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是葉皖靈毀了她的人生,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夢里,幽幽傳來一個久遠的女音“有個人對我說過,害人的人如果皺著眉,證明她並不好受……”
黑眸猛然睜開,驚覺她身在自己的房間,梗在胸腔上的氣緩緩地吁出,剛好顧維進房,看見驚醒的靳染,眉宇輕褶,走到床邊坐下,抹了她冰涼的臉頰。“做惡夢了?”
頰邊的濕意被他抹去,她牽唇笑了,“嗯。”
有幾次踫到過靳染在半夢半醒的時候,眉頭深皺地夢囈著些話,就像個溺水的孩子,渴望著有人來救。
突然,床上的人兒朝天花板,伸出了手。
顧維望著她奇怪的舉動,“做什麼?”
“我想充電。”嗓音充滿著睡醒的懶洋,還有幾絲嬌嗔。
顧維低頭笑了下,有時候看靳染的性格挺成熟,像個二三十的女人,可總有幾個孩子氣的舉動出賣她的年紀,健碩的長臂輕輕一扯,輕易地將靳染拉起,攬進了他的懷里。
很暖。她不自覺地將他抱得更緊,這舒服的胸膛與臂彎正是自己貪戀的。
以為靳染冷了,顧維摸了下柔荑,不算涼,溫度剛好。縴手反握住那只欲抽走的大手,她望著比對後二人的手,輕輕地笑出了聲,“一模一樣的啊。”
不過,那時的他,手掌比現在的繭多些。
顧維問“什麼一樣?”
靳染笑了笑,脖子傳來微微刺疼感,身子挪動了下,抬頭看見眼前的臉龐,已經開始現了胡須。她摸著不算扎手,刺中還是有些軟綿。
發現她的舉動,他用手磨蹭自己的下巴,“剃須機壞了。”
“不舒服。”
“不會有影響的。”靳染還想弄清這話,顧維就吻住了她。
沒如往常那樣閉上眼,靳染微微蹙起眉,不論以前或現在,他骨子里十分強勢,可不是生氣時候,是不會如現在一樣,想要活吞了自己。察覺她的走神,顧維的嘴唇抿了起來,“阿染……”兩人獨處,顧維很少喊她這名,粗聲粗氣地喊她靳染居多,偶爾戲耍時還念著鴕鳥的名字。“我想要。”
溫熱的氣息在耳際,薄唇吻上靳染厚厚的耳垂,引得她的身子一陣痙攣,還有發愣。反應過來時,縴手抵著緊靠著胸膛,欲推開他,寬厚的大手已經由腰肢位置,往上移動。
靳染不是真的十幾歲少女,怎麼不懂這些事兒,她驚呼了一聲“顧維!”想要躲開又被他拉了回來,按住在穿上。
“別出聲。”
不出聲不就讓他吃干抹淨?靳染臉色緋紅,慌不擇言地叫吼道“我還沒有成年的!”
“成年就可以?”听著他的反問,靳染不吱聲了。
她的沉默換來他的啞笑,她沒穿內衣睡覺的習慣,背上的手經過的地方,也都留過燙熱的溫度,還有微乎其微地顫動。
帶著微熱的吻落在了脖子上,有點異樣的酥麻,在大手悄然放在了胸前柔軟的位置時,靳染閉上了眼,淡然開口“你不相信我,抱了我還是一樣。”
今日的顧維急躁了些,不同于平常,她認識的他是個不慍不火的男人,總是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好像什麼事情也難不倒他。
僵持了也有一分鐘,顧維忿忿收回了手,然後狠狠地將她揉進他的懷中,“為什麼不告訴我雲家的事?”
“我才剛知道。”靳染覺得有些委屈,明明不干她事,卻被他撒氣了。她趴在他懷里,肩膀顫顫的,以為她在哭,誰知低頭探看,發現她滿是壓抑不住的笑容。
這女人,真是——
靳染強忍笑,擺手道“抱歉,你吃醋的樣子太可愛了。”在某人發毛之際,她挽下他的頭,親了一口,“放心,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系,她不會逼我跟莫言走一塊的。”
透著窗外刺眼的日光,看著這張臉。他的五官輪廓不是她見過最好,但也長得極好的,她以前常喊他作妖孽,但其實這副俊美無濤的相貌一絲並無女氣的陰柔,經這幾年下來,也越發俊逸勾人。
區區一個雲莫言,怎會比得過這只迷惑人心的妖孽呢。
“不過啊,你剛嚇到我了。”她抱著他的脖子,悶悶地道。
大手理好腿上人兒的衣服,見她一動不動任君采摘的模樣,顧維感到有些頭疼,“靳染,我也是個男人,你也別太沒戒心。”她離成年還有些時日,他也不願過急嚇到她,這小女人是認定了就不改的死心眼,要是逼急了她最後苦的還不是自己。
“這樣啊,”靳染如同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頭,“那你以後別隨便進我房間,別動不動就抱人家,親我以前要征求我的同意……”她細數平日兩人的親近,越說越來勁。
“還是算了!”回答她的是一個無力又挫敗的嗓音。
靳染察覺到端倪,顧維最近似乎一直懷疑些事情,但無從考究,也沒有閑暇去想別的,因為葉宛清的事還沒完。
前世的景嫂是自殺的。
“對不起……那人說要是不殺阿雅就會傷害她……我不能讓人傷害她……誰也不能——”景嫂死前對著靳染說著,口中那個“她”,她當時搞不懂是誰,直至沈離道出景家與靳心蕊的關系。
靳家,景周家,顧家,葉家,杜家……這牽連幾家的局下得實在太妙,葉皖靈輕易地將本無關的幾家人竄在一起,成了個死局,讓靳染不得不佩服和驚懼起她的才智。
這次,出了提前兩年,所有事也沒有變。
由于出了顧家,祈寧就寸步不離地跟著,靳染這陣子沒讓沈離當司機,去到醫院的時候,有幾個男人守著病房門口,里面還有兩個不速之客。
“等你很久了。”葉皖靈冷冷地望著靳染,還掃過她身後的祈寧。
靳染看著還在睡的景嫂,平淡地答“你要我和景嫂替葉宛清作假供是不可能的。”
葉皖靈勾起一抹冷笑,“靳染,現在只有我們幾個,你何必裝?”在經歷昨天的事情後,靳染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假話,江潤哲說得沒錯,她真是小看這個“堂妹”。
靳染撇了撇唇,“輸了就來這撒野,真想讓世家的人瞧瞧你現在的臉有多丑陋。”
“靳染你!”葉皖靈撐起拐杖,上前就要抓靳染,被祈寧□□中間攔住了,正要推開葉皖靈,另一雙手臂擋在了身前。
靳染緊盯著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江潤哲,你是我們靳家的人,可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模樣?整天跟在葉家女人身後,惟命是從?你也不怕丟盡咱家和你爸的臉?”
葉皖靈發現江潤哲神情微微閃動,心微驚,將他拉到身後,怒視著靳染,“你少來挑撥我和潤哲的關系!”
靳染看著那個恢復平靜的臉龐,不再作聲響。
“阿染,你來了?”病床傳來景嫂的聲音,靳染立刻回頭,走過去扶她坐起。
景嫂的臉還是蒼白的,但氣色已經被之前好了點,接過祈寧斟了水的杯子,說了聲謝謝。
葉皖靈看見這相處融洽的兩人,要不知道被騙了也是傻子。“景太太,你好手段,居然幫著個害自己孩子的人。”
盡管靳染沒有任何反應,但卻讓景嫂想起沈離之前說的那番話。
他說“我是靳家的人,會救你是因為你母親咽下最後一口氣前,還念著救你。而且,當時我騙了你,其實你女兒並沒有死,是被另一家人抱養了……不過,你不必記恨那家人,因為你女兒先天帶來的病需要很高的醫療費用,景家養不活了她。如今她過得很好,吃穿不愁,只是那家人事多,可能有些人叨擾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你可以去問你父親,再決定事情的去向。”
她是恨靳家奪去曾經安穩快樂的生活,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己父親做過了錯事得到懲罰,能怨著誰?
由此至終,他也沒有提過抱養她女兒的是靳祿,可葉皖靈來得太巧,正好為她解答了這個疑問。
救她女兒的人居然是害自己一家淪落如斯的人,她覺得已經沒有比這更驚訝的事情,葉皖靈的話尚未找父親證實,可有一點,沈離沒有說錯,只要稍作打听,誰不知靳家如何對待心蕊,連親女也不如心蕊來得金貴,她還能怨靳家什麼?
景嫂揚起苦笑,“或許你們世家都在利用我,可既然結果怎樣,也改不了被犧牲的下場,為什麼我會不幫待我兒如掌上明珠的靳家?”
其實,說再多也是漂亮的客套話。
景嫂死前已經說過,她要的僅僅只是靳心蕊能活得好好的,跟任何人、任何事無關。如今,靳心蕊在靳家手上,沈離的出現是讓景嫂心里有底,靳葉均知道她和靳心蕊的關系,要是靳染除了差錯,遭殃的第一個人必會是靳心蕊。
葉皖靈望向那句不吭一聲的靳染,“靳染,你在連著景家那個快斷氣的病胚子害葉宛清的時候,有沒幾分愧疚與不安?”字字誅心,仿似怕激不起她的悔恨。
“那她呢?”靳染淡然反問,“葉宛清在答應幫著你要我認了害語心和顧雅的命時候,她心里就有過遲疑與退縮?”
葉皖靈微噎,沒想到靳染牙齒伶俐,而且連這事也知情,心有些駭然動蕩,但仍然不願示弱,“你怎麼知道她沒有?”
“或許有。”但,她結果還是做了。
在葉皖靈他們不知情的地方,不同時間,相同人物和地點,上演著另一場悲劇,語心死,雅姐墜樓,葉宛清當時也在場,親眼目睹了一切。
在眾人來到現場之前,景嫂已經自殺了,葉宛清卻在自己的耳邊說了驚人的話“這事是你做的,語心跟雅姐跟你吵起來,你一怒之下就捅了語心一刀,景嫂是被你滅口的,雅姐想制止你卻不小心被下樓。”聲音篤定,說得天經地義,根本沒想過她是否應下這事。
靳染呆然望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畏懼你父親,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葉宛清冷靜地說著,與平常恬靜溫嫻的模樣截然不同。
靳染無法理解葉宛清當時的行為,但卻明白那番話的意思,她沒答應也沒拒絕,任誰逼問也不吐出半字。哪怕杜家的人如何激憤與吼罵,父母極力保下了她,才沒讓她被杜家的人“撕碎”。
听完這些話,葉皖靈忽然勾起唇,笑了出來,望著在笑的葉皖靈,靳染問“你笑什麼?”
葉皖靈道“笑葉宛清那女人聰明了一輩子,卻蠢在了一件事上,為了你這個白眼狼,她都干盡了多少傻事,男人得不來,姐妹也丟了……”
靳染沉默,葉皖靈走後不就,她接到了沈離的電話,告訴了一個她並不驚訝的消息,“杜語心經搶救去世了。”
杜語心死了,杜家的人也不會為了小小葉家饒過她,葉家也逃不了干系,難怪葉皖靈會著急,想讓景嫂改“口供”。
葉宛清……與她前世相同的處境,可惜,葉名均不是靳祿,他沒能力讓葉宛清逃過家族的人審問,避過杜家的打罵,更不會有一聲“誰敢動她!”冷而狠的叫喝,只為自己這個不起眼又不爭氣的女兒。
沒由來地,靳染想起那個自己眼里只有母親的男人,他是唯一一個不問緣由,只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許久,只說一句很簡單的話“只要你告訴爸你沒做,爸就相信你。”那眼神深不可測,可惜那時的自己讀不懂。
那時候听起來虛偽和厭惡的話,卻是活了兩輩子,父親對她說過最溫暖的一句話。
可到底,她辜負了父親的信任,沒有道出事實的真相,可他還是保下了自己,不論是出于母親的緣故,還是念著她是他親女兒。
景嫂對著那個坐著沉思的靳染,開口道“阿染,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
“听說心……她任性,讓你這幾年都過得不好。”景嫂說了一字就頓住,沒能喊出靳心蕊的名字。
她默然,景嫂又說“不過,听你顧伯母說,是你主動要求住進顧家,是因為討厭你爸媽他們疼心蕊?”
景嫂的試探靳染怎會不懂,她淡淡地說“有過怨,可他們畢竟是我爸媽,要是我出事他們心會好受?我做不出為他們忽略過自己這點事上就恨上他們。”
不用懷疑,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在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里,靳染曾經對著靳家懷了極深的恨意,逃開了全部家人朋友的援助,心里認為那都是他們造成的,傷痛都是他們給予的,要是紀靜如多疼她一些,靳明睿沒有出國,靳佳柔沒有沉醉在傷痛,靳心蕊安份些沒逼她住進顧家,沒去幫著葉皖靈說謊……那結局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以前那個無憂慮的靳染,想著哥姐對她很好,心疼母親身兼父職照顧著長年患病的ど妹,不知從何時起變了質,盲目的恨意蒙蔽住了雙眼,讓她看不清許多事情。認為靳祿的維護和紀靜如的悲慟只是為了靳家的臉面,覺得她到了別家幾年,在家的日子都是讓他們不開心,突然冒出這種激動情緒,感到虛偽得很。
盡管陪同顧維出席的場合,靳染不再與任何靳家有關的人和事打交道,恨不得將血肉也抽剝出來,只為跟靳家徹底撇清關系。
結果,對誰也是憤世慨俗,以至于那時,她什麼也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