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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後院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燒焦味。
劉家屋內，遭到火舌肆虐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空曠深邃的漆黑，彰顯火焰的威力。
鄰居們站在院內空地上，望著毀壞的屋舍一言不發。
無人出言安慰地上的劉光齊，也無人出言呵罵。
“火滅了，不用再擔心。
兩位大爺留下，其他人都回去睡覺吧。”
何大清平淡的聲音打破周圍詭異的安靜。
這場突如其來的火災雖然沒造成太大損失，但對鄰居們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要不是及時控制住火勢，不知有多少人要遭難。
受此驚嚇，今晚估計有很多人睡不好覺。
在何大清的催促下，發懵的眾人回過神來，各自散去。
只剩下三位管事大爺跟劉光齊站在劉家屋前處理收尾工作。
今晚要說誰受到的傷害最大，當屬劉光齊無疑。
還好他沒睡太沉，否則小命差點交代在里面。
這次，他算是死里逃生了。
僥幸得生，損失還是不可避免。
房子燒掉一半，災難過後，不知賠進去多少家當。
“光齊，這到底怎麼回事？”
人群離開後，何大清將劉光齊扶起，詢問事故的緣由。
讓遭難的劉光齊回想悲慘的經歷確實不太人道，但有些事必須盡快當場說清楚。
否則，事後產生的麻煩，破壞力不會比一場火要小。
劉海中夫婦下藥害死聾老太，在周圍片區名聲都爛透了。
作為劉海中的兒子，劉光齊在許多人眼中就是潛在的犯罪分子。
因為父母的事心生怨恨，于是放火想把鄰居全燒死之類的言論很有市場。
要是這種流言傳播出去，劉光齊往後就別想在這片混了。
沒人想跟一個縱火的瘋子住一塊兒。
“一大爺，我只是……只是……”
再次遭遇變故的劉光齊心中苦悶無比，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不著急，你先緩緩，捋清楚再跟我們說。”
何大清沒有催促，反而輕聲安慰起來。
接下來的對話不會記錄在案，也不會作為呈堂證供。
但對于劉光齊來說，他的每一句話都可能造成巨大的影響，不可不慎重。
得到安慰的劉光齊做了幾次深呼吸，漸漸穩住情緒，而後將一切盡數道來。
“您回去之後，我就自己找苞谷面，做了些吃的。
吃完我就去睡覺。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熱醒，睜眼就看到房間里著火了……”
听完陳述，三位管事大爺心中基本有了猜測。
“你睡著之前，有沒有把灶里的火星撲滅干淨？”
何大清點了一句。
“我忘了……”
劉光齊撓著頭發，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嗨，你這孩子，真是粗心。
天氣這麼干燥，怎麼能忘了把火星滅干淨呢？
這下可好，遭罪了吧。”
易忠海拍手訓了幾句，算是給這場火災定了性。
這是一場意外事故。
劉光齊只是缺乏生活經驗，疏忽大意，沒有害人的心思。
大伙不必較真，挑他的錯。
“屋子燒得厲害，暫時是住不了人了。
你進去收拾一下細軟。
今晚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
何大清說著轉頭看向易忠海。
要說院里跟劉家羈絆最深的人，還得是易忠海。
幾年前收了劉海中兩個兒子，如今再收留劉光齊。
算是把劉海中仨兒子都包圓了。
“我屋里還能擠一擠。
不嫌棄就過我那兒去吧。”
易忠海沒有推脫，直接應下差事。
劉海中夫婦一進去，院里劉光齊就只剩下兩個親弟弟。
易忠海看在倆孩子的份上，不會見死不救。
“謝謝三大爺，謝謝一大爺。”
劉光齊趕忙俯首道謝。
今晚要不是他死撐面子，硬在家里做飯，就不會鬧出火災。
屋子燒壞，家里存款不知道能不能保存下來。
劉光齊可不敢再硬扛。
要是錢全沒了，院里還沒人願意收留，他可能真得到外邊去討飯。
何大清弄來一雙舊鞋送給劉光齊，讓他穿上再進屋。
火是滅了，但屋里燒得亂七八糟，地上得留下許多硬渣滓。
天黑視野模糊，腳下沒防護，劉光齊肯定遭不住。
劉光齊做好準備，提著一盞煤油燈在殘破的屋子內搜索一遍，將能用的衣服物資打包送出來。
灶台的位置比較偏僻，火燒起來沒波及到床鋪衣櫃。
屋里還是有許多貴重的東西得以保存下來。
其中，最重要的存款安然無恙。
劉光齊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
在易忠海家躺了一晚。
徹夜未眠的劉光齊頂著黑眼眶早早來到院門前等候。
最近倒霉事太多，他得去找父母尋求慰藉，同時制定計劃，應對以後的生活。
八點整，何大清推著自行車準時出現在院門口，載上劉光齊來到四九城的監獄中。
經過一系列流程，在何大清陪同下，劉光齊終于隔著鐵窗見到了父親。
進監獄才兩天，劉海中仿佛老了十歲。
多出不少白發，原本圓潤的臉變得瘦削不少。
凹陷的眼眶內是一雙無神的眸子，毫無生機，滿是絕望。
在見到劉光齊的瞬間，才亮起一絲神采。
“爸，我來看您了。
您還好嗎？”
看著憔悴的父親，劉光齊潸然淚下，扶著鐵窗悲愴地呼喚父親。
“光齊，你怎麼來了！
你……過得還好嗎？”
見到兒子的興奮很快褪去，劉海中只剩下無限的悔恨。
他恨自己計劃不夠周密，行動不夠果斷，以至于計劃敗露，連累兒子受罪。
“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我還好，你不用擔心。
有三位大爺在，院里鄰居們沒有為難我。
只是……只是昨天晚上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房子給點著了。”
糾結片刻，劉光天還是將自己闖的禍盡數道出。
“房子著火，你傷著沒有？！”
要是以前，听到家里的小兔崽子把房子給燒了，劉海中一定氣得暴跳如雷，將小混蛋狠狠揍一頓。
然而，身在鐵窗內的他對兒子只剩下關切與擔憂。
房子沒了就沒了，人還在就好。
進監獄後，劉海中反而想開許多，不像往日那般嚴厲。
“我沒受傷。
發現得及時，火昨天晚上就撲滅了。
家里燒壞很多東西，房門都倒了。
不過，家里的錢沒事。
我都給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