戰斗不多的話,我們最快的一隊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推到斷天涯。”
劉昭烈滿意的點頭,不急躁,不冒進,進退有度,而且不缺乏進取,是塊好材料,這是他對宋千鈞的評價。
一直站在身邊的劉湛听著宋千鈞的分析,將自己擬好的腹稿做了對比,他本想著一隊派出作為先鋒,之字型不斷前探。現在對比下來,自己那般雖然說後方跟進的實力會有所增強,但是速度慢,而且先鋒隊伍更加危險。
他算漏了人心,這先鋒,估計沒有人願意去做。如果按照宋千鈞的說法,這樣去探索的話,就算是第一批出發的隊伍,也會相互之間有照應。輪回者沒法把整個一線天鋪滿,這就讓策應和後援的隊伍有了支援和傳訊的機會。
眾人思索了一番,覺得這個戰術非常的合理,沒有人提出異議,大家就開始了細節上的推敲。
半晌之後,劉昭陽再次開口。
“現在大家作為同盟,那麼就要公平分配利益。輪回仙宗的人手上有不少的丹藥功法,先去探路的隊伍雖然危險,但是能夠最早的和敵人接觸,也相對容易獲得大劫前的機緣。那麼大家現在自行決定,願意做先鋒的可以報名了。”
財帛動人心,但是性命更要緊。大家雖說是同盟,而且有可觀的利益在,但是面對輪回仙宗,這些危險性極高的家伙,眾人還是有些踟躕。
這時候,意見被采納,有些自得的宋千鈞突然看向了李自然,再次朗聲開口。
“晚輩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眾人把視線再次投向他,他一指李自然,開口說道。
“李宗主對于輪回仙宗頗為了解,不如就讓他來帶第一隊先去探路,這樣就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鶴閑雲首先表示了不贊同。
“不行,明庭的實力雖然還不錯,但是沒有壓陣的洞虛境,一旦輪回者里邊隱藏了一位仙君,這不是讓我們白白損失。”
楚山寺卻在這時插嘴。
“我覺得這樣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畢竟誰都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李宗主相對來說,更了解對方,更容易自保不是嗎?畢竟我們這次行動必然會有所犧牲的,應該選擇損失最小的方法。”
李自然臉上沒有表情,心里卻直罵娘。好家伙,宋千鈞啊,你在這跟道爺我玩心眼是吧。別的頂級宗門都有洞虛,甚至是破虛境的高手坐鎮。而明庭只有他們一眾通神,就算加上何解憂,何解憂也只是個初入洞虛而已。
他感受到了來自情敵濃濃的惡意,但是人家用的陽謀,自己又無法拒絕。
果然,眾人听著楚山寺和宋千鈞所說,都覺得有道理,畢竟只是同盟,死道友不死貧道。如果李自然真的能夠開闢出來道路,甚至短兵相接之下帶回有用的信息,這何嘗不是對同盟最大的貢獻呢?
璞甦一著急,想要上前阻止,結果被祁牧野一把按住肩膀,微微搖頭。這下,璞大修士臉上更加焦急,不過卻也沒有什麼辦法。
“好!既然大家讓我們先行探路,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作為計劃的提議者,宋師兄是不是也應該身先士卒啊。”
李自然反將一軍,一步到位,直接將宋千鈞也架在了火堆上烤。畢竟他們宋家現在已經是身陷敵營,甚至已經投靠過去,而且現存的實力跟李自然半斤八兩,甚至除了都有一個洞虛境,連通神的實力都不如對方。
宋千鈞一咬牙,開口說道。
“我當然沒有問題,那就按照計劃行事,我們宋家和明庭的諸位左右兩路同時向前出發,等我們走後半個時辰,下一組在進入一線天,如何!”
李自然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如此爽快的接下了這個燙手的山芋。也不知道是不了解輪回者的手段,還是有底牌,才如此自信的,不過無所謂,他有不是沒有跟這些家伙打過交道,況且後方還有接應,怕什麼!
“那就這麼定了,辛苦明庭和宋家兩位了,我們後邊會按時出發,隨時傳訊聯絡。”
後邊接應李自然的是天都府,接應宋家的是真武宗,之後是劉家,太清宗,以及其他各大宗門。
一直藏在人群里的出雲龍月交頭接耳的說著。
“龍月,你說咱們要不要偷偷跑回宗門啊,總感覺跟著李自然太危險了。”
李出雲大義凜然的說道。
“不行,我生是明庭的人,死是明庭的鬼。我要誓死𥕜衛昭陽公主自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