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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在廠里工作這麼多年，不提功勞也有苦勞，怎麼會有人希望您死呢！”
何雨柱驚得差點跌掉下巴。
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從前，沒能及時轉變過來。
紅星軋鋼廠隸屬工業部，是廳級國企單位。
作為廠長的何大清是正兒八經的副廳級干部，拿的是每月二百一十八塊五的十級工資。
何家如今可不能算是普通家庭了。
“雨亭、雨軒，上學路上，要是有塊石頭擋在你們前頭。
你們會怎麼做。”
何大清沒有回應大兒子，而是轉頭望向兩個小兒子。
“我們……會把石頭挪開……
或者繞路過去？”
現場氣氛有些緊張，兩兄弟的回答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惹父母不快。
“那你們挪開石頭的時候，會在意石頭的好壞嗎？”
何大清再次問道。
“爸，石頭就是石頭，還能分出好壞嗎？”
兩兄弟一臉不解，不知父親是什麼意思。
“石頭當然不分好壞。
不止石頭，擋著別人路的東西都不分好壞。
只分能挪走還是不能挪走。
挪不開就繞路，挪得開就丟到一邊去。
柱子，你听懂了嗎？”
何大清目光深沉地看向大兒子，聲音中滿是無奈。
各人各有天賦，強求不得。
何雨柱到現在還沉淪在捉弄許大茂這種無聊蠢事當中，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進取缺乏銳氣，守成不思低調，韜光養晦，成天揪著一點小事秀存在感。
哪里有大人的成熟與擔當。
“爸，我知道錯了。”
父親把話說得這般清楚，何雨柱哪里還听不懂。
他在小事上挺機靈，但一踫到大事就迷糊犯蠢。
而且，屢改屢犯，就是無法扭轉性子。
今天認錯歸認錯，過幾天他還會繼續跟許大茂鬧騰。
何大清失望地擺擺手。
以往無論多大的困難，何大清都不會泄氣，但在面對大兒子的時候，他真沒轍。
總能不認這個兒子吧。
“你沒錯，是我以前沒教好你。
你以後就好好做個一個廚子吧。
多余的事情，就不要浪費精力了。
有什麼事，多跟娥子商量，有好處。”
婁曉娥出身富貴人家，雖然不擅長庶務，但眼界和認知比何雨柱高得多。
嫁進何家幾年，在何大清身上學到不少東西，成長十分明顯。
自己丈夫晚上去找別人家的媳婦，她能沉下心，了解事情始末。
按住性子，沒第一時間拆丈夫的台，反而給他找台階下。
想辦法將事情的不良影響降到最低。
光這點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換別家媳婦早就不管不顧，干起來了。
“爸，我知道了。”
何雨柱如同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了。
他一向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然而，今天父親的一席話，直接將他膨脹的心靈戳破。
讓他從高空直墜下來，跌落谷底。
捫心自問，何雨柱還真沒啥狂妄驕傲的資本。
沒有父親的庇護，沒有妻族提供資金，他根本無法維持一家人體面的生活。
做不到自立，本質跟許大茂也沒太大差別，有什麼可耀武揚威的。
見何雨柱如此失態，婁曉娥本能就要開口安慰。
只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她的成分問題依舊是個繞不過去的大坑。
別以為跟婁家斷絕關系就高枕無憂。
真到發生爭執的時候，她還是會被作為攻擊何大清的有力手段。
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好，怎麼去幫丈夫呢。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天色不早，都回去休息吧。”
該說的都說完，何大清不想繼續上壓力。
要不是廠里惹出的閑話太多。
連何雨柱看上許大茂媳婦這種八卦都傳到何大清耳朵里。
何大清也不至于下猛藥，敲打兒子的做派。
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要學會體面。
成天弄出那麼多破事，算什麼嘛。
……
經過父親一頓說教，何雨柱總算消停幾天。
但也只消停了幾天。
勁頭一過，他立馬舊態復發，依舊我行我素，想干啥干啥，不顧及影響。
知道大兒子確實改不了，何大清不再白費力氣，轉而將精力投入工作當中。
反正何家跟婁家但凡有一家不倒，他都不至于凍死在天橋底下。
能力有限，就一輩子做個普通人吧。
軋鋼廠的生產任務很重，繁重的勞動幾乎要耗盡工人們的精力，令他們無暇顧及八卦瑣碎。
何雨柱跟王小紅的不愉快沒過多久便消沉下去。
此事本該就此完結，然而某人的回歸卻讓熱度再次飆升起來。
在醫院躺了許久的許大茂終于出院了。
那天一下班，王小紅便馬不停蹄沖出工廠，雇一輛板車朝醫院趕去。
一段時間休養過後，許大茂已經能夠拄著拐杖下地，但還走不了太長的路程。
從醫院到家的路程不短，還是坐車省力。
否則，一瘸一拐地挪回院里，費時費力不說，還很丟人面子。
王小紅到現在還沒跟許大茂有夫妻之實，但二人夫妻名分已定。
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小紅平時再節儉，也不能在關鍵時刻墮丈夫面子。
在女人的攙扶下，拄拐的許大茂一步步走出醫院。
整個過程許大茂都保持著沉默，沒有一句抱怨，沉穩中竟透出一絲從容姿態。
人生沒有一段路是白費的。
經過這段住院時光的歷練，許大茂得以沉下心，好好反思過往，心態成長許多。
“哎，許大茂，你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躺醫院里呢。”
醫院門口，坐在自行車上的何雨柱看著死對頭嬉笑道。
今天是許大茂出院的日子，怎麼能少得了何雨柱。
“何雨柱，你過來做什麼？”
許大茂養氣的功夫提升不少，能忍住喊“傻柱”的沖動。
“就過來看看。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走得動道，這我就放心了。
要是爬不起來，我以後還真不好意思揍你。”
何雨柱自顧笑道。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沒別的事就不要當道。
小紅，我們走。”
面對何雨柱的毒舌，許大茂選擇無視。
現在的他確實干不過何雨柱，以前好像也干不過。
既然干不過，就不要給對方可乘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