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圖逐荒!
“沙狼群!”有人驚呼。
“快!聚攏駱駝!準備防御!”藍袍女高聲鎮定的吩咐道。
兩年來,秦六沒遇見過狼群,不然小命早玩完了。
在嘈雜的人群中,秦六迅速從駝背上解下自己的包裹。取出了他的老伙計,一把鉤形柴刀。
匆忙中不忘卸下小腿上綁縛的沙袋,緊張卻不驚慌。卸下了腿上多年的負重,雙腿頓感輕靈了很多。
秦六本想加入到防御隊伍中,轉而又改變了想法。“自己這麼瘦小,還不夠沙狼幾口咬的”。
于是,落後眾人幾米遠,就停步不前了。
眾人面向沙狼群,嚴陣以待。
透過眾人間隙,可以看見,前方四五十米處,狼群不再前奔。一只頭狼正在狼群前方踱著步。
獨眼幽冷,利齒猙獰,體長一丈有余。周身縱橫交錯的疤痕,在斑駁的黃毛間若隱若現。
長滿利齒的嘴里,不停的低聲咆哮著。似乎在審視琢磨著,對面這群“兩腳怪”實力的強弱。
“三……三階!都是三階!”人群中一陣騷動,看眾人反應,秦六登時覺得這沙狼群,應該很棘手。
“嗷”的幾聲時高時低的狼嚎過後,狼群凶猛撲來。
亂戰隨即開始,呼喝聲,咒罵聲,混成一片。眾人竭力的廝殺,秦六卻拼命的逃竄。
哪里安全往哪鑽,屁滾尿流,狼狽之極。躲藏之間,秦六眼角余光偶爾瞥見,山羊胡老頭與長袍人躥縱跳躍在襲來的沙狼之中,那些畜生便會一只只倒下。
頭狼遠離戰場,一直站在原地,靜靜觀望,並未上前。
秦六邊躲邊罵,“追我干甚?我肉少!肉少!……”。逃到實在躲不及的,回刀便砍。
“可憐”的沙狼,被秦六有意無意間刀刀入眼,繼而倒斃。見此情形,秦六立馬膽氣大漲,不再躲了,“嗷嗷”怪叫著四處追狼。“叫你追六爺!叫你再咬我!……”
“嗷……嗚……”頭狼一聲嚎叫,狼群盡數遠撤,在百米外徘徊片刻,似有不甘的漸漸遠去,短暫的廝殺,片刻結束,只留下一地狼尸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隨著狼群退去,眾人迅速打掃戰場。緊張氣氛不在。死一人傷三人,留下狼尸約麼百具。或許是見慣了廝殺與鮮血,眾人無悲無喜。
“三哥,你弄死幾只?”一個聲音問道。
“三只吧……”一個聲音猶豫著答道。
“老三,別瞎吹,我咋只見狼追著你屁股咬呢!”另一個聲音調侃道。
“哈哈哈……”一陣哄笑過後,險死還生後的余悸,似乎十去八九。
秦六也沒閑著,盯著狼尸看了一會兒,嘴角勾起,拿起柴刀開始卸起沙狼後腿來。
正忙活著,忽然感覺四周突然安靜了。抬頭四顧,眾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秦六眨了眨眼,有點發蒙。一眾人詫異過後,一起動手。于是沒多久,駝背上邊掛滿了幾十個最肥的狼後腿。
夜,總是來的很快。隊伍在一處石城的遺址,停下來休整。石城大半已埋在黃沙之下,留在地面上的部分,不足人高。但勉強可以擋擋勁涼的夜風。
生火烤狼腿,秦六很是熟練,兒時在山中經常和師傅烤些山雞野兔啥的,支架生火,一套“手法”行雲流水。勁裝漢子們有樣學樣。
藍袍女和山羊胡老頭則坐在一邊閑談著。
“這秦小子,有點兒意思!”山胡老頭一臉玩味的笑意。
“據久福說,小秦師傅擊殺了四只沙狼。皆是一刀入眼斃命。如若有人栽培,雕琢幾年……可惜了”藍袍女未言盡,意思卻已明了。
山羊胡老頭嘴角勾起,笑意莫名。
“小六子!”夏煙花在秦六身後脆生生的喊道。
“秦!……六!……”秦六頗為無奈糾正道。
“好吧,秦六,那啥你的刀真厲害。”夏艷花一臉的崇拜。
秦六登時有些飄,故作淡定的說“是我厲害,不是刀!”。
夏煙花愕然。
一夜平淡,沙狼群沒來報復。
第二日,駝隊繼續上路,隊伍一字首尾相接。緩緩向前挪著。勁裝漢子們在前引路。長袍人位于隊伍居中位置。山羊胡老頭爺倆加上秦六,三人遠遠綴在隊尾。
秦六牽著駱駝,夏煙花坐在駝背上,擠在各種包裹中間,東張西望。
山羊胡老頭背著手,悠然的走在秦六身側。隊伍沉默的前行。只有藍袍女和身邊的白袍侍女低聲交談著。
高空俯視這邊荒漠環繞中有些地方丘陵起伏,溝壑縱橫。有些地方雲遮霧繞。綠意昂然。星星點點的大小石城,皆是斷壁殘垣半掩在黃沙之中。
“夏老爺子,修士是干啥的?”秦六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一臉誠懇的向山羊胡老頭請教。
老夏頭捋了捋胡子說道“凡是修煉之人都是修士。習武入門稱為武修。以道入門,稱為道修。修士也稱修者。修煉可長生,可飛天遁地,可拔山摧城。”山羊胡老頭顯然不適合授業解惑。
秦六听得雲里霧里的。強裝自己懂了。繼續追問道“夏老爺子,你能那啥飛天遁地嗎?”
山羊胡老頭輕咳了一聲“咳咳,我還……啊,對了,我給你說說境界吧”山羊胡老頭被戳到痛處,趕緊轉移話題。
“修士分很多境界。凡人境,築基境。神人境。再往上應當還有。每個境界分5個階段。修行大道無邊啊……”老夏頭頗為感慨的講著。
“夏老爺子,那啥你啥時候能飛天遁地啊?”秦六貌似一本正經的問。
老夏頭頓時興致全無,“秦小子!我也不想和你說話了。”
秦六一臉茫然。眼底深處卻隱著一絲笑意。
駝隊行進了不到半日,又停了。隊伍側前方是一地白骨,人骨!
秦六感覺一定是出發那天不是黃道吉日,不然怎麼一路總有狀況。
秦六跟在山羊胡老頭身後也湊上前去。尸骸衣衫完好,卻皮肉全無,甚是詭異。
秦六本以為自己會害怕。可是看了幾眼後,再多看幾眼,就沒什麼感覺了。
駝隊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向前行進。未知總讓人感覺壓抑,隊伍的氛圍很是沉悶。
秦六和山羊胡老頭告了個假。轉身竄向身後的尸骸堆。不放過每個兜囊。邊忙活著邊碎碎念著“大哥大媽,大叔大伯,早登極樂啊,早早去投胎吧。”
看得山羊胡老頭臉皮直抽抽。
駝隊頓時不再沉悶。眾人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有鄙夷,有驚訝,有不屑,有羨慕。
“姓秦的,技術挺熟練啊,這翻衣掏兜的勾當沒少干吧?”李久福一臉嫌棄的喊道。
秦六不停的忙活著,抽空淡淡的回了一句“投胎也是門技術活兒啊,你這技術也不賴。”
“哈哈,這小子對我胃口。我也想去摸點兒外財,可惜,咱臉皮薄啊。”隊伍中叫“三哥”的虯髯漢子,爽朗大笑道。
眾人一臉古怪表情,三哥臉皮還薄?忒不要臉了。
秦六“超度”完畢,包好戰利品,迅速跑回隊伍。此次收獲不小。約莫幾十枚金幣,百多銀幣。還有個巴掌大小的石盒,無暇仔細研究。
山羊胡老頭湊了過來。“死者為大。秦小子,這事兒應當少干。”轉而又小聲低語道“應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干。”
秦六眨了眨眼,心領神會。
“啪”一只白皙的小手拍在秦六背上。“小六子,爺爺常說,路遇橫財,見者有份兒。”
這清脆悅耳的聲音,引來眾人側目。山羊胡老頭則滿頭黑線。
秦六倒也大方,隨手掏出一枚金幣,遞給了夏煙花。
大眼少女一邊嘀咕著小氣,一邊喜滋滋的把這枚金幣放入貼身 囊,兩眼笑成一抹彎月。
晌午稍歇,隊伍又行進了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幕詭異駭人的景象撲面而來。
駭人的是一地尸體密密麻麻,上百具有余。詭異的是眼前不見山,山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