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能力是養成系!
008
“所以,這就是你出賣色相的報酬”
飛坦從俠客手心里抓起一顆糖果,捏在眼前仔細端詳。
干淨、沒過期、包裝完整,沒有被打開或者針孔注射的痕跡,指尖捻動那層漂亮的彩色玻璃紙時,還會發出些沙拉沙拉的清脆聲。
對于長大在流星街的孩子來說,這便是罕見的好東西了。
飛坦卻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隨手一扔,然後用他那副慣常能氣死個人的腔調,嘲弄說“哇哦。那你還真廉價,俠客。”
早就習慣了飛坦的這張嘴,知道自己是被遷怒的無辜背景板,俠客也懶得跟他計較。
俠客彎腰把糖撿回來,珍惜地吹了吹上面沾到的灰,再放回口袋里,主打一個勤儉持家。
“可不是嘛就是覺得虧大了,臨走的時候,才更要想辦法掏空那家伙的兜啊扶光姐說的,來都來了,對吧”
說完,他又笑眯眯地轉向其他人。
“放心啦。我已經拿去問過醫生了,和他之前發給其他孩子的糖果一樣,沒動手腳。能吃。”
庫洛洛捏著自己的那顆糖果,沒有急著拆開包裝,而是若有所思。
“可他最近這段時間,並沒有試圖跟姐姐有直接接觸,反倒都是在和小孩子旁推測敲,詢問跟姐姐相關的事尤其是她的病。”
“這不合常理。也不像是完全放棄了的樣子。”
他向俠客追問更細節的情報。
舌尖含著生津的橘子味汽水糖,俠客眯起眼楮,顯然同樣對布盧的異常舉動產生過警惕。
但是他搖了搖頭。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在衡量,如果扶光姐真的我是說,他在評估疾病會造成的潛在麻煩判斷目標到底有沒有出手的價值”
“不過醫生跟我說,她已經以長老會的名義,警告過那個人。如果afia不想在交付日這個節骨眼上,鬧得太難看,應該不至于管不住自己的手。”
俠客緊接著又說了,迪科被醫生暫時調過來的事。
他聳聳肩“沒辦法。畢竟事關長老會跟afia的交易,就算醫生其實也很討厭那家伙,還是不方便動手啊。”
倘若身為接頭人的布盧,在流星街的地盤出了事,afia就有更充足的理由和談判優勢,向長老會進一步發難。
不然,以醫生的脾氣,早就直接掏手術刀了。
大人的世界,似乎總是有很多需要忍耐、需要讓步的原因。
庫洛洛倒是很能體諒醫生等人的難處。
他拆開玻璃糖紙,溫和道“那我們就先按醫生說的去做暫時先不告訴姐姐吧她要是知道,又該生悶氣了。本來就才沒哄好幾天。”
窩金一邊 往嘴里塞糖,一邊深以為然、余驚猶在地猛點頭。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應該很難再有,比“扶光姐生氣”更可怕的事情了。連養母暴跳如雷、追著他打的樣子,都沒扶光姐面無表情的時候讓他心虛。
一直保持沉默的瑪奇,卻忽然抬頭問“那如果他動手了呢”
原本逐漸軟化下來的氛圍,又瞬間降回了冰點。
沒有參與吃糖,而是獨自倚在旁邊的飛坦,突然短促地冷笑了一聲“又是你的直覺”
知道自己的這個預感一旦說出口,有可能會給同伴和長老會帶來麻煩,瑪奇遲疑著沒有回答。
較為年長的派克諾妲立刻攬過她,用帶著點不贊同的眼神,警示地看了眼飛坦。
飛坦不耐地咂了咂舌,但也別過了視線,沒再繼續。
結果是俠客先聲音輕快地打破僵局。
“誒希望那個大叔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吧不然很麻煩的耶。”
他一只手撐著臉,笑眯眯地,咬碎了唇齒間含著的糖果,發出格外利落的脆響。
如同野獸咬斷獵物喉管的瞬間。
“那不就是逼著我們,也只能去當個壞孩子了嗎”
無人否認。
倒是剛好趕回來的扶光,見他們圍坐成一團、表情還挺嚴肅的樣子,不免警惕地多問了句,是不是又偷偷做什麼壞事了。
俠客立刻對這個“又”字表示抗議。
他語氣那叫一個委屈。
扶光卻半信半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于是剛才一直作壁上觀的飛坦,雙手環胸,冷不丁說“是俠客去找那個afia騙了一大把糖果回來,正在賄賂我們替他保密。”
突然被揭底的俠客,錯愕地扭頭看向飛坦。
他震驚到語塞這是污蔑等等,好像也不完全是污蔑竟然算是掐頭去尾的真話
有飛坦這麼一炸,扶光反倒信了個七七八八。
她盯向目前還沒發言過的庫洛洛。
庫洛洛則默契地,迅速拿過飛坦的接力棒,把掌心里的玻璃糖紙攤開給扶光看。
有他領頭,其他人也極其爽快地,把拆過的糖紙都交了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扶光全信了。
她深吸一口氣,揪住俠客的後衣領,一字一頓地將人拖走“來,俠客,我們談談。”
到了這一步,也根本沒有再辯解的余地,俠客有苦說不出,只能用目光控訴出賣自己的同伴
庫洛洛卻笑著沖他揮了揮手,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窩金甚至又開始吃了干嘛啦多少給他留點啊這可是他出賣色相賺回來的好不好
俠客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因為面對扶光語重心長的談話,他很快就沒空生氣,而是不得不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地,把這幕戲給圓上。
不過,飛坦的判斷也是正確的。
當時扶光明顯已經起疑,說什麼都沒發生的解釋成本最高,風險也最大。
而俠客應該算是在場為數不多的,就算不打招呼直接把他推出去,也有本事能把事情圓回來的人。
俠客也認為,比起讓扶光姐半信半疑,不如先主動承認一部分,再借機隱藏起更重要的信息。
雖然飛坦平時張口就是氣人的話,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在需要的時候,總是有種狩食者的敏銳和細膩,達成出其不意的奇襲。
可是憑什麼背鍋的不是庫洛洛啊飛坦絕對就是故意的
俠客恨自己交友不慎。
不,他恨自己沒有先下手為強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他就該搶先一步把鍋丟給庫洛洛和飛坦
俠客氣鼓鼓地又記上一筆仇。
總之,圓是圓上了,他也被扶光姐好好念了一頓,連之前樹立的光輝形象都被染上些污點。
俠客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跟扶光認了錯,指尖則探在口袋里,撥弄那顆漂亮卻叫人愈發不快的糖果。
他彎起眼楮,覺得牙尖發癢似的,做了個咬的動作。
數天後。
好消息是,瑪奇的直覺似乎也偶爾出錯了一次。
從那天以後,庫洛洛等人就沒有叫扶光一個人落過單,迪科更是隔三差五地,就在她附近轉悠,險些被扶光懷疑上班摸魚。
但布盧沒有再出現。
醫生那邊同樣給了個準話,說交易已經步入尾聲,不超過三天,等afia清點完這批貨之後,就可以滾出流星街了。
從她壓抑的口吻來看,估計這段時間是沒少受精神工傷。
扶光開始考慮回頭帶點什麼慰問品去。
不過,還在被強制休假的她,現在除了上上課,也就只能賴在養母身邊,幫忙打打下手。
而當扶光待在養母的小院子里,庫洛洛等人便會抽空去做自己的事。
畢竟流星街不養閑人,包括未成年。
就算看起來還是小孩子,但他們每天也有必須完成的義務勞動,以換取住所和食水的供應。
好在庫洛洛等人都是常年的玩伴,配合默契,總是能又快又好地完成工作,擁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時間。
而且有瑪奇在,他們的運氣向來也很好。
這次他們從垃圾山里,還淘到了一本用通用語寫的、關于毛衣編織技法的雜志。
配合插圖,庫洛洛差不多能看個八成懂。
他又想起養母有件很喜歡的舊毛衣,前段時間不小心劃破了個洞,最近總要時不時心疼地提幾句。
便由大功臣瑪奇拿著書,他們興沖沖地趕回小院,想當禮物送給養母。
可等他們到了,扶光人卻並不在。
瑪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糟。
養母面對庫洛洛略顯急切的詢問,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問扶光去哪了剛才有人找她,說是長老會那邊的事走多久了沒多久啊。就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來了。”
莫名也開始跟著不安的養母,想要追問庫洛洛,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卻不等她開口,孩子們已經動作一個比一個快,直往門外跑。
飛坦拽著瑪奇沖在最前面,其他人也陸續分成好幾支隊伍,不需要溝通或猶豫,就徑直往不同的方向出發。
唯有庫洛洛和派克諾妲留了下來。
派克諾妲一手握住養母的指尖,一手輕輕拍撫她的背,想要淡化養母的不安。
而庫洛洛俯身撿起,被瑪奇失手掉落在地的毛衣雜志,遞向養母,並露出溫和一如往常的微笑,將平靜的情緒傳遞給對方。
“沒事的,養母。只是我們打了個賭,要找姐姐當裁判才知道輸贏對了,這是送給您的禮物這樣就可以把那件珍貴的毛衣補好了。”
等養母的狀態安定下來後,他才裝作漫不經心地詢問下一個問題。
“啊,差點忘了。那養母您有看見,剛才把扶光姐叫走的人長什麼樣子嗎長老會那邊的人,說不定我也認識呢。”
庫洛洛最後的咬字很輕。
呼吸間,他仿佛又聞到了那股嗆鼻的煙味,繚繞著揮之不去。
令人如此生厭。
看來他們要當一次“壞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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