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芒!
武強沒有想到張芒居然會見過莘夏,他有些不可置信,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見過白先生?”
“對,我們只是見過幾次,並不熟悉。”
武強只知道程辰與賭場的人有關聯,殊不知張芒也誒涉及其中。
他一時不知要如何繼續問話。張芒雖聲稱與莘夏只是認識,但莘夏是何人,他自然十分清楚,所以事情會不會真像丁子陽所說的那樣。
因為先前丁子陽對張芒進行過挾持,張芒才會與賭場的人勾結,報復丁子陽?
“你知道丁子陽吸毒一事嗎?”
若不是張芒听武強說丁子陽被人砍斷雙手,張芒怕是現在還不知道,跟別說丁子陽吸毒一事。
不過在張芒目前看來,平日里社畜無害的丁老師連賭博都做,吸毒那種事也很難不引人懷疑。
“不知道。”
“醫生在丁子陽的體內發現不只一種毒品,我們有理由懷疑,丁子陽在失蹤的這段時間參與了吸毒,至于毒品是他本人自願還是丁子陽在被人控制下,強行注入,我們還不清楚。”
二者解釋,張芒更傾向于後者,人如果是被莘夏扣下,那發生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武強也是一樣,他不太相信丁子陽會是那種吸毒的人,倒像是丁子陽在失蹤期間,被人強制注射毒品,換句話,丁子陽這起失蹤案,現在更像是一場綁架案。
“武警官,我能知道,丁子陽為什麼指證我說是我聯合的賭場的人,對他進行的施暴嗎?”
張芒確實不理解丁子陽這樣的做法是為的什麼,自己明明與他無冤無仇,為何還要污蔑自己。
張芒的提問,武強有些犯難,丁子陽現在還無法說話,自己完全是根據對丁子陽引導式提問,由丁子陽做判斷得知的,所以,丁子陽指證的原因,武強也十分好奇。
“丁子陽目前人在醫院,人雖已救了回來,但暫時還無法發聲,好在大腦目前還算處于清醒的狀態。所以我們當時對丁子陽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在詢問他是否存在賭場的人與你進行勾結對他進行施暴時,他點頭表示認同。”
張芒不再說話,她仔細回味剛剛武強所講的話,丁子陽稱自己和賭場的人有勾結,這樣的指證分明就是在說謊,若不是有人指使丁子陽這樣做,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這一切。
只是當時人在賭場,唯一能指使丁子陽這樣做的除了莘夏,她想不出第二人。
但依莘夏的性格,這樣的陷害完全沒有道理,明明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為何還要選擇陷害自己,讓自己成為嫌疑人。
“張芒,所以從一月十五號到現在為止,你和白先生有沒有進行過聯系?”
“沒有。”
張芒巴不得離莘夏遠遠的,又怎麼會投懷送抱主動聯系那個人。
“那你能講講你和白先生是怎麼認識的嗎?”
張芒只覺得武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最不願回憶的就是與莘夏認識,武強還偏要問自己。
好在張芒目前較為冷靜,為避免自己當初的過往被人發現,選擇及時回避。
“我想知道這和案件有關嗎?”
只是張芒這一反問,武強確實不好再繼續追問,張芒目前只是嫌疑人,依舊擁有自己的合法權益,所以她是有權拒絕回答與案件毫無相關的問題。
“既然如此,還需要你在這里多留一段時間了,你剛剛說的那些,我們會著手開始調查。”
武強說完,欲起身離開。
張芒看著武強即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叫住他。
“武警官,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武強轉過身體,面對張芒站在門前。
“丁子陽被找到的事,為什麼警方沒有公之于眾?”
在丁子陽被找到後,武強第一時間收到上級下派的指令,為避免打草驚蛇,暫時將丁子陽被找到一事的消息封鎖,還有要安頓好目擊者,切勿讓消息傳出去。
武強將上級下發的命令告知了張芒後,才轉身離開。
彼時審訊室內又僅剩張芒一人。
張芒的手心又在不自覺出汗,她努力在克服心中的害怕,卻還會因為緊張一遍又一遍吞咽口水。
她閉上雙眼,腦海里不禁回憶起四年前的那間地下室空曠的房間,濃重的霉味,清晰的下水道流水聲,冰冷的地板,鋒利的手術刀以及隨時會要自己性命的槍聲。
她本以為自己逃跑越快越安全,殊不知最後子彈還會落在自己身上。
那兩道丑陋的疤痕,是即便她死亡都無法抹滅。
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外面的人打開,張芒被帶去了看守所,她知道在警方二十四小時內若無法查明真相證明自己的嫌疑,自己將會被釋放。
沒有做過的事,她自然無需擔心,但她並非真的干干淨淨像一張白紙。
留給武強他們的時間不多,他先去醫院看了眼丁子陽的情況,在確定依舊無法正常發聲後又回到警局,他打算嘗試向上級提出要對莘夏進行批捕或搜查,他不知會不會成功,但他堅信除了丁子陽,就只有莘夏可以將現在的迷局破解。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跟上級匯報情況,就收到消息,丁子陽死了。
武強下意識從還未坐熱的沙發上站起來,自己前腳剛從醫院離開,那時人還沒事,後腳人就死在醫院,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加害丁子陽。
武強甚至來不及跟上級匯報批準逮捕莘夏一事,就急匆匆的從辦公室離開,趕去了醫院。
當他趕到醫院時,丁子陽的老婆正守在病床邊痛哭,撕心裂肺的哭聲很快吸引了周圍病房的人,還有正趕來醫院一探究竟打算狀告丁子陽的程辰。
程辰看著病房內情況並未進去,如今丁子陽一死,能證明張芒“犯罪”的唯一證人也不存在了,但唯一能證明張芒清白的人也不存在了。
武強守在丁子陽老婆的身後,只能好生安慰。
待醫院的人將丁子陽的尸體推走,武強才前去問醫生情況。
“病人的身體很虛弱,之前檢查結果表示也只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病人畢竟沾染了毒品,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毒癮發作人才不行的,真正的死因還需要你們警方做尸檢做判斷。”
這個理由好似牽強,實則有幾分道理。
丁子陽畢竟身染毒品,不管是不是他本人意願的,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加之丁子陽的身體還有多種不同程度的損傷,這種情況下,對一個人的精神狀態也是極大的挑戰。
送走醫生,武強看到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露面的程辰。
“程先生,丁子陽死了。”
“武警官這是想提醒我什麼?”
武強看著此刻面無表情的程辰,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
“丁子陽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他是因為毒癮發作,是他活該。我只希望武警官能夠好好利用這二十四小時查明真相,還我妹妹一個清白。”
程辰說完,都不給武強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帶著律師離開。
當武強回到警局,又去了領導的辦公室,他本以為這次提出提審莘夏一事會很順利,殊不知丁子陽一死,武強提出的提審將變得毫無意義。
丁子陽死前雖稱自己遭遇施暴是賭場的人所做,但在丁子陽被找到之前,警方就去過賭場做過調查,根本就是毫無線索。
這樣一來,不止警方再次陷入了僵局,丁子陽的死似乎毫無意義,即便他生前曾指證張芒有嫌疑,但這些都不能當作實質的證據,賭場那邊跟不用說了,洗脫嫌疑的手段自是無人能比。
如今一起普通的失蹤案在丁子陽毒癮發作死亡的演變下就此成為了一起無法偵破的懸案。
武強緊急召開隊組員開會,丁子陽雖死,但張芒的嫌疑還未真正解除。
“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很少,但根據丁子陽生前的描述,張芒是存在參與丁子陽施暴行為。根絕醫生的信息,丁子陽生前曾遭受非人待遇,該行為情節嚴重,我們應當立刻引起重視,現將張芒列為參與黑惡勢力的重點懷疑對象,由此展開調查。”
“小王,你帶幾個人先去走訪調查張芒的社會關系,調查一定要細致。”
“三兒,之前讓你調查張芒的社交通訊等信息,現在都找出來,再挨個進行排查,看一看張芒在丁子陽失蹤的這段時間究竟有沒有與賭場的人聯系過。”
“光子,你去查查張芒在四年前去了哪兒,听小楊說,張芒是在四年前和他分手,之後二人就斷了聯系,直到一年多年咱們在美術館出任務時才回來。應該是這段時間張芒和賭場的白先生認識的,去查清楚他二人究竟如何認識的?”
丁子陽的死給警方敲響了警鐘,他們一直處于被動狀態,從丁子陽失蹤開始,到丁子陽被找到,發現毒品,再到最後丁子陽毒癮發作死亡。
只是張芒這次似乎有些倒霉。
此時,距離春節還有兩天,距離張芒被關押結束還有十九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