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當天,靳染不見了,于凌晨三點,被其司機沈離尋回。
距離朝陽升起還有幾小時,柔美的夜色安靜如水,僅有明星亮光在雲霧中緩慢地穿行,似是亟不可待地迎接著新一天的到來。
“阿染!”一聲焦急的呼喚劃破了這份寂靜,原坐在一旁沉默的沈離起了身,讓出了位置。
紀靜如是疾步跑來的,上下急促地起伏著,呼吸還沒理順,沿在床畔坐下,還有跟著走進來靳祿。
注意到滿身狼狽的女兒靳染,一臉心有余悸地蜷縮著身子,緊抱自己的雙腿,身上的衣服有著大大小小的缺口,心都狠狠滴揪痛,光滑無痕的額頭上也多了道小而淺的口子,白皙而秀氣的臉頰微微地鼓起,像是含著東西,嘴角有抹青紫。
怕刺激到女兒,紀靜如心疼摸著女兒的臉,探問般語氣說道“阿染,發生了什麼事情?”
靳染一見母親來,雙眼泛紅,哽咽地說“不知道,那時我在和朋友逛著街,所以沒讓沈離跟著,途中就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聞到很難聞的氣味就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陌生的地方,還有幾個男人……他們留下一個男人,對我動手動腳,我說不要,他還是在摸我!”
紀靜如猛然大驚,越听心越發沉下,著急地抓住女兒的肩膀,問道“那他有沒有將你——”那些骯髒的事有些難以啟齒,她換了另一種說法,“弄傷你?”
“有……”說了一字,紀靜如的臉色發白,身子顫了下,要不是坐著,肯定就站不住,豆大的淚滴滾落,靳染一把抱住了紀靜如的脖子,抽噎地哭訴道“我咬他、踢他,他就打我……他們還用錄像機拍著,說要是我告訴你們,就將它拿給世家的人看,寄去雜志社,讓全世界的人看靳家的女兒是怎樣讓男人糟蹋、玩弄——”近乎嘶吼的哭腔,教人萌生一股深深的悲坳與痛楚感。
紀靜如一手輕輕撫拍著女兒的背,一手捂住自己的唇,強忍著哭意,嗓子不穩地安撫道“阿染,沒、沒事了……一切,都有你爸爸,媽媽保,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事。”難忍傷痛,說話斷了幾遍才能說完。
仿佛沉浸在那段黑暗回憶當中的靳染,那惶恐與不安的情緒沒得到緩和,喃喃自語著“我喊得嗓子也疼了,爸爸沒來,你也沒來,哥哥小哥他們也沒來,你們一個也沒有來——”聲音漸漸變慢,縴首驟然推開了母親,水眸充滿著怨恨,“因為,你們眼里只有心蕊,想的念的全是她!”把話大聲吼叫出來,難以自控的聲音帶著傷慟的嘶啞。
“阿染,你別亂想……”紀靜如伸出雙手,緩慢朝她靠近。
靳染忿然地將床上小桌的玻璃杯掃落地面, 啷地一地的碎片,有力的臂膀突兀雙臂一伸,靳祿順勢將紀靜如帶到一旁,免過那些杯子的碎片會濺到妻子身上,傷著她。對著父母,她露出苦笑,“是不是因為我是健康的,你們就不屑一顧?那麼,如果我死了,媽媽你們會不會多念我一些?”說著,拿著水果擱在手腕處。
這可怕的舉動令紀靜如臉色丕變,大聲尖叫“別!阿染不要!你別嚇唬媽媽!”雙腿被嚇得發軟,幾乎也站不住,是靠著丈夫扶起才能穩住那寒顫的手腳。“是媽媽不對!阿染,你不要這樣!靳祿……你放開我!”叫喊的嗓子充滿驚懼與恐慌,她幾次要上前,被丈夫拉住,似乎怕自己一個沖動撞上刀口。
靳祿緊緊地環住妻子的腰,視線掃過站在靳染不遠處靜默的人影,注意到那冷冽的目光,沈離斂了眼色。
凝望著那抹刀鋒摁在靳染的脈搏上,眼看就要劃下去,沈離大步上前,將她手中的水果刀拍下,紀靜如掙開了丈夫的束縛,跑上前抱住了女兒的頭,失聲痛哭起來。
沈離怔怔地望著床上那對哭得喘不過氣的母女,如果這僅是一場戲,那麼主角也演得過于逼真了些,就仿佛……親身經歷過一般。
待靳染哭累,沉沉地睡去,紀靜如緩緩起來,一陣暈厥感襲了上來,幸好有丈夫的手臂扶著,她雙手撫額,閉目靜默了會兒,睜開了眼,望向那個救了女兒的沈離,“沈離,事情究竟是怎樣的?”
沈離徐聲地說道“最近接二小姐回顧家,我發現有幾輛來歷不明的車子總是跟著,後來幾天不見,以為多想,但還是不放心,就將微型定位器放在了二小姐的身上……所以二小姐不見,我就第一時間趕去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動阿染的混蛋?”提到這事,紀靜如哽咽的嗓子帶著切齒的忿恨。
沈離搖了搖頭,“抱歉夫人,因為擔心二小姐的安危,所以我沒先通知你們,那男人看見我就逃了,我怕他找來幫手,就先送二小姐回來。”對上靳祿那寒冰刺骨的眸子,他沒有避開,反而望著那傷心欲絕的紀靜如,“而且夫人你放心,我去的時候,那男人還沒能得逞,二小姐沒遇過這些事,心情有些失控是難免的……”
“你說的是真的?”紀靜如神情激動地抓住他的一只胳膊,見沈離堅定點下頭,忽然想起靳染確實只說被人佔了便宜,並沒再提其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緊繃的神經松緩下來,將目光移到床的方向,那睡下的人兒擰著眉兒,像是做著不好的惡夢。
“二小姐說,在昏迷的時候,隱約听到虎子和黑龍這兩人的名字。”
紀靜如猛地看著那沉默的靳祿,“我記得,虎子就是幾年前想要綁走阿染的男人,那個黑龍呢?”不是說虎子已經廢了,怎麼突然跑出個黑龍來?
“黑龍就是虎子的大舅子,在b市有些地位。”
能得靳祿說“有些地位”,看來是身份不簡單,可是那又怎樣?阿染還是個孩子,只是十六歲,他們怎麼能往她身上下手?紀靜如的齒縫擠出憤怒的氣息“靳祿,我們的女兒就差一點,被那些人糟蹋了!”滿腔濃濃的恨意,只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些人給活剮。
森冷的黑眸也淡瞥了眼那張恬靜的睡臉,微微地眯著,“給我點時間。”
紀靜如平復下來,看見丈夫那張沒有留下許多歲月痕跡的面龐,這幾天為了次子靳梓炎,不僅要應付頗有微言的世家,還要應對嚴莉娜的家人,現在又突然冒出個黑龍來,就算是鐵人也早晚會撐不住,白皙的手握住他的大手,輕輕地回了聲“嗯”。
他從來也不騙她,只要答應了,哪怕費個七年,他也一定會替自己辦到。
靳祿冷冷地吩咐道“沈離,以後看好二小姐,明天支些人給你。”
待靳祿和紀靜如離去,沈離推了推床上的人兒,“走了。”
那雙圓溜溜的眸子掀開,眨了幾下,確定父母已經走,靳染坐起身子,伸了大大的懶腰,呵呵笑道“你說過如果我當繼承人,會更快些,現在是我爸出馬,你說一年會不會更快些呢?”
靳祿說支些人給沈離,旁人可能會以為不怎樣,但身為世家人,還是他親身女兒,不會不知道他手下有著形形□□的人才,有了父親的幫忙,以後做事也不用綁手綁腳。
沈離微微地嘆了口氣,“二小姐……別笑了。”還是滿臉笑靨的臉容,雙目沒了濕潤,眼眶布滿了紅意,還有些鼻涕的痕跡殘留,比哭還要難看。他替她涂上層淺褐色的藥粉,幸好這女人怕疼,手腕的傷比額頭的傷還要輕,連白色紗布也不用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夫人,三小姐的事?”
靳染笑嘻嘻地道“我常听到一句老掉牙的土鱉話,說什麼修五百年才能回眸一顧,沈離你說,這輩子我能跟他們當兄弟姐妹……會不會是以前修下五千年才得來的緣分呢?”
“我以為你不信這些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靳染不以為意,那些漂亮話都是拿來騙人感動的,不願毀了靳心蕊,是因為母親紀靜如,無論她以前怎樣,她始終是生養自己的母親。
隨手拿起鏡子就照,難怪沈離會吐槽,這樣子也太難看,眼楮和鼻子都是紅彤彤的,摸著那破皮滲血的位置,她氣惱極了,自己身上的傷都是假的,額頭上的可是真的,暗忖那只死狐狸下手真不留情!她挽下沈離的胳膊,咬牙低語“跟黎昕說,要是讓我見到他,他就死定了!”
就連割腕也敢動真格,還會記著那點小疼?沈離解釋“他去了國公干,一個月才回來!”
靳染氣得吹胡子瞪眼,敢情黎昕是早有預謀的,算準自己事後找不著他!現在他一定在飛機上“跟我訂張機票,我們一塊去找那該死的狐狸算賬!”
“氣色不錯嘛。”顧雅的聲音□□了兩人的聊天,靳染看到顧雅的到來,滿是驚訝,她不是一向都說哪怕地塌天崩,也不會熬夜的嗎?沒想太多,目光很自然地飄向門口的身影,與他視線相對。
“你——”粉唇微張,才剛開口吐了一字,就在顧維轉身的那一刻,靳染愣住了,震驚莫名,他就這樣走了?
“別管他!”
顧雅叫住她,靳染才驚覺自己的身子不由地下了床,似乎正欲追上顧維的作勢。他連自己剛被綁後回來也不理睬,她憑什麼要找他?想到這,她更是忿忿不平,至于“綁架”是自己策劃的這事早忘得一干二淨,“誰要管他!”
對于靳染的口不對心,顧雅輕輕一笑,“據說,顧維替你找回小哥,回來剛想跟你討情,竟然就听到你被人綁走的消息,嚇得幾乎要瘋掉了……”
她的話讓靳染驚喜地瞠大了眸子,靳梓炎回來了?顧維果然沒騙她,心一軟甜,但想起走的時候他是冷著臉,頓時倍感郁卒,既然這樣,他走掉干嘛?還有,顧雅究竟是抱啥心態?一邊讓她別追,一邊又說他的好。
顧雅繼續笑道“他找了那麼久,也累了,讓他回去睡個覺……”要是,他今晚還能安心地睡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