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膏被扔下後不久，賀白便撿了起來，想著等會兒直接放在甦漾的桌子上，不會有人知道。
但甦漾進來了。
賀白一直都知道甦漾會在周五給他送文件，他只是在誆自己，其實早就在辦公室坐立難安的等甦漾進來了。
甦漾到底又給他下了什麼迷藥，讓他控制不住的去想這個人。
枯燥乏味的項目階段結束，賀白給項目組放了假，還讓助理準備了一場團建會。
這次團建去的是四處飄雪的北方。
他們這個地會下雪，但積雪卻不多，看雪還需要去往更北的地方。
在消息發出去後，賀白還偷偷的在窗簾處偷偷看了一會兒甦漾。
甦漾高興得在工位上手舞足蹈，哪怕被所有人孤立，甦漾依然很高興。
免費的旅行，他就一個人也會很高興。
賀白想起以前在學校，甦漾和那些小弟們勾肩搭背的樣子，趾高氣揚，又意氣風發。
何曾想過會有這麼一日，被全世界拋棄，貧窮孤獨。
“賀總？賀總？”
賀白放下卷簾，“嗯，你說。”
助理說道︰“路程大概如此，酒店安排是兩人一間，您還是和顧主管一個房間嗎？”
“兩人一間。”
每晚都要偷看那條幾分鐘的監控視頻，觸摸著甦漾完美的身體。
賀白擰眉說道︰“不行。”
“啊？”
助理剛準備用身份證給大家下單，便被賀白給喊停了。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賀白正了正臉色。
“讓他們自己決定和誰一起住，到時候剩余下來的，再統一安排，給我訂一個套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好的，賀總。”
助理下發了下去，員工們自行組隊訂了房間。
只是項目組有二十六個人，除去請假的三位，還有二十三個人，兩兩組隊便多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甦漾，沒人願意和甦漾組隊。
助理將這個事同賀白說了。
“賀總，是需要單獨再訂一個嗎？但這是不是不太符合規矩，大家知道了或許會不滿，甦漾就……”
誰不知道賀白不喜歡甦漾，大家也就默認了欺負甦漾，不會有任何事情。
但助理還是有必要再提醒一次。
賀白嘴角壓著笑意，“我們不能苛待了員工，最近項目組很忙，大家都有功勞，既然如此，就把甦漾安排和我住在一起。”
助理想了想，賀白的房間是套房，不僅有辦公的地方，還有其他房間。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好的，賀總，我這就去準備。”
項目完成了一個階段，三個月算短了，賀白也想讓大家放松放松。
……
團建當天，大家坐在大巴上等著出發去機場，但遲遲沒有開車。
賀白看了手表，甦漾還沒有來。
“他請假了嗎？”
助理拿出名單，“甦漾並沒有請假。”
員工等得著急了，跑來詢問︰“賀總，是還有什麼人嗎？應該都到齊了吧，再不走我們可都要改簽了。”
甦漾的存在感不強，似乎在往前的一年，這些所謂的團建甦漾都沒有去。
沒有在意他，也沒人會等他，就像是現在也沒人記得甦漾的存在。
顧無期也來說了一句︰“阿白，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賀白臉色很難看，他解開了安全帶起身。
“你們先去，我還有事。”拿了車鑰匙，賀白又和助理說道︰“方初，把我們的機票改簽。”
‘我們’？
顧無期看著賀白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所有人都不記得甦漾這個人，可他記得。
甦漾現在似乎改變了套路，打算換個方式勾引賀白，看來是成功了。
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顧無期還是保持的微笑。
“方助讓人開車吧，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
大家歡呼著說道︰“顧主管威武。”
顧無期在賀白的公司很有威望，他不僅參與了這次的項目，還幫著賀白處理了很多公司內外的事情。
畢竟和賀白是同學，兩人互相很信任，大家也就信任顧無期。
賀白一路驅車到了甦漾那天提供的地址，又查了公司系統里員工的家庭住址，找到了門牌號。
門衛的老大爺看著賀白陌生，便攔了下來。
“找誰？”
冬初，賀白穿著大衣，內里搭著一套西裝，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住在這里的人。
賀白說明了地址和來意，“我是來找他的，他是我的……”
“對象是吧，那小伙子，認識認識，嘴可甜了，長得又漂亮，難怪對象也不錯，進去吧。”
賀白還想解釋什麼，但門衛大爺一陣熱心的輸出，賀白也就閉了嘴。
能進去就好，以後也不會常見。
甦漾住在頂樓，樓道間堆滿了垃圾，大概是還沒來得及清理。
上午八點，甦漾的房門第一次被敲響。
“甦漾，你在家嗎？”
睡夢中的甦漾被驚醒，第一反應不是想誰來找自己，而是被吵醒後想出去罵人。
踩著拖鞋去開了門，甦漾不高興的問道︰“誰啊？大清早的吵人睡覺。”
“我。”
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甦漾瞬間清醒了過來。
站在門口的賀白臉色陰沉，盯著甦漾，滿是不悅。
甦漾一個激靈，哪兒還有困意。
“賀…賀總？您怎麼在這？”
甦漾穿著毛衣和毛褲，頭發凌亂，看著倒是比在公司乖巧得多。
剛剛醒來，臉上是迷茫和疑惑，還緊張的後退了幾步。
賀白不悅的質問道︰“為什麼沒有去團建？”
“我請了假？”在賀白的眼神之下，甦漾小聲的說道︰“方助沒有批。”
“用的什麼理由？”
“想在家睡覺……”
這也是理由，況且甦漾第一次去團建時，明明已經上車了，同事們讓他去買東西，甦漾剛一下去，那些人便催促著司機開車，自那以後，甦漾便再也沒有去過團建了。
即使沒有請假，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賀白踏進甦漾的屋里，家里並沒有他想象的亂，相反還格外的干淨整潔，每一個地方都有他獨特的裝飾。
鼻息間縈繞著洗衣粉的味道，和甦漾給他洗衣服的洗衣粉是一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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