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如此行事還真是灑脫不羈,令人羨慕。”杜蘭月訕訕地道。
從祖制上講,外地官員或藩王若無宣召是不能隨便入京的,沈祁此舉若是被御史給抓住小尾巴,也是會吃掛落的,鬧不好連烏紗帽都保不住。杜蘭月心里有些猶豫,真擔心跟這家伙綁在一起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要不,還是自己混得了……
掙錢事小,平安事大呀!
“表妹不必如此,這次進京上面那位知曉的,不會給表妹帶來麻煩。”沈祁笑眯眯地看著她。心道這表妹還真是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本以為一介婦人,憑著運氣嫁給了當今狀元,恐怕只是個無所輕重的人物,如今看來或許還可以一用。
啥?皇帝知道?
嘶,原來這貨還跟皇帝有聯系!真是小瞧他了!
杜蘭月瞧瞧周圍,確定沒什麼人偷听,半點兒沒有心思被勘破的尷尬,說道,“原來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只是,表兄以後說話還是小心些,隔牆有耳,何況是在大街上。”
“表妹教訓的是!”沈祁眼眉輕挑,拱手道,“不過你也莫要擔心,我五感極佳。”
杜蘭月了然,這人的功夫當在小翠之上,怪不得根本不在意一個人進京不安全了。
想要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人,他可沒少受苦吧?
“表兄真是這個!”她由衷佩服,比了個古今通用的大拇指手勢拍馬屁道。
“那你什麼時候去尋阿娘?等表兄有時間再說。”想著他恐怕很忙,如今又是背著人進京,忙將崔氏的地址詳細地告訴他,兩人便分開了。
臨走之前,沈祁想了想還是問道,“你今日救人時所用的藥如此好用,是自己配置的?”
這種立竿見影的退熱藥,他還從沒有見過。中藥材退熱也快,但多在一個望聞問切的過程,而且還需要抓藥、熬藥。至于一些退熱的成藥秘方,要麼就是倍受保護,掌握在少數人手里;要麼就是原材料珍貴,輕易得不到。在這個傷寒感冒就能要了人命的年代,這種退熱的神藥簡直是可遇不可求!
不說是沈祁,任何一個人都想要!只他畢竟是杜蘭月的表兄,崔氏的後人,雖然如今不姓崔,但總有一天他的姓氏會重現天日。憑著這一層關系,詢問一下也應該是沒關系吧?
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杜蘭月也知道退熱藥的珍貴,但想著這人慣常在刀尖上行走,若一個不好發熱了,還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道,“這退熱藥是我偶然做成的,效果還算不錯。這些都給表兄吧,以備不時之需。等我做出更好的,再知會你一聲。”
說著,便從袖兜里探出一個瓷瓶遞過去。
這不值當什麼,都是布洛芬緩釋片,之前她在超市里買了很多,如今空間里還多著呢!
至于她說的那些好藥,也不是空穴來風。
系統很大方,將那個時代稀有的藥方給她尋來了不少,安宮牛黃丸、紫雪散、人參養榮丸、至寶丹等等,雖知道這些藥方珍貴,但她卻不想利用賣藥方這種捷徑掙錢。
醫者仁心,濟世救人之學不應當被沾染上太多的功利性。
若是可能,杜蘭月願意把自己所知道的傳授出去,造福天下。
這回輪到沈祁愣神了,眼神里多了幾分不解,幾分探究,這表妹看起來也不像是傻的呀?怎麼會做這種事兒?就算自己是她的兄,然而頭一回見面,信任度也不至于這麼高吧?
沈祁笑了笑,道,“既然表妹贈藥,那我便厚顏收下了。”
“收下收下,缺什麼藥跟我說,咱們家沒別的,就是藥能管夠!”杜蘭月不在意地揮揮手,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兒,跟杜老爹如出一轍。
沈祁可算是知道這表妹是如假包換的了,輕咳了一聲,道,“那我先謝謝表妹了!只表妹這般說,我還以為你家是種藥材的呢!”
“我家如今就是種藥材的。
沈祁……
他有些奇怪,崔氏怎麼說也是百年世家,雖現在沒落了,但骨子里都是矜貴高冷的,再不濟崔家女兒也該端莊秀美,包括他的姑母也是如此。還有他在江南水鄉見過的貴族女子,無一不是端莊有余,靈動不足,沒想到自家表妹竟然是個這麼不拘小節的人物,若崔家依然鼎盛,倒是不怕什麼,可如今……
自己壓力山大呀!
想要僅剩的幾個親人能夠過得肆意,少不得要好好綢繆一番了,給崔氏洗刷冤屈僅僅是第一步。
沈祁心中凜然,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見到崔氏跟杜蘭月,他內心才知道何為血緣親人,這是以往所沒有的感受。
以前,他的養父說過,他是崔氏後裔,是崔氏僅剩的嫡系血脈,重振家族是他的畢生使命。
自幼時起他便有很多疑問,他努力到從不曾有過自己的人生,但崔氏是誰?自己的親人又是誰?重興崔氏之後呢?他為了什麼?
這些問題都在看到養父那斑白的頭發跟逐漸佝僂的身軀之後,埋藏在心里。
後來養父去了,當時他以為自己唯一的親人去了,沈祁也想著要過自己的人生,但多年來的綢繆讓他已然成為一柄鋒利無比的凌雲劍!
已經習慣了為崔氏綢繆,習慣了成為崔氏的驕傲,習慣了在朝堂之上、官場之中翻雨覆雨的感覺,後退?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如今有了表妹跟姑母,他也不覺得孤單了。為崔氏綢繆,倒也不覺得前路無趣了。
杜蘭月不知道他如何想的,只覺得這人心思挺重,難道是自己的這番示好,竟讓他覺得自己圖謀不軌?嘿,那就有些多慮了,圖謀是有些的,畢竟她還打算開通南方的買賣渠道。至于不軌?真是冤枉了,她再不濟,也不會逮著親戚坑呀!
“表兄不必介懷!權當我感謝你贈送玉佩的情誼!我和二郎都喜歡的很,這玩意兒不便宜吧?”杜蘭月輕拍了一下沈祁的肩膀,沒發覺他有一瞬間的僵硬。當然,也沒發現對方手指彎曲斥退的動作。
隱在不遠處的暗衛見到手勢,便很自覺地隱藏起來,繼續看守周圍。
至于主子?那位不是他表妹嗎?表妹是可以打人的吧?反正主子沒生氣,甚至還有些寵溺的感覺。真可惜表小姐已經嫁人了,否則跟了主子也不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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