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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旭陽慢慢轉過頭,定定地望著她,溫潤如玉的臉龐帶著一抹堅定︰“我今生只會愛一個人。”
“世界好女子還是很多的,千萬不要犯傻,外面都說你為靈兒發瘋了,她的婚事就令你這麼難過嗎?”
他優雅轉過頭去,眸中風雪彌漫︰“我雖然難過她娶了別人,與別人恩愛纏綿,但更難過的是,這是別人強加給她的,就如她,身份尊貴,也逃脫不了被人擺布的命運。她其實並不想要,不是嗎?”
歐陽可琳嚇了一跳,四下看了一眼,低聲道︰“我的天!你真的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不怕滅你滿門!”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儒雅的俊臉滿是痛苦,喃喃道︰“我是瘋了……她……為何還不來看我……是不是不想見我……還是……”
歐陽可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眼楮緊緊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以後她的事與你無關,如果你想平安度日,就把她放下,否則……你只會痛苦!”
他站在漫天雪花之中,任雪花落在他的肩頭,他的臉上,微仰著臉,品嘗那微涼的冷意,卻無法趕走他的憂傷,輕輕地說︰“現在的我,還不夠痛苦嗎?沒有她,我早已……生不如死!”
歐陽可琳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她緊抿著唇,握住他的胳膊,大聲喊道︰“你最好不要這樣想!她心里也不會好受的!你要堅強一點,雪玉兒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靈兒不需要你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為她做什麼,不稀罕!”
說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袖離去。
他就那麼呆立在雪地里,越冷越能麻痹他的痛意,清泉來找他時,他看著他,嘆了口氣,溫柔的扶著他的胳膊︰“公子,這里太冷了,我們回去吧!”明旭陽隨著他無意識地慢慢往回走。
進到屋中,他父親迎了上來,摸著他冰冷的手,疼得淚光直滾。
“你這孩子,手怎麼這麼冰!”
連忙扶他坐下,一面吩咐清泉去拿熱茶,使勁搓著他的手,父子連心,明旭陽感到溫暖一點點傳遞而來,看著父親削瘦的臉龐,明旭陽的心里盛滿難過,又委曲,忍不住哭了起來,父親摟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面喃喃說道︰“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如若他不是大學士之子,只是個普通的男子,無牽無累,他早就跑了。可是,他不能丟下父母不管,抗旨不遵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他要振作,這樣頹廢的自己,別說別人看不起,就連他自己也是瞧不起的。歐陽可琳每次來,都帶來雪靈兒點點滴滴的消息,他靜靜地听著,只要知道她幸福,就足夠了。
“那個水冰月,真是囂張的很,竟然搞得京都烏煙瘴氣,簡直渾脹。”
歐陽可琳憤憤不平地道,明旭陽只是輕輕笑著,看來水冰月也不是個省事的主。
“那個憶塵呀!整天霸著靈兒,以前他大氣都不敢出的,現在倒成主子了,就連我去,都不給我好臉色,豈有此理!”
歐陽可琳嘆了一口氣,繼續埋怨道。
“也不知道靈兒哪根筋錯亂了,竟然看上了那小子,哼!我看他八成用了什麼不好的手段,趁靈兒沒有記憶時,趁虛而入!”
明旭陽心中一痛,溫雅一笑,柔聲道︰“你也別這麼說,憶塵他不錯的,靈兒現在喜歡他,也是情有可原。”
“哼!你什麼時候胳膊肘兒往憶塵那拐了,別忘了,以前他屁都不是的,跟在靈兒後頭討好,靈兒都嫌他煩人呢!你們真變了,變得真奇怪!”她緊盯著他,黑眸中閃過一絲煩燥,似要看出什麼不妥。
“從以前我就知道,憶塵他愛靈兒,這樣她身邊有個真心愛她的人,也算了卻我一番心事!”明旭陽幽幽地輕嘆一聲,眺望遠方,眸里沉靜如水。
“你可真不爭氣!就這樣任人欺負!”她呸道,轉而睨了他一眼,湊近壓低聲音問道︰“看你這幾天精神不錯,你真的想通了?”
“想不通又怎麼樣?我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他反問一句,勾起自嘲一笑。
她點點頭︰“這樣也好!明天靈兒成親,你去嗎?”
“去!”他忍著心中的痛意,心髒險些停頓住,雖然早有準備,但听到還是一痛,他深呼一口氣,以免窒息。
“知道靈兒為什麼沒來看你嗎?”
“知道,憶塵他受傷了……她一直陪著他!”
“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靈兒她並不知道你派人找過她,明白嗎?憶塵還在排擠你!他可真貪心,根本不想讓靈兒有機會想起你!”
“正常!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他輕柔的嗓音淡淡響起,平靜無瀾,心中卻苦澀難當。
“不!你不一樣!你多善良呀!憶塵他純粹是一披狼,靈兒真是被迷暈了,哎!”
她嘆息不已,恨得咬牙切齒。
“從前你就對他意見很大,為什麼?”
“哼!看到他那副狐媚樣子,風騷的要命,我就生氣!”
“……”明旭陽無語了……
這人什麼心理呀!
“你說,你們多般配的一對,就生生讓雪玉兒和憶塵這兩個惡毒的妖怪給拆散了!”她還在皺著眉頭嘆氣,那模樣活像被拆散的人是她一樣,咬牙切齒,激動、憤怒,活像跟那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但歐陽可琳真的很關心雪靈兒,把靈兒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一樣,遇到不平,便會義憤填膺,比自己受罪還厲害。
“明天一起去,去看憶塵那小臉色有多好看!”
“……”
“看我笑話不死他!哼哼!對了,我現在就去,順便把我收集的珍貴藥材作賀禮好啦!”說完,她就風風火火往外跑。
明旭陽無語地看著她,心中悵然若失,歐陽可琳可真有活力,自己羨慕也羨慕不來的。他明天真的要去嗎?雖然告誡自己要堅強,但……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也罷,去了大不了遺憾幾天,傷心幾天,不去……他會遺憾終生……
第二天,他很早便醒了,呆呆地任清泉洗漱穿衣,好似一個木偶一般,清泉看他這副模樣,嘆氣道︰“公子,要不今天就不去了。”
明旭陽一听,眸子被點亮一般,鬼使神差地就往外奔,惹來清泉的驚呼︰“哎喲!公子,慢點!”
他止住腳步,淡淡地說︰“別跟著我!”
他挑了一件銀底藍邊夾襖,外套儒雅長袍,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溫文爾雅。好掩蓋內心的神傷,不停地安慰自己,去看看她是好的。
母親先行去了,稍晚,他自己坐在轎上,向靈王府行去,她現在已被封為靈王,身份更是高了一截,跟他的距離更遠了。到時,門外已車馬排行,熱鬧非凡。
他的心是不安的,激動的,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急切的願望充斥著他,邁進了靈王府的大門。
一路張燈結彩,燈火輝映,香煙繚繞,鼓樂聲喧,真是說不盡的富貴風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笑聲,歌聲,人語聲,整個廳里是一片快樂的海洋,他四下打量一番,並沒有看到雪靈兒的身影,反倒看到歐陽可琳將憶塵堵在一個角落,說著什麼。再見憶塵,情形是尷尬的,他躊躇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畢竟以前的他們,關系也不算是‘很壞’。
他優雅走近,並不想過多為難什麼,大家同是男子,看到心愛的人成親,都不會好受。當他快要靠近時,便听到可琳這丫頭對憶塵冷嘲熱諷,極盡刻薄之能事。
“哼!別以為你爬上靈兒的床,就了不起了!告訴你!你那些壞事要是讓靈兒知道了,肯定第一個把你踢走。”
“歐陽小姐,話不可亂說!”憶塵面色略有些蒼白,盈盈淺笑著,閃過一絲陰霾,眼眸似冰,神情帶著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小樣!得意吧你!她要是想起來了,還有你好日子過?”歐陽可琳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一副囂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