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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易,來我這兒有什麼事?”
听到來人是易忠海,何大清只得暫時放下鍋鏟,出來應付。
臨近飯點突然有外人來訪,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何大清開門見山,直接詢問對方來意,以求盡快將易忠海打發走。
一家人等著吃飯呢。
“大清,沒什麼重要的事。
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這麼多年鄰居,你搬出來後,我還沒上門拜訪過呢。”
易忠海手里提著兩瓶酒,淡淡笑道。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易忠海過來一趟當然是有事相求。
有求于人,不能一上來就說事。
得先一敘舊情,才好開口談條件。
易忠海拿著禮物上門,何大清不好一句話把別人趕走。
只能先帶進屋里說會兒話,再做定奪。
“二大爺,你怎麼來了。”
見易忠海來到客廳內,馬衛國心中稍感不悅,不過面色依舊平靜,沒有表現出不滿。
四合院里的鄰居真是陰魂不散。
馬衛國都跑到外面來,還是不得清淨。
“衛國,好巧啊。
你也是來拜訪何廠長的?
都是一個院的鄰居,過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咱倆結個伴,路上有照應啊。”
易忠海坐到馬衛國旁邊,好像絲毫沒察覺到對方身上異樣的氛圍。
“呵呵,三位管事大爺都是院里的大忙人。
每天那麼多事情要管。
我哪里敢去打擾啊。
還是各走各的道,各忙各的事為好。”
馬衛國將凳子稍微挪遠,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四合院里的管事大爺成天正事不干,淨擺弄些破事,顯擺自己的權威,煩人得很。
這里是何大清的地盤,不是院里,容不得易忠海搬弄是非。
“話不能這麼說。
都是一個院的鄰居,咱們應該……”
易忠海還想繼續扯皮,然而何大清直接將其打斷。
周末本該好好休息。
何大清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破事上。
“老易,我的性子你知道。
有事說事,別浪費時間。”
面對強勢的何大清,易忠海不敢怠慢,轉過頭笑著說道。
“大清,咱們院聾老太那房子你還記得吧。
我听說街道辦最近有意把那間房分配出去。
咱們院有很多家庭,幾口人擠在一間屋里,生活很不方便。
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給外人,不如讓院里鄰居們得實惠。
你看能不能跟街道辦王主任反應一下。
把那間房分配給院里,幫助有需要的家庭。”
周圍片區里住的人,基本都是軋鋼廠的職工,可以說是軋鋼廠的家屬區。
對于片區內公共資源的分配權,軋鋼廠有很大的話語權。
只要何大清肯幫忙說話,王主任想必不會拒絕。
反正都要分出去給人住,分給誰不一樣?
順水推舟賣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既然是公家的房子,街道辦自然會妥善分配好。
院里鄰居有需求,可以自己去跟街道辦申請。
找我有什麼用?
這事可不歸我管。”
何大清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掉。
他確實有能力幫院里爭取到房子的分配權。
但憑什麼要讓他犧牲自己的面子,為院里的鄰居牟利呢。
何大清跟他們沒啥交情可言。
“大清,我以前確實冒犯過你,但事情都過去了。
咱們十幾年鄰居的交情,難道還不足以彌補那些不愉快嗎?
做人不能忘本,得懂得感恩。
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請求,而是院里大伙的請求。
不看在我的面上,看在鄰居們的面上,你也該幫幫忙吧。”
出發以前易忠海就已經做好準備,跟其他兩位大爺,以及關系較好的幾戶人家通過氣。
取得他們的支持。
易忠海知道憑自己一己之力很難令何大清松口,只能用集體大義使何大清低頭。
整個四合院,二十多戶人家,上百口人的意見,何大清這個廠長也不能忽視。
“二大爺,你說這是院里大伙的請求,可我為什麼沒听說過這事呢?”
馬衛國開口打岔道。
有他在這里,易忠海就別想胡扯。
什麼院里大伙的意見,根本就是三位管事大爺眼饞房子,攛掇鄰居出來搞事情。
馬衛國可沒听說過,也沒同意這件事。
易忠海別想把他給代表進去。
“衛國,這事我也才知道不久。
今早剛想跟你說,沒想到你先出來了。
這事三位管事大爺跟鄰居們都同意,是大多數人的意見。
少數服從多數,可不能因為你一家不同意而作廢。
還有,你都搬到小院去住了。
中院里的房子空出來太久沒人住,要生灰的。
我看不如把房子轉給別的鄰居,緩解一下院里的住房壓力。
這事對雙方都有好處,你覺得怎麼樣?”
歷經離婚、絕嗣等一系列苦難,易忠海還能在院里屹立不倒,本身確實有幾分能耐。
別的不提,三寸不爛之舌絕不是蓋的。
幾句話就佔據道德制高點,令人難以從道義上進行反駁。
傷害不高,但很惡心人。
“老易,你說院里哪家住房最緊張?”
易忠海裹挾民意的手段看似了得,但在見慣風浪的何大清面前卻完全不值一提。
既然易忠海想搞事,何大清就陪他耍耍。
“大清,你這是答應了?”
一談到住房問題,易忠海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何大清身上。
“搬出來有一段時間了。
院里變化太快,我對鄰居們的近況不太了解。
得先搞清楚狀況,不然談什麼幫忙?”
何大清淡淡說道。
作為四合院的前任一大爺,何大清對鄰居們不說了如指掌,也是知根知底。
此時裝糊涂,就是要引易忠海親自開口。
院里三位管事大爺能團結起來,是因為都想要聾老太遺留下來房子。
把房子的分配權爭取回院里,他們就有操作的空間。
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是有利的。
但說到房子的具體歸屬問題,三位管事大爺的立場就必定會產生分歧。
人都是自私的,三位管事大爺都想佔更多便宜。
到時候必然會產生沖突,脆弱的聯盟不攻自破。
“這……院里孩子多的人家不少,哪家住房最緊張還真不好說。
還是先把分配權留在院里,到時候開全院大會再做分配。”
易忠海心里十分渴望得到房子,但有些話可不能擺到明面上了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