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書房,夜深人靜。
抬眼望了手表,已經凌晨,靳梓炎合上文案,站起,松了身上緊繃的筋骨。
經過靳染房間時,門底縫里透出光亮,他猶豫了會兒,還是敲了幾下門,力度剛好,不會吵醒已睡的人,可醒著的人足以听到。
果然,傳來了幽幽的聲音。
安靜的夏夜,房間除了偶爾微弱的蟬鳴,就是那充滿了干澀的嗓音。
靜靜地听著,黑濃而長的睫毛低垂,映出陰郁之色,直至房內恢復安靜,他不動聲色地下樓,就看見倚在柱子看窗的頎長身影,薄唇吐出圈圈白霧。
瞥見來人,他將煙盒遞上,靳梓炎搖頭,“我不抽煙。”
顧維撇唇,不愧是靳祿□□出來的兒子,不沾酒色財氣,記得靳明睿也是如此,他最看不慣就是顧雅踫煙酒。靳梓炎沒走開,佇立著,他摁熄煙頭,低聲說“有什麼話就說。”
“把阿染還給我們家吧。”
幽深的眸子倏涼,冷冷地道“靳染不是貨物,她想回去就會回,用不著我‘還’。”
“你不可能沒發現,她會留在顧家開始可能是因為我母親和心蕊,但現在是為了你。”
“說到底,靳家也只是瞧不起我們顧家,都是受那場事影響家門敗落,為什麼雲莫言可以,我就不可以?”
靳梓炎搖首,“跟這個沒關系。你對她根本一無所知,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愛情,你不知道救你回來那年,阿染抱著母親哭的樣子……你跟我們現在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阿染,那時候的才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但我知道如果不再挽回,她可能將來也會朝著我們制止不了的方向走偏。”
“我不知道,難道你們靳家就知道?”顧維沉沉地冷笑,“靳染出身靳家,套著靳祿次女那金閃閃的光環,明明是令人艷羨的嬌嬌女,可實際上一文不值。外頭人只知靳家有個小公主叫靳心蕊,誰還記得還有個默默無聞的女兒寄住在別人家?”
冷眼瞥望默不作聲的靳梓炎,走至桌前,他將煙摁熄在煙灰缸上,“我沒見過世家哪個子女比她活得窩囊,被人欺負不會朝誰說,只會悶在心里,你知道她一直睡得不好,經常半夜哭醒,有時候她夢醒就不會再睡,說怕再做惡夢。”
“既然你知道她受過這些,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她?”靳梓炎終于開聲,淡淡地道。
“你什麼意思?”
“五伯有心將你提至那個位置,你也沒拒絕,同時也選擇跟阿染在一起,這意味著終有一天你要作出選擇,但是,犧牲的絕對不會是那位置不是嗎?”溫淡的眸子緊盯著那張俊美的臉龐,從頭到尾也不曾起過一絲變化。
同為男人,俊美的五官相貌就連他看了也覺自愧不如,如果單靠著臉皮倒是無妨,但看著野心不比葉家小,這樣難測的人放在靳染身邊,實在太危險了。收回目光,靳梓炎繼續道“再過一段時間,大哥就回來,顧雅可能要接手在那邊的事,你是放棄阿染,還是跟顧雅爭這事,你要好好考慮。”
深不可測的瞳仁緊縮,積聚成一團波光,“顧雅想爭,靳明睿會答應?”顧雅突然插了一只腳進來,起初確實意料不及,但這又怎樣,她是親姐不代表他就得讓,先不說靳明睿不會眼睜睜讓她坐上這個位置,單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沒有能力跟他爭。
“顧雅的性格你該比誰都清楚,她決定了誰也阻止不了。”當年靳明睿跟顧雅交往時他勉強不了她,何況他們現在沒有一點關系。
靳梓炎看向他,“也許你說的對,靳家對阿染來說有太多不好的回憶,那你有沒想過,或許你以後做的決定,比靳家對她傷害更大,會留下永遠不能愈合的創傷。你知道嗎?阿染其實我們幾兄弟姐妹里最死心眼,認定了人和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從靳染對紀靜如的態度就能知道,不同的是,他跟靳染沒有血緣羈絆,所以……“如果她恨上了你,就不會再原諒你。”
大腿兩側的手掌微僵,緩緩收緊。
“不管怎說,大哥和阿染都是我的手足,我不會要成就大哥的愛情,就拿阿染犧牲。如果你不撒手,不論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想得到的也許就不能如你所願。”
顧維盯著他的目光如銳利刀刃,冷冽而陰寒,“你在威脅我?”
不為這陰冷的眸光所震懾,靳梓炎不緊不慢地硬上,無一絲退避與閃爍,“不,我在警告你。”溫潤的嗓音帶著難以名狀的震懾力,周圍彌漫著對峙的冷涼氣息。
“顧維……小哥,你們在做什麼?”靳染去了顧維房間沒有看見他,便下樓找,尋聲看到靳梓炎他們聊天,氣氛有些緊繃。
他們同時說了聲沒,相視不語。
靳梓炎走後,靳染湊過去,“生氣了呀?”見他一言不發,縴手圈著他的腰肢,“顧維,老生氣的人會很快老的啊。”
大手覆上她的柔荑,嘴里說的還是不爽,“不怕你小哥看見了?”
明亮的黑眸噙笑,將臉貼在寬厚堅實的背部,“我們又不是單獨在同一房間,再說,咱家大爺生氣,就算爸來了也顧不著了。”
此話一出,就沒了聲響。
大手扳開腰部的雙手,拉她走至身前,他一字一道“靳染,你哥想你回去。”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呵,小哥心思也挺壞的呀,明知道我要是回去了,早晚會把爸媽給氣死。”
他認真地睜眼望她,道“你想的話就回去吧。”
聞言,靳染眯眼,用縴指掐著俊美的面龐,“你不是顧維,你是誰?我認識的顧維才不會說這種妥協的話,他只會凶巴巴地威脅要是我敢回去,肯定讓我好看!”
靳染看似挺容易說話,但認準了些事就很難改變。顧維不再做聲,她連聲哼哼,松開手發現掐得泛起淡紅,又心疼地輕揉了幾下,嗔說“笨蛋,不會喊疼麼。”她如自語般說起,“心蕊的事爸知道是我的手腳,他不會原諒我的。”因為,她徹底傷害了紀靜如的心。
他的身軀一怔,難怪靳祿會突然請了長假,陪妻子紀靜如旅游。
“平常那麼多法子,怎麼就死腦子偏要挑這些?”就因為紀靜如為了靳心蕊忽略她,逼得母妹如斯?
每次面對這些問題,靳染一言不發,現在的她,神色霎時似乎閃動一下,頭靠在溫暖的胸膛里,“你想今晚都談這掃興話題過了?”
“什麼意思?”
靳染點了點堅實的胸膛,“是不是我不提,你就不說?”似乎終于意識到她說的是何事,他抿起薄唇,她心里嘆笑,別扭的男人,輕輕啟唇,“顧先生,恭喜你又老一歲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過生日,所以沒上心。”
“顧大爺,奴婢好說歹說也服侍了你幾年,怎會不記得?”以往他只會無賴得向她要禮物,今年倒是老實了。
這話听來,像是……“你早料到我今晚會來?”
她笑了笑,不答話。
深沉的眸子揉進幾分柔意,他將嬌柔的身子鎖緊懷里,低下頭重重地啃咬這柔軟的紅唇,她吃疼卻不能掙脫,這些吻中似乎夾雜了些焦躁情緒。摸著臉頰的大手有點熱,有點粗糙,但她很喜歡這只手掌的觸感,她知道這是因為他的緣故。
在喘息之際,她低呼“顧維你屬狗的呀!”剛說完,薄唇再次落下,這次沒有咬了,不分由說地撬開她的唇齒,逼著她的舌尖隨波逐流,隨他的步伐糾纏,盡管動作有點粗魯,可也沒弄疼她。
兩人微熱的氣息迷亂,粗壯的手臂輕易地抱起她,沉重的身子將她壓在了沙發上,這幾個簡單的舉動,唇不曾分離。
略過一小段)
被她輕喘著氣阻止“不行……”她還記得,他們如今身在靳宅大廳,靳梓炎也在同一屋檐下。
嬌媚兒的女音讓情亂忽地一掃而空,被擾去的理智頓時攏了回來,靳梓炎的話言猶在耳如果她恨上了你,就不會再原諒你。
涼涼的額頭抵在她的額上,他沉著聲開口“睜開眼看著我……”
迷蒙的黑眸半睜,大廳原來就沒開燈,靠著窗外的街燈亮著,高大的身子覆了上來,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與心率。
雙頰發燙,她能想象得到自己緋紅的臉蛋,愛情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明明心里不比外表年輕,已不是為了點小事就會臉紅耳赤的年紀,但不知為什麼,面對著他就是初嘗愛滋味的少女。
“你要好好記著。”
記著什麼?听著莫名其名的話,她突然很想看近在咫尺的臉龐,甚至有種錯覺,如果能看到他此時的神情,或許就能讀懂他的一切心思也不一定。
濃烈的吻,溫柔不失強勢的侵略性,像極了曾經發生的一幕,回想著像是遙遠,但記憶深刻而清晰。
那一晚,他也是這般邊忘我地吻著她,邊抱著她坐在桌上,但那時,只有他清醒地看著她一人獨醉,意亂情迷,然後殘忍地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
——顧染,我們解除婚約吧。
那些記憶太可怕了,光是想起,手腳也感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