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魔山上那神魔混血的孩子？”凌霄眼眸微抬，“百來年過去，果真如我所想。”
甦漾防備的看著凌霄，“你是誰？”
凌霄大笑了幾聲，“我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待你在昆吾山去除邪氣後，我會帶你去該去的地方。”
忽地寒冰來襲，周遭的溫度驟然下降。
凌霄笑容一僵，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哪怕他如今是六界之主，但他也打不過古胥。
平日拌拌嘴也是知道古胥並不記仇，今日怎麼對他產生了敵意？
甦漾沒有感覺到冷，但是肉眼可見凌霄的鼻子冷紅了，還是在對抗之下，依然紅彤彤的。
牙齒顫了顫，凌霄壓下面子問道︰“不知我何時得罪了神尊？”
那威壓沒有一絲一毫的削減，但凌霄感知到的冰冷卻無與倫比。
“甦漾既然是你塞給本尊的弟子，那自然由本尊看著，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裁定了。”
凌霄︰“？”
“你不是……”
古胥很少收弟子，那昆吾山的弟子大多還是十萬年前古胥心情好多收了一些。
這些年收的弟子，屈指可數。
凌霄疑惑了半瞬也沒反應過來，如今是想要這個徒弟了。
“神尊什麼時候這麼喜歡收弟子了？”
古胥冷著臉說道︰“既然收了，哪有再退回的道理。”
“話雖如此，可……”
凌霄不忍心當著甦漾的面說這些。
一個什麼混血的孩子，在魔山被欺辱了兩萬年，以至于兩萬年看起來還像個五歲孩童。
吞下那句話，凌霄道︰“他身上帶有邪氣，待邪氣消除，定也是要離開的。”
目光落在甦漾身上，這樣的孩子應當會自卑。
因為自己的身世不一般，自然不敢靠近昆吾山半分。
若不是他強硬塞過去，甦漾哪有這個福氣。
甦漾拉起古胥的袖袍。
“我不要離開昆吾山，我不要！”
這孩子怎麼還任性了起來，難道是以為自己找了一個好靠山。
凌霄只是淡淡一笑，“孩子，你要自己考慮清楚，古胥神尊經常閉關，可照看不到你，那些師兄弟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會把你當做親師弟對待。”
“也還好吧，木生師兄經常給我燙烙餅吃。”
凌霄︰“？”
怎麼有些不對？
這孩子在魔山就時常被欺負，嘴還笨，怎麼到了昆吾山倒還討人喜歡了。
軟硬都不吃，凌霄變得無奈起來。
“三百年是期限，古胥神尊當時可是答應了，你那弟子還不想收，听著是三百年便收下了。”
古胥的臉色越來越黑，凌霄的聲音也變得弱了起來。
不就是一個弟子，怎麼還有種搶了古胥媳婦的錯覺。
凌霄再次說道︰“只三百年，還望古胥神尊能遵守當時的約定。”
言罷，凌霄似逃一般的跑了。
夜幕降臨，窄小的巷子黑了起來。
甦漾抬頭看了一眼古胥的臉色，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古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呀？”
古胥垂下眼眸，與甦漾對視，“漾漾想離開嗎？若是漾漾想離開隨時可以走。”
甦漾覺著自己只要多說一句離開的話，今夜他就得被關在合運峰。
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能透過他看到他所想的一般。
甦漾勾起一抹笑，“你說什麼呢，我當然不會離開，我要一輩子跟古胥在一起。”
“好！這是漾漾說的。”
將甦漾抱進懷里，大掌在後背像哄人一般的拍了拍。
低沉的聲音響起，“漾漾當日同我承諾過，進入我的地，就由不得你。”
甦漾︰“……”
那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甦漾自然記得。
那花燈是沒有心情去看了，兩人拉著手在湖邊走了走。
古胥雖然沒表現出什麼不同，但顯然看自己的目光更緊了一些。
“要去放花燈嗎？”
甦漾快憋死，頭都點成篩子了，“要！要放花燈。”
古胥帶著人去小攤販處買了兩只花燈，又找了支筆。
“漾漾想寫什麼就寫，不必管我。”
看了一眼旁邊的古胥，甦漾默默的寫下了兩人的名字。
言道︰永生永世，絕不分離。
又看了一眼古胥的臉色，果真緩和了不少，押對題了。
古胥恢復了正常，也跟甦漾一起寫了花燈，兩人蹲在一處，放了下去。
甦漾雙手合十，許起來願望。
“神明就在你眼前，何須如此麻煩。”
甦漾拉起古胥的手，強制古胥跟自己一樣，雙手合十。
閉上眼楮說道︰“你根本不懂，這是儀式感，只有這樣才會靈驗，心里才會安穩。”
古胥也默默的閉上了眼楮，將那幾個字默念了幾遍。
他要永生永世都跟甦漾在一起，什麼神尊，什麼歸于混沌，他都不要，他只要甦漾。
許完了願，古胥找了一處客棧，打算明日再去別的地方。
古胥不用睡覺，但因為甦漾貪睡，時常也會閉上眼楮同甦漾一起假寐。
今日月圓，也是魔族猖獗的時候。
封印正在加固，那在外的魔族還有許多。
古胥保持著警覺。
夜半時，感覺到屋外的異動，他睜開了眼楮，放低聲音下了床。
周遭的魔氣很濃郁，是個膽大的妖物。
給甦漾設了禁制以後，古胥便出了門。
甦漾察覺到一點身旁男人起了身，但他沒有甦醒的跡象。
腦袋昏沉，什麼也听不到也看不到，只是很困
待有意識時，還是520在空間吶喊。
520︰【宿主，醒一醒，你被人綁架了！】
甦漾翻了個身，繼續睡下了。
沒有被綁，而是在一處女子的臥室，蓋著被子睡覺。
那床榻前還有目光正在盯著甦漾，可甦漾一無所知。
520︰【宿主！你被你老娘給綁架了！】
甦漾︰【嗯？】
有些迷糊，但睜不開眼楮。
淮蘭的靈法便是蠱惑，聲東擊西，以迷惑他人，還能讓人毫無感知的沉睡。
“藍書，你覺不覺得他有些熟悉？”
藍書盯著瞧了幾眼，“這小公子模樣俊俏，公主是看他好看才覺著熟悉？”
淮蘭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熟悉，還想忍不住親近。
甦漾感受到有人在踫他的眼皮，是一掃而過，沒有停留。
“只是這眉眼格外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