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辰初便出現在何二郎的書房里。
至于午未,估計是在周圍警戒呢,畢竟這兩人的對話不是能被外人所知的。
“大人,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辰初開口詢問。
他們受陛下直接命令,指揮使大人都是不知道此事。至于之後,陛下的意思是讓自己接替指揮史,現任指揮史是先帝遺留下來的舊臣,年紀也大了。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一切听從這位何大人的安排。其實他們兩人年紀相當,辰初還是有些不信任這位大人的,畢竟何大人之前只是個翰林,倒不是說翰林官有什麼不好,只是太過古板,不擅變通。但經過這一天的所見,辰初覺得何二郎老成持重,也許是個靠得住的。
“等。”何二郎悠哉地看了辰初一眼,只吐出這一個字。
“等,何大人的意思是?”辰初遲疑道,“難道還有人和我們一樣,想要奪取前朝寶藏?”
“當然,否則本官怎麼可能一出京都就被人盯上?辰初大人不會真的以為是山匪所為吧?”何二郎挑眉道。
“自然不會。那群人是前朝余孽,他們知道大人來虎渠赴任的真正目的,說明在朝廷中有內應。”
他們錦衣衛又不是吃干飯的,也就兩天的時間便查的差不多了。“這也不是什麼怪事,畢竟前朝在京都安插了不少擁躉,朝中肯定也是有的,暗地里也在尋找前朝寶藏,他們是打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何二郎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還不好說呢,咱們等的倒不是他們,而是一個人。這幾日你們也要辛苦些,加強警戒,我倒是要看看這不速之客何時來訪。”
“不敢言苦。大人盡可以放心。”辰初說著,心道這位何大人真是不像個翰林郎,倒像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狐狸!
但經他這麼一點撥,辰初也漸漸明白過來。
就在下午,他剛剛將一枚蟠龍玉佩交給何大人,這是陛下的意思。前朝人想要奪取的便是這枚玉佩了吧?那麼陛下有沒有可能是故意走漏風聲,借此機會將內宮的奸細一並鏟除。
想必,那些奸細現在就被盯上了吧?
要在短時間內傳遞出消息,肯定要啟動隱藏的力量,如此,他們在內宮中的力量便會暴露。
至于何大人跟他們兩個,也不過是陛下的棋子而已。
辰初明白,但他已經習慣。何二郎了然,但卻無能為力。或許當自己成為國之重器,才能擺脫棋子的命運。
翌日,何二郎去便上衙了。
衙門里的事務一直有姜懷遠坐鎮,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雖說他是縣丞,是縣衙里的二把手,但對于三房六班的人來說,也只是個生瓜蛋子!
他們最怕的莫過于新來的上司橫插一腳,又是一番折騰。何況新來的這位還是個翰林官,他們的印象里最是上綱上線的一類人。
何二郎十分有自覺性,上衙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令手下各司其職,按照原有的秩序做事就可以。
這令大伙兒松了口氣,看來這位還是不錯的。當初縣令大人來時,他們還差點兒剝下了一層皮呢!
姜懷遠初任縣令之時,也是有著滿腔熱血的。各方面都想著要改良一番,雖也遇到不少阻力,但倒是愈挫愈勇。只後來竟然接受了新任務,又不巧遇到了荊州王反叛!
他反叛就反叛吧!
竟然要取道虎渠!這怎麼能行?
于是,姜懷遠硬著頭皮同列位屬官一道組織抗擊反,很是過了一陣擔驚受怕的日子。幸運的是後頭叛軍的主力沒來虎渠,倒是讓他躲過一劫。
自此之後,他同各位下屬官員的關系也越發融洽,如今在此地混的越發如魚得水起來。
若不是妻兒都在京都,若不是還有一番鴻鵠之志,他倒是不介意在這里舒舒服服地待上幾年。
當天晚上,姜懷遠連同虎渠縣的各下屬官員給何二郎接風。
席間,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倒令他們的關系又近了幾分。
大伙兒都知曉這位新來的縣丞只是來掛職的,許是過段時間就會回京都,將來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面子上也都給足了,也少不了阿諛奉承。
何二郎雖是文人,但卻沒有尋常文人的酸腐,令屬官們驚嘆,這位大人以後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看著他能跟大伙兒相處融洽,姜懷遠心中感嘆,這何珩可比自己的道行高。
想當年他初來乍到,這些老小子們可沒給他多少好臉,心里也越發認定自己的決定正確。
何勉之是自己能爭取的最好人選,听說他同張青陽關系不錯。此舉,一來可以給自己尋找同伴,畢竟前朝寶藏哪里就是那麼好找的?世人歷經近百年都不得窺見其奧妙,就憑他們?怎得是一個“懸”字了得。若是真的尋不到,好歹也有個人能跟自己平攤風險。
按照他對平隆帝蕭槿的了解,陛下是愛才之人,雖心里會有不喜,但絕對不會因為此事將他們給正法。畢竟他們兩人都是正經的進士及第,何勉之還是狀元。
二來,他心里還有一絲希望,想到當初何家夫妻看到寶藏時的表現,認定這兩人都不是貪財之輩,若是能因此找到寶藏,那自己這輩子就妥了!靠著這莫大的功勞,在平隆帝還活著的時候,定然會安安穩穩。
平隆帝年紀比自己還小呢!又擅長文武藝,十分注重養生,像先帝一般不小心噶了的情況幾乎不存在,瞧著面相也應該是位長壽的帝王。
不管姜懷遠的想法如何,何二郎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兩人在某些方面還是有相同之處的。跟聰明人相處,總是要輕松許多。
雖然在翰林院也有翰林院的好處,翰林們普遍心思單純,大部分都是在辯經上使勁兒,但最終真正能成為一國重器的,定然是那些通曉人情世故,懂得實務的人。
何二郎從來不覺得程朱理學就能囊括家國天下事,科舉也只是他走向朝堂的敲門磚而已。
飯吃完了,就該干正經事兒了。
虎渠縣的事務沒什麼難得,平日里都是些簡簡單單的政務。唯一需姜懷遠操心的就是渠壩的整修,而今年的渠壩在去年已經經過重建了,今年又沒有下過大雨,也無需擔心會發生山洪。
何二郎的任務設定為縣令的副手,負責糧馬賦稅征收。
如今還不到征收賦稅的時候,所以也沒多少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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