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靳祿那冷寒如置冰窖的嗓音,令人膽戰心寒,靳心蕊連憤怒也忘了,顫顫地喚道“爸。”她心里是很怕這個面無表情的父親,但對靳染的憤怒戰勝于這一切,“爸,二姐她……”
紀靜如連忙拉住靳心蕊,不讓她說出來,“心蕊,別胡說!”
靳心蕊掙開她的手,“我才沒有胡說,明明是靳染……”
靳染低垂眼瞼,掩過幾絲異色,實在愚蠢,在靳家生活了十幾年,還搞不清狀況,她們的母親最不願發生的事,就是讓父親心煩家里的事。
“爸,我……”
“住嘴。”靳祿冷冷地打斷了靳心蕊接下來的話,聲音總教人不寒而栗。
靳心蕊被震駭住,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靳染默然地端詳著父親那沉穩與莊嚴的神態,不用就多少言語,能輕易透出那股不容忽視的震懾氣勢。
這樣冷漠的男人,在她和兄弟姐妹間仿佛扮演著個不相關的角色,空頂著父親的名號,甚至沒有關心地問過他們幾句,他也從未罵過自己只字半語,這與他忙于事務無關,靳心蕊幾次命懸一線,他還是一臉冰冷與沉穩。
靳染小時候問過紀靜如,為什麼爸總是那麼忙。
每次問這話,紀靜如只會說著同一番話“阿染,不怪你爸,媽媽嫁你爸以前就答應過他,媽媽管家里的事,讓他安心管理好外頭的事。”好長一段時間,靳染不懂這話的意思,只覺得母親在為父親找借口。
長大了才知道父母的不易,父親能成為沒有誰敢質疑的男人,靠的並不是著朝夕的成就。
靳祿不看靳心蕊那委屈的淚眼,將目光轉向靳梓炎,吩咐道“你和莉娜先帶心蕊回去。”紀靜如懂丈夫的意思,看了看靳染,還是和靳梓炎他們走出去。
等妻兒走了,靳祿緩道“說吧。”
簡潔的話里有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靳染定下心神,迎上那一道幽深的視線,“周老誤抓了心蕊。”騙父親是件個自不量力的事情。
靳祿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漠然地問“你母親生下你以後,爸就去結扎了,可你知道為什麼後來她還會懷下一胎?”
靳染怔然看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回答,好長一段時間她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走入房間,靳祿換下一身衣服,然後躺在床上。他的五官深邃,神情冷峻如冰,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冰冷氣息為他增添幾分威嚴。
“累了?”嬌柔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地應了聲。縴手撫過丈夫疲倦的眉宇,紀靜如心疼極了,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微睜眸子,一見自己妻子的神色,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子,趴了過去。她伸手揉著丈夫拿僵硬的肩膀,無聲地替他按摩。
柔和的光線照入,落在了房間的四周,安靜而和諧,沒有一絲違和感。
紀靜如輕輕地將臉靠在他的背上,輕聲地說“阿染以前很懂事,每次都讓著心蕊,我以為多顧著心蕊也沒關系。沒想到,明睿那時走了幾年,她們姐妹就成了這樣……你說,我該怎辦才好?”有一股不安在心底泛濫,好像在警告著自己,再放任下去,她就要失去些重要的東西。
高大的身軀坐起,將妻子緩緩地擁入懷里。
紀靜如的臉深埋在他的項間,低喃“對不起,沒能把女兒教好。”那聲音透出了一種沉痛而無力。
她不是合格的妻子,娘家事要他處理,兒女惹事要他來圓場,卻沒能為他分擔過繁雜的事務,除了做這些無用功的瑣事,就毫無作用。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透出深不可測,漸漸變得深沉,大手悄然握住柔荑,力度剛好。
“我會處理的。”
房門傳來幾下敲門聲,吵醒了床上正在淺眠的人,接著一個年輕的男人走進,對著揉著眼坐起的女人,喚道“景太太。”
“你是……”景嫂看清來人的臉龐時,頓時微楞,“那時候的孩子?”
沈離淡淡地答“嗯,沒想到景太太還能認得我的模樣。”
景母揚起虛弱的笑容,“你的樣子沒有多大的變化。”該說,沈離見過只有兩三面,還是十幾年前的的事,要在路上不認得,可有他主動來找,加上這張沒有表情的嚴肅臉,也算是比普通人好認。
“景太太不奇怪,為什麼事隔十幾年我能找到你?”
經沈離提醒,景母混沌的腦子頓時清明了些,是啊,為什麼會這樣?沈離瞄到床旁邊桌子的藥,站起端詳點滴瓶子的學名,彎下腰就掀開貼在手背上的白膠布,景母見狀一驚,“你做什麼?”想要阻止他,手一陣疼麻,針已經被取出。
在訝異的視線下,沈離將點滴瓶里的藥液全部倒出,然後對她說“抱歉,有件事情該早些告訴你。”
“什、什麼事情?”景嫂還沒有在這怪異的舉動中反應過來,但當听到沈離張唇說到第一句開始,就驚住了,神色由驚愕、不敢相信,化成了死寂般的沉默,直至沈離說完,她還是沒有說過一字。
沈離盯著不作聲的景母,輕而淡地道“我有為那時年少的沖動而後悔,但從不對你,也不對你女兒,而是因為你女兒受到傷害的另一孩子。”
頎長的身軀背著景母說完這番話,便轉過了來,微微向她頜首,沒有一絲謙卑之態。
“我想說的只有些,打擾你了。”
親眼看著沈離從醫院走出,上車離去,葉皖靈脫下太陽眼鏡,待司機打開車門,她慢條斯理地撐著拐杖走下,吩咐江潤哲說不用跟著。
“腳剛做完手術,要小心。”江潤哲叮囑的話語,很簡潔。
葉皖靈敷衍地應了他一聲,好不容易做完手術,這只“瘸”腳有望恢復如初,自己怎會不比他急?來到景母的病房,看到半躺在床上的人一臉沉默,她並不驚訝,反而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紹“景太太你好,第一次見面,我是葉家次女葉皖靈。”
景母的眼皮也不抬,問“世家的人找我什麼事?”
葉皖靈緩緩地靠近病床,等身後的人替她搬好椅子,坐下以後,她將拐杖遞給了他們,再開口試探“景太太,剛才有個年輕男人找過你吧?你也該知道你女兒沒有死的事情?”
“知道又怎樣?”景母平淡反問。
听到這話,景母沒有一絲驚訝之色,葉皖靈心里躊躇,忖量著沈離會跟她說過的話,無數念頭閃過,再將它們化成這句話。“那你知不知道他和那些人對你女兒……”半頓一秒,“都做什麼?”
這話似乎中關于觸動到景母的心坎,只見她抬頭,正視著眼前行走不便的葉皖靈。
——你母親生下你以後,爸就去結扎了,可你知道為什麼後來她還會懷下一胎?
靳祿只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就隨母親回去了。
父親結扎,母親還是懷了孩子?這話有些歧義,紀靜如背叛丈夫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發生,盡管母親當初也不想嫁入世家,父親的努力換來成果,婚後對母親極好,也沒听說有第三者的破壞。
最後,這問題的答案,是沈離給的。他說靳佳柔說過這事,只有一歲多的她抱著剛出生許家女兒不放,夫人纏了老爺許久,他才答應再給她一個孩子。
凝望著那個陷入沉思的靳染,他開口說道“二小姐,靳心蕊的事是我向你父親提的。”
“不用感到抱歉,”靳染只有幾秒的愣然,隨即笑了笑,“這事是注定的。”正如她前世經歷的,然後帶著記憶回到現在一樣。
能猜到,沈離是出于一片好意,欲借此讓靳祿饒過周家,沒想到弄巧反拙。
如果沈離沒有騙她的話,那父親那番話的意思很清晰明了,說她所作的一切,傷害的不是靳心蕊,而是當初懷著圓自己心願的母親。
沈離看出她眼底的動搖,“要不要緩下事情?”
“景嫂知道了沒?”
“嗯。”
剛走到醫院的門口,祈寧沒有一絲表情地走來,“二小姐,老爺吩咐了,以後我會寸步不離地跟著。”
是簡單地跟著,還是監視?靳染淡淡地搖頭,回了沈離一句“不用”。
事情輪不到猶豫考慮的地步,以前的事是怎樣已經不再重要,記憶已成過去,但也不能撫平滿是疙瘩的內心,眼前最重要的是這曾經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事。
期待著,可以看到葉家震驚與憤怒的那一刻。能夠摧毀那個視作夢魘的葉皖靈的自信,心底也隱隱延伸出一種未知的快感。
顧維不知道在哪里,听來了靳祿長達八年的追妻經歷,問起靳染是不是確有其事。
靳染點頭說是啊,這段情讓不少人覺得不可置信,卻羨煞了不知多少女人,她就是其中之一,隨口問他“你呢?我要哪天不見了。你會像我爸那樣找我媽嗎?”
“會。”
她听了心樂得要死,臉上還是裝作矜持,嗯了聲。
“抓你回來,然後……”注意到那正要咧開的小嘴,他緊眯起眼,“活生生地掐死你!”
聞言靳染縮頭噤聲了,就不能哄下她麼,那時候的自己是哪里犯糊涂挑了這家伙?
沒理會她的“怨憤”目光,他理所當然地說“我餓了。”
靳染翻了個白眼,這大爺性子真的……只能忍啊。“鍋里的最後一碗的炒粉被剛才雅姐吃了,”
“樓上不是在燒烤?吃這麼多,顧雅那女人是想要嫁人前,先成了胖子?”
真是沒句好听的話。靳染有些無語,還是說“別那麼小雞肚腸,我替你下個面吧。”
今日顧母替顧雅準備的一個簡單小聚會,請的大多都是與靳染同輩份的人,或顧雅相熟的同學朋友,為的就是介紹那個未來女婿給大家認識。
這兩姐弟見面就吵嘴,顧維自然沒興趣參加“無聊的聚會”。
沒會兒,靳染把煮好的面條端給了顧維,听到他說“葉家那兩女人也來了。”
葉宛清來不奇怪,許久不曾在世家露面的葉皖靈敢來到顧家,真是挺意外的事,為了看到如前世那樣落魄的自己的場面,她真是連臉皮也不要了。在思索著接下來的事情,顧維已經吃完面條,就回房換了衣服準備外出,今日是周末他不用回校,是為了去送別那個與自己素未謀面的兄弟。
靳染問過顧維要不要約出來見個面,畢竟能讓他重視的朋友,她也想瞧下他的廬山真面目,可顧維不答應,他說這兄弟性格有些不討人喜歡,淨說些不中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