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祖是妖女!
距離遼國都城奉天還有幾十里的路程,李自然就收了青雲舫,和程璐兩人都換上了一身書生打扮的衣服。
他自己穿的是一身深藍色書生服,而女扮男裝的程璐,一身雪白的文士打扮,如瀑的秀發也束了起來。白皙的肌膚,無可挑剔的五官,端的是翩翩濁世佳公子,風流倜儻美少年。
“程兄,你這一身打扮,不知道要教多少的深閨女子午夜夢回,輾轉反側了。”
李自然笑著打趣了一句,惹來小阿姨一通白眼。
奉天府,作為北境兩大王朝遼國的都城,完全不同于中州的長安城。這里的城牆更顯崢嶸,碩大的深灰磚石堆砌起了十丈高的城牆。無數身披玄甲的士卒和修士供奉不停的在牆頭城中巡邏。
初春時節,北境的天氣還帶著凜冽的寒氣。雖然街上不乏行人,但大多形色匆匆。
兩人緩緩的前行在街道上,李自然望著遠處高大的皇城,對這一旁的程璐說道。
“咱們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夠混進皇城,先摸摸底。”
程璐覺得這樣是可行的,听听坊間的一些事情,總歸要比直接大搖大擺的踏入皇城要強得多。
有些時候,藏在暗處,才能成為勝負的關鍵手。
這次,李自然沒有選擇逍遙樓,而是來到了一處名叫食為天的大飯館坐下。
兩人稍微一落座,周圍食客的目光就被吸引過來了。本身北境民風彪悍,就算是書生,也更願意穿一些比較容易活動的公子服。當然,這都不是最主要的,讓大家不約而同看過來的,兩人的外貌。
一個英挺不凡,一個面如冠玉。不同的風格,但是卻一樣的吸引人。加上李自然和程璐又都是修士,一身的氣息如淵似海,更對普通的人擁有著無窮的殺傷力。
“這兩位文士怎麼沒見過,如此出眾的樣貌,名不見經傳,大概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有可能,最近三皇子不是有高築聚賢台,為自己網羅門客麼。應該是得到了消息,準備來踫踫運氣的。”
“不過這長相真的是好看啊,尤其是那個白衫的,不知道為什麼。我一個男人居然生出了愛慕之情。”一個衣著不凡的大漢,摸著絡腮胡子,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圍的朋友頓時向他投去了嫌棄的目光,不過轉瞬間覺得,他說的似乎沒錯。
李自然將這些議論聲盡收耳里,隨後一臉壞笑的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小阿姨。
“程兄,就算你現在這身打扮,都難掩傾國的魅力啊。那個大胡子還是個明眼人,居然對你有了想法。”
程璐當然也將這些人的對話听了個真切,有些無奈。女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外表的,但是並不是誰的夸贊她都會受用。
也就是不知者不罪,不然程璐長老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不長眼的家伙。
“別胡說了,這個三皇子在招客卿幕僚,我們要不要去嘗試一下。”程璐督促這李自然趕緊琢磨正經事。
“不急,再听听。”李自然沒有著急去投奔什麼三皇子,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食為天應該是比較出名的一處飯館,剛到飯口,就坐滿了食客。不過這些人大多衣著華麗,看來這飯館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得起的。
李自然和程璐要了幾碟小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繼續听著旁人的聊天。這飯館的菜品雖然做的不錯,但總歸不如自家炒的那般細心。
“听說了麼,太子已經基本掌握了大權,朝中半數以上的人都決定支持他了。”
“老劉,你這又是從哪得到的小道消息,可靠麼。”
被叫做老劉的中年男人一听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嗓門都提高了不少。
“你忘了我二叔是干嘛的了麼?這種事情肯定錯不了。”
常來的人都知道,這個老劉的二叔在宮中當差,是禁衛統領。看來這個消息錯不了了。
“那三皇子和長公主呢?”身邊同桌的人問了一句,此話一出,李自然明顯能感覺到,周圍有好幾個人氣息出現了變化。
“看來有不少人跟我們一樣,來這里的目的不是吃飯啊。”
李自然一字不漏的將老劉的話听在了耳里,心中對遼國目前的局勢有了一定的了解。
加上身旁不少人的補充,一個三方勢力基本上在腦海中成型。
老皇帝身體每況愈下,基本上已經臥床不起。以東宮太子為首的第一大勢力主動拉攏朝中的大臣。其中最大的臂助就是左相馮思全。
第二股勢力是長公主的勢力。她母親是貴妃,舅舅是大將軍。手中掌控著遼國守備軍三十萬,一直被太子視為最大的威脅。而且長公主一直是心系百姓的人設,要不是女兒身,支持長公主的人不一定比太子少。
最後一股勢力就比較有意思了,也就是李自然最開始听到的三皇子。這位皇子是一位側妃所生,之前一直默默無聞,甚至可以說是數十位皇子中墊底的。
但是,就這麼一個皇子,卻在最後關頭殺出重圍,居然得到了三朝元老楚漁樵的青睞。
這位楚漁樵在如今皇帝登基之前就是國公,之後一直輔佐當今的皇上登基稱帝,兢兢業業數十載。雖然已經賦閑在家,但滿朝的文武都知道老人家的能量。
李道長在這津津有味的听了大概兩個時辰,都快把遼國的歷代史補全了。這些得完全歸功于,飯館里的這些民間“說書人”。
程璐也在津津有味的听著,雖然經常跟世俗打交道,但是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在這麼多人中听故事。
她突然覺得,其實世俗跟修行界是沒有任何區別的,不過就是一點力量上的差別罷了。
“小阿姨,你覺得這個三皇子靠不靠譜。”消息知道的差不多了,而且老皇帝看來比他們想象的情況還要差一些。不然民間也不會如此的堂而皇之的討論,甚至東宮已經隱隱把持朝政了。
程璐思索了一下,幫助李自然分析道。
“其實不管是長公主還是三皇子,他們都有個問題,就是沒有修行者的背景。而太子之所以能穩坐釣魚台,任由兩人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供奉們支持他。”
李自然點點頭,這確實是太子能夠高枕無憂的一點,大不了直接掀桌子。
“也不知道遼國的供奉都是哪方勢力。”
北境不同于西境,西境有非常多的小國家,而北境只有燕國和遼國。兩個國家都是國力強盛,民風彪悍的那種。
兩個強大的國家相鄰,那摩擦和戰爭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真武宗作為燕國的供奉宗門,肯定不可能再幫助遼國的。
這和西境那種一個大宗門,下轄幾個王朝,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不管哪個勢力,咱們現在只能去三皇子那踫踫運氣,他設置的什麼聚賢台,未必沒有尋找修行者來幫助他的意思。”
李自然擦擦嘴,決定先去那個什麼聚賢台看看,反正眼下也沒有別的門路。
轉身出了食為天,帶著程璐一路詢問著找了過去。
李自然是有些被三皇子的大手筆震驚到了,高達一丈,用白玉堆砌起來的方台,連欄桿也是用黃銅精心打磨。單單就這一個台子,也要耗費上不少的財力。
此時聚賢台的下方已經圍滿了人,除了一部分看熱鬧的之外,李自然居然真的發現了一些修士隱藏在其中。據他估計,也是在觀望著,伺機而動。
高台的另一側,一名身著明黃色長衫,相貌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正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看著台上兩名武者正在戰斗。
北境民風彪悍,許多人都會一些普通的搏擊之術,但顯然台上這兩位不是普通的武者。
其中一個身材健壯高大,頭上頂著一個大大的光頭,面相看上去粗獷威猛,連招式也是大開大合,一雙鐵拳輪的虎虎生風。
另一個,竟然跟自理然一樣,是一副文士打扮,不過這初春的天氣居然手持折扇,在狂風般的攻擊下也顯得游刃有余,衣角都不曾被沾到。
“那個文士是個修士,開陽初期的修為。不過大個子也不差,居然能以武者的體質達到凝氣巔峰的戰力,身體天賦著實強悍。”
李自然悄悄牽起了程璐的小手,饒有興致的點評著。不過瞬間就被程璐給打掉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自然嘿嘿笑著,也不生氣,繼續看著擂台上的比武。
這倒不是小阿姨臉皮薄,兩個人關系已經確定,早晚都要被吃進肚子里,沒什麼好害羞的。
但是現在兩人都是男人著裝,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有什麼龍陽之好,李自然不在乎,她一個姑娘家可受不了別人奇怪的眼光。
一會的功夫,光頭大漢身上熱氣升騰,臉色也漸漸紅了起來,顯然是氣力已經盡了。
這也正常,一個是有功法在身,一個是單純憑借著身體,兩者的差距還是有些大的。
“你這小子真是無賴,為什麼不敢與我硬踫硬!”光頭又打了一套,站在原地喘著粗氣,惱怒的說著,顯然是已經累得不行了。
文士刷的打開了折扇,輕輕搖晃了幾下,伸手在青綠色的長衫上撢了撢,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
“本公子要是出手,怕是你這莽夫連一招也接不下。”
這下,可把對面的光頭氣的不輕,潮紅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再次擺好架勢。
“來,與我踫一踫,要是我不如你,就直接認輸,你要是接不住我的拳頭,就自己滾下去!”
說著,再次提起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的朝著對方的臉砸過去,他已經看這個小白臉的表情不爽很久了。
文士不慌不忙的伸出折扇,不見絲毫用力的點向了砸來的拳頭。只見這看似沒有力道的一擊,撞在拳頭上的瞬間,鮮血橫流,皮開肉綻。
大漢是練橫練功夫的,尋常刀劍都很難擊穿他的防御。但這輕飄飄的一下,居然直接將他的拳頭打退,還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你是修士!”大漢強忍著疼痛,臉色都變得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額頭不斷低落。
一旁的三皇子也站了起來,雙眼帶上了興奮的神色。他這聚賢台,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能夠跟太子哥分庭抗禮的修士,三天過去了,卻沒有見到任何的修士願意投奔。
他都快放棄了,沒想到今日終于有了收獲。雖然不知道這個修士什麼實力,但是那個大漢如此勇猛,卻被他一招制敵,想來也是個好手了。
快步向前,先是命人好好的給大漢包扎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謙遜的微微躬身。
“小王蕭煜,見過這位公子,不知公子可願意與一起共商大計?”
听著這話,李道長不由得感慨,這三皇子看來著實是有些著急了,都不加掩飾了。
那文士服修士雙手一抱拳,躬身回答。
“承蒙三皇子不棄,在下郭文儒願效犬馬之勞。”
嗯,看來雙方的意願都很明顯了。
听這個修行者答應的如此爽快,蕭煜開心的朗聲大笑,握著對方的胳膊,吩咐道。
“來人,帶郭公子回到府上好生招待。那名壯士也一同前往,小王對壯士的一身膽氣甚是欽佩。”三皇子連那位光頭莽夫也沒有冷落了。
“哈哈,某也想加入三皇子,成就一番大業,不知是否入得了殿下的法眼。”
一時間,台下不少觀望的人開始躁動,看來,這郭文儒是幫助他們投石問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