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圖逐荒!
從高空俯視這方小天地中央的雄奇高峰,北側都是懸崖峭壁,怪石嶙峋,異草古樹稀疏。
東西兩側樹木繁茂,偶有猛禽異獸穿梭其中,東西兩側各一條石徑,兩條石徑彎曲盤繞在山間。
南側靠近山頂處,有一個巨大泉池,霧氣蒸騰,其下飛瀑處處,三條溪流向山下緩緩淌去,不時有幾條游魚跳出水面。
北側一處峭壁下方,虯髯三哥與另外一個漢子,正神情熾熱的望著石壁中部三株妖異的藍色花朵。
“哎,老三,這應當是藍石花!據說價值萬金!”小眼漢子搓著手,歪著頭說道。
三哥神情興奮的說“老規矩,弄下來,咱哥倆平分!”。
“老三,你說小姐會不會怪罪咱?畢竟駱駝就這樣沒了,雖然算是意外吧……”小眼漢子忽然提起了這事,登時氣氛沉悶起來。
“唉,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小姐應當不會把情緒表現出來,但是責罰,我估摸得有。李向少爺,就不好說了”。
東側山間石徑旁,一處石屋內,隱密的地下密室當中,宮裝錦衣美婦,正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呼吸吐納著。
說來也巧,半個月前,她拖著長刀,狼狽地來到這里,剛邁進這石屋里,腳就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腦袋又不知撞到了哪里,暈了過去。
她自己也不曉得暈了多久,清醒之後,已然身處這個密室當中。還好頭頂上有一個發光球體,瓖嵌在密室頂棚,所以這個密室不至于太過昏暗。
搜索了一番才知道,這里應該是原來石屋主人的修煉之地,估計她走進石屋之時,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踩中了機關了,一頭栽了下來,暈到了現在。
石牆之上,刻著一套玄奧的功法,也算是冥冥中因禍得福。
宮裝美婦是北寒州沒落昊陽王朝的三公主,江雪兒,夫君被皇室傾軋,某個夜里慘死在皇城之外,留下無所依靠的她一個女人家,苦苦獨自支撐,逐漸沒落的家業。
為了讓自己迅速的變強,不得已外出尋找機緣。一番艱苦的長途跋涉,來到了這里。
“對于一個女人,有所求,有所追求,努力過後,至于收獲,交給冥冥中的老天爺吧。”江雪兒一直這樣想著,也是一直在這樣做著。
西側密林當中,歐陽九月苦兮兮的背著一個大包裹,邊走邊絮絮叨叨著“二寶,你能不能尋個大寶貝啊?價值連城那種。不!價值連好幾個城的那種,能……能一個抵咱這一包的!”
二寶很是生氣的,蹲在歐陽九月肩上,頭朝後,屁股朝前,顯然,已氣憤至極。
南側山間此時最為熱鬧,駝背老者喬千山,已經出離了憤怒。南青州喬家何等威望,雖然自己在喬家也不受待見,但在江湖上,頂著喬家的名頭,誰不敬他幾尺?
現在可倒好,不但屁股還在隱隱作痛,連侍奴也被拐跑了。“士能忍我喬千山不能忍!”
這一月來,喬千山邊尋找著沿途機緣,邊搜尋著那天殺的王八蛋。幸好尋到了兩處機緣,稍微彌補了一下他受傷的“老心靈”。
李向正躺在山間一個巨石後面,對著石頭上剛逮到的山跳泄憤呢。石頭上的山跳,此時已被他砸成了一攤肉醬,血呼呼的攤在那,好大一片。
本想逮只山跳來犒勞一下五髒廟,正要拾掇一下烤了,卻突然想起紫衣女和駝背老頭了,當時情緒失控,把兔子砸成了兔泥,“少爺我,早晚弄死你倆!”李向咬牙切齒嘶吼著。
秦六不知自己發呆發了多久?想了很多事,似乎又什麼也沒想。那個石室里面的許多瓶瓶罐罐,九玄說是丹藥,秦六感覺九玄在那個石室琢磨的時間,比別的都長。
“可能那個石室里,有他能用的上的丹藥吧”所以秦六暫時沒收起那些瓶瓶罐罐。
閑著也很無聊,于是秦六竄到了第七個石室里。干尸還在池子里泡著,眼楮又開始動了,干尸的表面似乎飽滿了一些,就像自己在山上曬的魚干,放到水里會迅速的吸收水分,而後會慢慢的鼓脹起來。
秦六用指尖按了按,確實是有點彈性了。
“哎?哎!你瞪我干甚?小六爺我,救了你,你還戳不得了,你!”秦六又戳了兩下,還抓了一把。
嘴里很是嫌棄的嘀咕著“在山里開春後,總能見得到凍死風干的山跳野雞啥的,小六爺我,看著就惡心,一般都繞著走!戳你兩下,咋的了?!”
秦六忽然感覺哪里似乎有些不妥?盯著干尸想了想,似有所悟,趕緊找來拖干尸用的那塊席子,把干尸蒙了起來,然後站在旁邊尷尬地解釋道:“第一,我看到我家門前石板上曬了一堆咸魚,誰會考慮咸魚是公?還是母啊?”
“第二吧,比如說,一個有血有肉的死人擺在那,肯定一眼就會歸類為人,男人或者女人,對吧?”
“你說,一堆骨頭擺在那,誰都會想那只是一堆骨頭!誰會想那是男的?還是女的?是公的?還是母的?”秦六竭力的在為自己開脫。
“再說了,你現在跟肉干一個顏色……”秦六想了想,不再言語了,似乎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不過心里頗有不憤,當時確實把這干尸當成物件了,要不是當時眼楮還在動,早就當物件給扔出去了!
秦六很憋屈。席子之下,已經不那麼干的“干尸”,望著黑黑的席子,听著什麼咸魚啊,風干山跳啊,又什麼物件呀,稍微有些水氣的眸子,又不動了,暈了,氣暈了!
秦六說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不再理會干尸,盤坐在一旁,開始研習腦中不斷變幻的兩式刀法。
或許是專注一件事情時,時間的流逝總會特別快,兩天時間悄然過去。
秦六緩緩睜開眼,取出柴刀,在石室里演練了幾次刀法,感覺這兩式刀法已經學會了七七八八,已有兩三分形似了,不過已然玄妙至極。
透過敞開的石門,看見九玄正懸在最後一個石門前沉思。
秦六胡思亂想了一會,最後,想起了干尸,轉身掀開了席子,登時,一臉呆傻!
不自覺的眨了眨眼,手一抖,迅速蓋上席子,腦中回蕩著剛才白花花的一幕!
秦六亂了,很是混亂!還有震驚,再有還是震驚!再再有的,就是喉嚨發干!身體某處,有種讓秦六感覺害臊的沖動。
“怎麼就白了呢?”掀開席子那一刻,白花花一大片!然後呢?沒有了,沒敢細看!這才過去兩天,怎麼這麼快“干尸”就變成活人了?
“那啥,能……能說話嗎?”
“能”
“能動嗎?我這沒有你能穿的”
“去找!”
“好吧,我欠你的”,秦六感覺自己找了個“大爺”回來!雖然心中滿是腹誹,但還是去找了。
找了一圈,看著包裹尸骨的長袍,搖了搖頭,忽然想起那個滿是怪味的軟甲。
那褲子呢?秦六有些頭大,覺得自己在山上被師傅罵時,也沒有這麼鬧心。
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又看了看天晶石髓上蓋著的席子,有主意了。片刻後,光著腿的秦六抱著席子飛奔到自己的長袍那,把尸骨放到席子上卷好,隨後穿上了自己的長袍。
秦六看著自己裸露在外,光溜溜的小腿,感覺很是怪異。
沒了席子的遮擋,那石室自己也不方便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