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祖是妖女！
幾人回到城里，已經是子時，除了那支離破碎，不復存在的客棧，就只剩下仍然跌坐在原地不知該去向何處的老板。
趙謹言扔給了老板一塊中品靈石，後者瞬間眉開眼笑，這夠他再起一座比這個氣派兩倍的客棧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雪域宗在當陽城是有產業的，眾人來到了程璐長老的住處後，李自然瞬間覺得，還是有門派好啊。這一個普通的邊陲二流門派而已，一個歸元境長老的住處就比那被打碎的客棧還要大上幾分。數名雜役弟子負責飲食起居，安神靈香，新鮮瓜果。還有用靈珠十二時辰不間斷加溫的浴湯。
那錦被軟塌香衾應該也是有的，不過肯定不會帶李自然去看就是了。
而他，跟著那半步破虛的糟老頭子，每天劈柴燒火做飯。行走天下時更是餐風飲露。睡覺象征性的鋪上個席子，大部分時間都是打坐到天明。
這會的李自然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修行不是為了享受，那將毫無意義。
老頭子的享受應該就是吃吧。
那他李自然呢？
打死項太阿！迎娶昭陽公主！還要摟著清影小仙子暖被窩！
正在分著靈石，听著程璐長老講解關于天柱山一些消息的眾人，看到李自然臉上時而艷羨，時而猙獰，最後滿是y蕩。紛紛的遠離了他數步。只有朱順意呆呆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自家道長這是怎麼了。
這人怕不是被小蘿莉的錘子把腦子敲壞了。
“其實天柱山出現重寶的地方並不在外界。”程璐長老縴長的手指捏起一粒葡萄放在柔軟的唇邊，輕輕的吮吸，清甜的汁水讓櫻唇泛起水潤的光澤。看的璞甦和小胖子趕忙轉過頭去，听到這消息又想問出心中疑惑。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生折磨男修啊。
看著兩人的反應，這三長老抿嘴笑了笑，眼神卻不時的瞟著那個正在發 癥的道士。
“程璐姐姐，不在外界在哪里，難道是洞天嗎？”小丫頭抱著一個快有自己小腦袋瓜大的紅果， 嚓 嚓的啃著，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揚，程璐非常滿意這個小丫頭稱呼，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抱進懷里輕輕的撫摸著頭發。
從幻想中醒過來的李自然看著那一副母慈女孝。再一次一臉怪異。撇了撇嘴心說，這丫頭能打你十個。
“說是洞天也差不多，但是還不完全一樣，我們在周圍查看了一下，可以非常確定，是大劫前仙人留下的洞府。”
李自然一直以為是那種從山里突然鑽出一個法寶，然後大家按照規矩爭奪。看來是自己想的比較簡單了。
“如果是洞府的話，看來就不止一件法寶那麼簡單了。”璞甦推斷著。
洞府和洞天一樣，都是不在這個天地之間，而是大劫前的仙人以無上偉力開闢的虛彌空間，自成天地。只不過這洞府像是一個人的家，或者是一群人的門派這樣的規格。而冬天則相當于某座城一般的規模，後者的天地規則也更加復雜完善。
“是了，如果這樣的話就能說的通為什麼最高就是真玄境了。”這里只有一個璞甦和趙胖子兩個高門大派出來的，趙胖子又是個主攻商業的世家，對這方面也不甚了解。
抿了一口酒璞甦繼續給眾人解釋“因為這洞府的存在最近的距今也有千年之久，即使是仙人功參造化，也難以抵擋歲月的侵蝕。
所以如果那些掌握了一定規則的神通境進入的話，很可能導致洞府的崩潰，最好的結果是顆粒無收。如果來不及逃出，或者崩潰的太徹底，那就連人都會消失在天地間。”
說完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臉的哀嘆。再次強調“即使是真玄，如果鬧出的動靜太大，恰巧這虛彌空間又過于久遠，一樣會導致嚴重的後果，我師兄就是這樣消失的。”
這些東西李自然之前在師父給的書里看到過，如今听璞甦講起依然覺得不可思議，活生生的大修士就因為空間的崩塌而消失在了天地間，毫無反抗之力。
老頭猜測會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崩塌時候修士隨著空間碎片一同崩壞，這種是好一點的。
另一種就是被放逐到無規則的空間，一片寂靜虛無，然後等死。
想象了一下那種坐以待斃的絕望感覺，李自然不禁打了個寒顫。
其他人也跟李自然同樣的表情，全都心下戚戚然。那趙胖子更是說想要回家了，反正錢賺夠了他這次歷練的目的達到了，父親和家族也會贊賞他。畢竟壓中李自然對賭天下弟子，大勝。這種很有牌面的事情趙家是最喜歡的，他們做生意要的就是名聲。
“邪修也來了，並且據說對這次洞府機緣勢在必得。”
程璐突然說來一句。隨後低頭蹭著姚瑤那肉嘟嘟的小臉，小丫頭被發絲癢的小腿晃蕩著，嘴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他們聯絡的誰？”李自然不由的疑惑。這城主和那洞府附近的雪域宗都是修這天地規則的，那幫邪修找誰去了解洞府的相關情況啊？
“李道長有所不知，這天柱山有一個邪修門派叫做天山聖教，教主是真玄後期修為。”
千年以來正邪都為了在這劫後的天地尋求超脫。如今終于有了一絲契機。那些修煉功法奇奇怪怪的修士會來參與進來也屬于正常。
李自然見過很多邪修，相比于所謂的名門正派，他們修煉的方法都很特別，可以理解成，從大劫之後為了尋求仙途，嘗試不同方法的一群人。
有的主修機關秘術，有的吞噬天地間靈物提升，更有的直接靠秘法吸取別人的本源獲得修為。這其中魚龍混雜，有些比正統的修煉方法還溫和，而有些則十分邪惡。
當然，正派也不是和和氣氣的關起門修煉，像陽爍這般的比比皆是，但也不會整日以殺人為目的。
起初被正派的人所不齒，稱為旁門左道。大幾百年積怨下來，頗有幾分正邪不兩立的架勢。
連稱呼也升級成了邪門歪道。從散修中被剔除，變成了邪修。
“貧道決定進去湊湊熱鬧，我這大護法留在貴派，還望長老照看一二。”李自然打定主意，來都來了還是要進去看看的，他不能錯過任何一次提升的機會。
他也想逍遙天地間，慢慢修煉。可是劍閣不允許，現在估計那金烏宗也不允許了。他十分了解那些大門派弟子的脾性，要不打死你，死無對證，他們滿嘴大義。要麼你打死打傷小的，來了老的。江湖門派武修如此，仙門亦是如此。
這招式功法之術的修煉迫在眉睫啊。想到身上的龍虎山玉簡和金烏宗秘術，李自然心頭不禁一陣火熱。
“李道長言重了，清影和如月隨後也會回到門派，讓這位額，大護法跟隨我兩個徒弟回去如何。”饒是程璐這江湖老手也有些搞不定李自然。
凝氣初期的大護法，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我也要去，你說了帶著我的！”小丫頭姚瑤這次是自己出來的，拒絕了帶上幾個僕從的建議，要獨闖天下。一路上就發現行走天下除了趕路就是趕路，開始還對美食，民間的熱鬧感興趣。後來漸漸也索然無味。
更是因為年紀的關系被許多不懷好意的修士盯上，雖然都沒能奈何她，但是也制造了諸多的麻煩，不堪其擾。
現在總算到了目的地，而且遇到了她認為是好人的李自然。小丫頭便決定賴著不走了。
璞甦自是不用多說，現在選擇再次來到了趙謹言這邊。
趙胖子五官習慣性的糾結在一起，他每每想事情的時候都會這樣，讓那本就不大的小眼楮再一次變成了縫隙。
“那個，其實我就是來湊熱鬧的，畢竟我一個開陽。”
“好的，等我回了中州會替你宣傳的，趙家家主之子因洞府危險，謊稱自己是開陽境，連夜逃回嶺南。”
李自然不用看都知道此時這趙謹言是個什麼表情了。
“真人啊，您何苦為難我一個小小的歸元修士喲”胖子這會也是不明白，那小丫頭堪比真玄中期，李自然更是個邪門的道士。
就連最差的程璐長老也是歸元後期境界，而且江湖經驗豐富，想必不會比那個被爆頭的城主差，為啥非要盯著自己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修士呢？盡管他隱藏一丟丟修為。
“我听門派長輩們說，你爹趙玄機當年歸元的時候可是連通神的買賣都敢做，甚至還佔了大便宜。到了你這里，哎，怪不得趙志文，趙志武兩個人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話語輕飄飄的從璞甦嘴里說出，趙胖子依舊胖臉不紅不白。
他的懦弱自己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和小命比起來，幾句嘲諷算不得什麼。
李自然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璞甦的意圖，這洞府里不光有正邪修士，還有自帶的防護陣法，可謂是危機重重，這趙胖子修為不高，但腦筋轉的極快，要知道，有時候能救命的不一定是修為，還需要靠智慧。
“趙家知道悟道碑碑文吧”李自然突然問了一句。
“知道的。”趙胖子有些莫名，突然問他這個做什麼。
“上一次悟道碑出現這個情況，仙途斷絕，天下大變，動蕩百年。許多門派家族崛起，也有許多傳承悠久的仙門覆滅。”
說到這里，李自然也拿出一小壇子酒，呷了一口，繼續說道“這天下即將迎來大爭之世，你趙家生死存亡也就在這百年中。因為亂世開啟，首先面對危險的就是你家這類。有錢，有寶，實力不算高。我說的對不對？”
看著趙胖子那逐漸變得煞白的胖臉，李自然非常滿意。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能躲過如今，能躲一輩子？只有爭一爭，才有那一線希望，趙兄如果準備再享受幾年的平安順遂，那小道恕不遠送咯。”
對著與璞甦兩人對飲一杯，後者十分滿意。嗯，這神棍的破嘴有的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再看那臉色灰白，汗珠滾滾的趙胖子，璞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趙兄也不必如此害怕，李道長多少有些危言聳听。”听到他的話，小胖子總算回過神來，就要拱手對璞真人致謝。
“幾年的平安順遂不至于，還能存在個十年八年是沒問題的。到時候哪家大宗資源拼光了，自然會去你們趙家。”
這一句話把剛抬起手的趙謹言瞬間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的程璐長老和兩個姑娘都懵了。一屆修士，何至膽小如此？
顧清影輕輕拽了拽李自然的衣角，滿臉的擔憂“小道士，你說的都是真的麼？”果真如此的話，那她們這些二流門派豈不是也危險了。
連那啃著水果的小丫頭也一臉認真的看著李自然，這種事情，連她都意識到了嚴重性。
“我胡說八道的嚇唬這胖子的，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