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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蹣跚的步子,劉光齊終于回到熟悉的四合院前。
看著一如往昔的掉漆大門,無數回憶在腦海中翻騰,劉光齊不禁潸然淚下。
無論怎麼說,他至少在院里還有一間房子,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比起那些被家人拋棄,無家可歸的獄友好得多。
劉光齊捋了捋褶皺的衣領和袖口,再整理一下散亂的頭發,把臉盡量抹干淨一些,盡量擺出最好的儀態。
做完一切,劉光齊深吸一口氣,大步跨過門檻,進入四合院內。
劉光齊沒走幾步,迎面就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哪里來的叫花子,跑到我們院做什麼?!”
來人指著劉光齊大聲呵斥道。
日子不好過,四九城里的乞丐數量激增。
有些乞丐為混口吃的,甚至破壞規矩,跑到院里討吃的。
這種舉動給大院帶來很大的安全隱患。
住在大院里的人可不歡迎這些乞丐。
因此,一經發現院里有乞丐,往往直接打發出去。
“爸,是我,光齊啊!”
劉光齊撥開額前的發絲,伸長脖子靠向易忠海,想讓對方看得清楚一些。
易忠海食言,沒能把劉光齊給撈出來。
劉光齊對于這個老登早就懷恨在心。
然而,在監獄內經歷一番磨難的劉光齊城府深沉許多,他很清楚以目前的狀況,自己根本不可能斗得過易忠海。
因此,要想報仇,就只能暫時討好易忠海,以求得發育的時間。
至于討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喊爹了。
反正當初在派出所的時候,劉光齊就認易忠海為義父。
再度撿起這重身份,對他來說毫無心理壓力。
“光……光齊,你回來啦。”
易忠海瞪大眼楮死死盯著眼前狼狽瘦削的青年,仔細打量著他的面容。
愣了半晌,易忠海終于確定眼前人的身份,果真是入獄的劉光齊。
“爸,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他們在監獄里打我,折磨我,想害死我。
要不是想再見您一面,我早就不想活了。”
劉光齊撲通跪一聲跪在地上,抱住易忠海的腿放聲大哭,訴說著這段時間收到的委屈。
“這……你先,先起來吧。
起來再說。”
听著那些肉麻的話,易忠海渾身顫抖,他看著哭成淚人的劉光齊,一時間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個月前,听從家里兩個孩子的意見,易忠海選擇放棄劉光齊。
任由劉光齊遭受牢獄之災。
他本以為自己的舉動會傷透劉光齊的心,二人再次相見時,免不了一番爭執。
到時易忠海大不了賠點錢,再將父子關系解除,結束這段孽緣。
沒成想劉光齊非但沒有怨憤,反而對他更加恭順。
這一聲聲如泣如訴的“爸”直接招呼到易忠海心坎上,讓他在一陣意外狂喜之余,不得不重新審視和劉光齊之間的父子情分。
他們還是有機會做父子的。
沒錯,易忠海一直沒熄滅過認兒子的念頭。
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更多的孩子。
“爸,你不知道。
我在監獄里踫上劉海中了。
他知道咱爺倆的事後,差點把我給打死。”
劉光齊沒有起身,反而擼起袖子,向易忠海展示手臂上的累累傷痕。
“爸,我已經跟劉海中那個老混蛋斷絕關系。
我現在就只剩下您一個親人了,爸……”
為取得易忠海的信任,劉光齊開啟賣慘模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自己受到的迫害。
劉光齊深知自己在院里處境有多惡劣。
要是不能取得易忠海的幫助和支持,他連日常生活都難以為繼,更別提報仇的事。
因此,他演得十分賣力,簡直都快把自己給騙過去了。
“好孩子,你快起來,快起來。”
易忠海實在忍耐不住,急忙將劉光齊扶起來,也不顧對方衣服骯髒,直接緊緊擁抱住,安慰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有爸在,沒人能欺負你。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劉光齊已經跟生父斷絕關系。
如此一來,他們兩人之間最大的阻礙消除。
易忠海更加覺得,自己跟劉光齊有父子緣分。
一陣安撫過後,劉光齊總算把眼淚抹干。
“爸,我剛出來,身上還沒收拾干淨。
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再過去給您請安。”
當易忠海接受他這個兒子的瞬間,劉光齊懸著的心總算安穩下來。
只要易忠海肯幫忙,他就有在院里生活下去的資本。
一說到回家,剛剛還處在感動中的易忠海直接怔住。
他看著劉光齊那張滿懷期盼的臉,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內疚感。
“光齊,你進去之後,閻埠貴就主動提出要幫你照管院子。
我當時踫到一些麻煩,沒顧得上,所以……”
易忠海一張嘴就先將自己的的責任撇清。
意圖霸佔劉家房產的是閻埠貴,跟他易忠海可沒關系。
一听到“照管”二字,劉光齊瞬間猜到發生了什麼,旋即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還沒死,甚至都沒離開院里太久,閻埠貴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搶房子,簡直太放肆了。
“閻大爺真是個好人。
我不在的時候,還幫我看房子,實在太感動了。
等等我一定要向他道謝。”
壓下心中的怒火,劉光齊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仿佛真心在感謝閻埠貴一般。
劉光齊很慶幸自己回到院里後沒有蠻干,而是第一時間抱緊易中海的大腿。
看易中海的模樣,他哪里是顧不上,分明就是跟閻埠貴有勾結。
要是劉光齊敢興師問罪,估計會受到兩人的聯手痛擊。
劉光齊現在一沒錢,二沒勢,單獨對付一家都力有不遂,同時對付兩家就更沒勝算了。
好在劉光齊提前將易忠海拿下,為自己爭取到一絲生機。
“光齊,為了幫你照管房子,閻埠貴的大兒子閻解成直接就暫住在你家。
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易忠海試探問道。
既然決定收下劉光齊這個兒子,易忠海之前跟閻埠貴的約定全都不能作數。
易忠海非但不會害劉光齊,還要幫他把房子拿回來。
房子本來就屬于劉光齊,閻埠貴的行為屬于搶佔,是不合法的。
“爸,一間房子哪里夠兩個大男人住的。
不過您想必幫我考慮過。
我全听您的安排,您說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