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祖是妖女!
李自然片刻未做停留,返回逍遙樓中,抓起了還在沉醉的朱順意扭頭就走。那說書之人只當他是同來天柱山的高手,也沒有在意。
在街上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一個僻靜的客棧,直接交了一整塊靈石,開了兩個走廊盡頭的房間。那老板眉開眼笑的將二人送進屋里。
“順意,今晚如果沒有特殊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
對著小野豬交代了一句,就關上了自己的房門,落上了栓。邁著腳步,展開神識,對著屋內仔仔細細的查驗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後。
就坐在床上,心念一轉,靈台里的道冠隨即出現在手上。
運起功法,鄭重的將道冠戴在頭上,剎那間,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從頭上傳來。對自家功法的感悟似乎又清晰了幾分。緊接著心頭想起了張聞道的聲音。
“自然,你帶上這道冠之時,貧道怕是已經死在那劍閣了。我宗秘辛和為師需要你做的事情,都在接下來的這段神識片段里,你可要牢牢記住。”
聲音到了這里,李自然只感覺腦海中突然白光一閃。接著一股龐大的記憶涌了進來。
靠!他以為只是一些宗門往事和需要做的事情,萬萬沒想到的是老道把畢生所學和感悟全部塞了進來,這些記憶估計有個大幾十年的光景,措手不及之下,一下子把李自然撐的頭昏腦漲。
他趕忙守住了靈台,讓這奔涌的神識片段按照規劃的路線在腦海里運轉,漸漸被吸收。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李自然才長出了一口氣,這道冠是他們宗門的寶貝,天下間再難找出能夠將對修煉的感悟直接灌給弟子的法寶了。
不同于口述,這種是直接如同李自然親身感受到了那些經歷一般,十分的玄妙神奇。但是張聞道也在片段中強調,只可與之相互印證,要走出自己的道。這點老頭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這個“劣徒”總會有一些自己的奇怪想法。
不去理會那些感悟,李自然開始篩選重要的事情。
劍閣在斬天大劫之前,本是一個普通的劍修門庭。地處西境浪蕩山中,勉強算是個二流的宗門。
但是自斬天大劫,仙途崩塌,所有破虛境以上的修士盡數失蹤。整個天下宗門也被拉回到了同一個起跑線。大宗門憑借底蘊勉強支撐。新的宗門看到了能夠崛起的希望,拼命發展。
就在這時,劍閣的第二十代劍主陳布衣橫空出世,驚才絕艷。短短不到百年的光景,憑借一手霸道無比,迅捷如風的自創劍訣敗盡天下劍宗,被稱為風君。他將對手佩劍鎮壓到劍閣之中。也就是李自然得了叮咚和在淵的劍冢。
本來到了這里,劍閣走到今天也屬于順理成章。怎麼會出現同門相殘呢。這中間出了一個讓人難以預料的意外。
陳布衣自己天賦了得,收了個親傳弟子也是當時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這師徒二人皆是一等一的天才,被當時傳為了一段佳話。無數天才少年慕名拜入劍閣,可問題就出在了這里。
原來風君早就感覺到,他自創的功法里有大問題,到了洞虛境後總會被自己的劍意干擾心境,而且越到後來越嚴重。作為創造者,他憑借自身強大的毅力,強行突破到了破虛,一時間霸道無比的劍法更加勢不可擋,隱隱有天下無敵之勢。但是他知道,這個造化,這個道是無法復制的。
自己的後人若是修行的話,修為一路高歌猛進到洞虛境,就會止步不前,隨時有喪失理智,被劍意操控的危險。但只修行傳統劍閣的劍訣功法,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在收了第一個親傳弟子李雲峰之後,開始潛心培養一個孩童,同時教他一本自己在道冠中發現的叫做《玉清玄功》的功法。以此來印證自己的猜想。只要修了這穩扎穩打,厚積薄發的道家功法,是不是就可以彌補麻衣劍訣的弊端呢。
為此,他甚至特意去了一趟函谷關,申請了一份道家玉牒,這劍閣也就成了半個道家門庭。
這個孩童就是心宗一脈的祖師爺,齊等閑。
齊等閑修行玉清玄功用了整整三十年,才堪堪修到了歸元境初期。而陳布衣因為功法的缺陷沒能等到開花結果的那天,就內焚而亡。
臨死前,他告誡兩名弟子,劍閣其他峰頭之人,不許修習他的麻衣劍訣。話沒等說完就瞬間化為灰燼。留下一身麻衣,和里邊的功法。
李雲峰順理成章接手劍主,對這個連自家功法都不會的便宜師弟也沒有任何感情,分給他一座山頭便不再過問。
但是自幼跟著劍主的齊等閑,知道師父所有要做的事情。
他勤修苦練,夜以繼日,而這玉清玄功,也不是等閑功法。他默默無聞的修了兩百余年,居然就這麼一步一個腳印的練到了洞虛境,修為直逼自己那已經瘋瘋癲癲的劍主師兄。而且什麼問題也沒有。
李雲峰此時已經步了陳布衣後塵,不過因為不是創造劍法的人。所以缺乏了中間的造化,討得了一條性命,免掉了化為灰燼的下場。
自此以後,每一代的劍主,在這天下間都好似一道流星一樣,少年天才驚才絕艷的劃過天際,在這江湖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隨後不知所蹤。
而心宗這功法優點劣勢也都太明顯了。原本沖著洞虛大修士而來的許多弟子,因為受不了這緩慢如烏龜一般的修煉速度改投了其他峰頭。讓這段往事越發的被深埋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
這一千多年以來,劍主一脈從未停止對功法的探索,終于,到了項太阿這里,他也是個心思玲瓏。世間少有的天才,他有了重大的發現!
項太阿感覺出這麻衣劍訣沒有造化,缺了自己的道。翻閱古籍又從陳布衣那只言片語的記載中推測出了蛛絲馬跡。這被遺忘在小山頭優哉游哉的心宗被他與功法聯系在了一起。他猜測,是否得了這造化,補全了這道,就會讓功法完整呢?
他無數次的來到心宗峰頭,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不斷打探著這些人的口風,但齊等閑也對後人有所交代,他將功法和事情的來龍去脈藏在了道冠里。除非當代宗主,其他弟子只能修得功法,不告知其中的秘密。齊等閑還特地叮囑,有機會,奪了那麻衣劍訣。
這其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這就導致了,其他的心宗之人不曉得這項太阿要干嘛,而張聞道他師父更是把道冠丟給了老頭,人就消失了,生死不知。
于是項太阿精心布局策劃,甚至連苟延殘喘的上一代劍主也被他給犧牲掉了。下了一盤三十年的大棋,結果老頭子以殘軀布局,置之死地,帶走心宗夙願千年的麻衣劍訣。
。
李自然覺得自己師門這檔子事好生狗血,不過既然這劍主一脈的人只講四六,那也怪不得師父他這個老人家不講武德。
初一十五而已。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一切都在他的大致猜測之內,出入不大。但李自然唯獨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他今年二十歲。
他是被老頭子從襁褓里帶回來的,上下不差一年。
根據記載,最驚艷的宗主,他那連名字都沒留的師祖,也用了足足八十歲才到了真玄,百歲突破洞虛,收了張聞道。
這些還是張聞道代為記錄的。
他不覺得師父和祖師爺們會騙自己,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道爺我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