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朱仕茂開口問道。
“我想它才是齊單心!”韓遠回道。
朱仕茂聞言,皺起了眉,他又問道︰“有何證據?”
“證據暫時沒有,不過我有一個推測,你們看我推測的合不合理。”韓遠說道。
“說說看!”朱仕茂說道。
“事情應該從雷觀鳴來藍洲城的時候說起,我想那個時候他肯定到了城里後,便大肆宣講自己游歷時遇到過的趣事;而像齊瑞這種公子哥肯定很容易被此吸引,加上雷觀鳴頗有一些才識,齊瑞便以學生的身份請他到府上一坐;而之後也許是他從中慫恿齊瑞,使齊瑞與齊單心發生了爭吵,導致齊瑞被關了禁閉;之後雷觀鳴或許與齊單心表明自己可以去勸說齊瑞,從而讓齊單心帶著他來到了這個院子,也就是在那天,雷觀鳴將兩人都給殺害了,並將齊瑞偽造成自己投井自殺,而他則順勢剝下齊單心的臉皮縫在了自己臉上冒充起了齊單心。”韓遠緩緩說道。
朱仕茂听完後陷入了思考,不得不說韓遠的這個推測雖然沒有證據,但確實讓人覺得事情就是如此,但似乎其中還有一個漏洞。
朱仕茂看著韓遠問道︰“不對,那是誰給他縫的臉皮?還有他借齊瑞死謊稱自己重病時,那時候他身邊的丫鬟就沒有發現有何不對之處嗎?”
韓遠聞言微微一笑,又說道︰“所以這中間還有一個重要人物,他的隨身侍衛老黑;我想老黑應該是比雷觀鳴先行到達的藍洲城,並且取得了齊單心的信任,也讓齊府當時的下人們都比較懼怕他;所以在雷觀鳴殺害了齊單心之後,老黑便替其打掩護瞞過了所有人。”
韓遠說完後,朱仕茂又沉默的思考了起來。
許久之後,朱仕茂看著那具尸骸說道︰“先暫時別燒了,我讓仵作過來看看,看他是否有辦法辨別出來吧!”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們在此等我片刻,我去門口讓人通知仵作過來。”說著便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離開的朱仕茂又回到了院子里,他說道︰“已經讓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到;對了那兄弟,郭公子與齊小姐已經沒事了吧?怎麼你過來這麼久了,也不見兩人過來呢?”
按理說齊欣兒應當要在此陪同才是,畢竟是發生在齊府的事情,而且又與她有關,但這麼久了,那羅既然到這里來了,肯定就是已經將他們體內毒蟲驅除干淨了,郭振興也許是回去了,但齊欣兒肯定是要在事後立馬到這里來陪同的;這讓原本就不想放人的朱仕茂有些不悅起來。
“他們已經沒事了,齊小姐這一時半會應該還來不了。”那羅微笑回道。
“來不了?怎麼了?”朱仕茂繼續問道。
“肯定是因為驅蟲導致的,想必還沒有緩過來,既然仵作還沒到,等下再讓人去叫齊小姐過來便是,朱大人何必在乎她一個弱女子是否在此呢!”韓遠在旁說道,之前听那羅說過情蟲的驅除辦法,所以為了郭振興跟齊欣兒兩人的尊嚴與隱私,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韓遠這樣說了,朱仕茂便說道︰“我並不是針對她,而是我們在齊府,她現在作為齊家的當家人,理應陪同我們調查案子才對;不過現在仵作還沒到,她在與不在確實沒多大關系,等下仵作來了再讓她過來吧!”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仵作背著一個木匣子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小院里;
“去把你家小姐叫過來。”
朱仕茂對準備離開的下人說道。
那下人點點頭,隨即便離開了。
朱仕茂與仵作交代了尸骸上的異處,讓他千萬別上手摸;
仵作也是頭一回听說金線蟲這種生物,雖然心里十分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蟲子能鑽入人的骨頭里;但他是個惜命之人,如果不是朱仕茂在這里,知道這具尸骸如此危險,恐怕他早就跑了。
既然不能上手摸,那便只能看;但仵作仔細看了半天,也就發現這人生前被人用東西砸爛了頭,加上右手小臂有過骨折,不過骨頭又重新長好了;除此之外,他並未發現有何問題。
“大人,您叫小的來,是要小的怎麼做?”仵作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雖然他是仵作,擅長從尸體上找線索,但這種不知道死掉了多久的尸骸,還真有些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我想知道這具尸骸是誰,所以便叫你過來看看。”朱仕茂說道。
仵作聞言,頓時尷尬了起來,他苦笑道︰“朱大人,您這可不是為難小的了嗎?這尸骸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身上不知道是否還有氣息殘留;就算它身上還殘留生前的氣息,用這一絲氣息去尋找它的親人,這不無疑是大海撈針嗎?”
“你就負責看它身上是否還殘留著氣息,至于其他的你便不用管了。”朱仕茂說道。
朱仕茂已經這樣說了,仵作也只能從木匣子里拿出自己的工具來;跟韓遠在京城見過的那個仵作一樣,他也拿出一張符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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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仵作閉上眼,食指與中指夾住符 ,嘴中念念有詞;一分鐘之後,仵作睜開眼,正要將符 貼在尸骸額頭上時,忽然想起朱仕茂對他說的金線蟲,于是夾著符 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朱大人,我把符 貼上去,那些蟲子應該不會咬我吧?”仵作看著朱仕茂問道。
朱仕茂也不清楚,于是他又看向那羅;仵作見狀,便也跟著一塊看向那羅。
那羅見兩人看向自己,他則看向韓遠說道︰“韓兄,你來吧!”
于是朱仕茂跟仵作又齊刷刷的看向韓遠,仵作也將自己的符 遞到了韓遠面前。
韓遠也不廢話,他接過符 便將其貼在了尸骸額頭;仵作見此便急忙閉上眼,嘴中念念有詞的也不知道在說些啥,反正韓遠一句也沒有听懂。
半分鐘後,只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息如蛇兒一般從頭蓋骨里鑽出,接著鑽入了符 中。
仵作睜開眼看著韓遠點點頭;
韓遠見此便伸手將符 給摘了下來遞給了仵作。
而仵作看著身前的符 ,他在猶豫著要不要接。
“沒事的,金線蟲只對活物感興趣,這符 它們看都不會看一眼。”那羅說道。
听到那羅這樣說,仵作才放下心來接過了韓遠遞來的符 。
他昨天沒有在來城門司,因此並沒有認出韓遠來,但是韓遠來了藍洲城的消息他倒是听人說了;如果他知道面前的是韓遠,恐怕早就接過了符 ,也不會理所當然的由韓遠去貼符 了。
“符 中已經收入了這尸骸生前的氣息,那要與其比較的人在哪呢?”仵作接過符 後詢問道。
朱仕茂聞言,便讓仵作在這里稍等一下,他去讓人帶過來。
然而在朱仕茂還沒有走出小院,韓遠與那羅兩人便臉色突變,因為兩人都是修道者,听力不是常人可比,而就在剛才,兩人都听到了齊府里有人在叫喊︰“快來人啊!小姐跳井里去了,快來人救命啊!”
韓遠與那羅對視一眼,隨即一同迅速的朝剛才呼喊的方向趕了過去。
兩人直接從朱仕茂的頭頂越過,這讓朱仕茂疑惑不解。
“你們去哪里?”朱仕茂喊道。
韓遠落到院牆上回道︰“齊欣兒好像投井了,我們先趕過去,你帶著仵作後來。”
說完,韓遠便跳走了。
朱仕茂聞言,急忙回頭招呼仵作收拾東西跟他走;但又看見地上的尸骸,心想若是放任在這里,萬一被人不小心踫到了豈不是害了別人。
于是朱仕茂便吩咐仵作在這里守著,如果有人來這里,千萬不能讓他去踫尸骸。
仵作答應了下來,隨後朱仕茂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韓遠與那羅兩人不到一會便來到了聲音傳出的院子;
“這是齊小姐的院子。”那羅說道。
韓遠點點頭,然後看著井邊滿臉焦急的丫鬟,便說道︰“先救人。”
韓遠跳到井中將齊欣兒救了出來,而齊欣兒已經暈了過去,于是他便抱著齊欣兒往屋子里走去。
丫鬟見到齊欣兒被救了上來,便急忙走到房間前,先行一步將房間門給推開了,但她立馬便傻眼了,因為齊欣兒的床上此時有個一絲不掛的男人正躺在那里昏昏大睡。
韓遠抱著齊欣兒進去後也發現了床上的郭振興,于是便對那羅說道︰“那兄,把他弄走。”
那羅點點頭,隨即一個健步來到床前,三下五除二便將郭振興用被子給包裹住了,然後抓起來隨意的丟到了一邊地上。
即使是這樣,郭振興依舊沒有醒來,仍舊是睡的美滋滋。
韓遠隨後便將齊欣兒放到了床上,而那羅則在旁替其把起了脈。
“還好我們來得及時,沒什麼生命危險,如果再......”
那羅正說著,忽然皺起了眉頭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是沉默了片刻後看向了地上的郭振興。
“那兄,怎麼了這是?”韓遠見狀詢問道。
那羅轉頭看了韓遠一眼,接著又看見了他身後已經哭的梨花帶雨的丫鬟,他站起身對丫鬟說道︰“趕緊去打些熱水來替齊小姐擦拭身子,不要落了風寒。”
這時听見這名丫鬟叫喊的其他下人也紛紛趕了過來;
管家一進房間,見到床上渾身濕漉漉已經昏迷不醒的齊欣兒,他便快步走到床前跪了下來,哭喊道︰“小姐啊!你怎麼這麼傻!為何要這麼想不開啊!”
那羅見此,走到一邊將地上的郭振興給提了起來,隨後便對管家說道︰“井水涼,現在天氣還是有些冷的,盡快將齊小姐身上的衣服換掉吧!以免得了風寒;齊小姐醒來後,你們好生看著她點,以免她情緒激動再做傻事。”
管家回過頭,看到韓遠身上也是濕噠噠的,猜到肯定是韓遠從井里把齊欣兒救了上來,于是不停的朝韓遠跟那羅說著謝謝。
“先照顧好齊小姐吧!我們還有事情需要她的幫忙。”韓遠說道。
韓遠剛說完,朱仕茂也跑到了門口,他有些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看著床上的齊欣兒,便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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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大事,我們先出去吧!”那羅說道。
三人出來後,管家也跟著出來了,並吩咐幾名下人趕緊去廚房提熱水來,留下了三名丫鬟在房間里照顧齊欣兒。
“這位大人,多謝你救了我家小姐,謝謝!”管家哽咽道。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等齊小姐醒來後,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勸勸她,年紀輕輕的活著不好嗎?為何要這麼想不開呢!”韓遠說道。
管家聞言,眼楮不自覺的看向了被那羅提溜著的郭振興,而朱仕茂這時也才發現被包成粽子一樣的郭振興。
“誒!郭公子這是?”朱仕茂詢問道。
“想必是累了吧!怎麼都吵不醒他。”韓遠微笑回道。
朱仕茂此時也沒空管郭振興,想到齊欣兒現在昏迷不醒,他有些遲疑的說道︰“齊小姐也不知道何時會醒來,我們是先離開,還是在這里等著?”
“在這里等等吧!畢竟那具麻煩還沒解決掉;齊小姐只是跳下去後受到了驚嚇,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醒來了。”那羅回道。
半個小時後,郭振興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原因是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一樣;他睜開眼看著身旁站著的韓遠三人,表情顯得有些痴呆。
“我怎麼躺在這里?”郭振興幽幽問道;
他又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而至于齊欣兒,估計是醒來時發現身旁的郭振興,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為何她會那麼早便醒過來,這一點連那羅都想不明白。
听到郭振興開口說話了,三人轉過頭看向他,但三人的臉上表情都有些嚴肅與凝重。
“額,三位,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這樣看著我?”
郭振興被三人盯得有些發毛了,而他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想避開三人的目光此時也難以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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