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芒!
今日閻妄來找莘夏,不過是他不得已的手段,目的就是先要穩住莘夏,短期內不讓莘夏離開島,雖然他手上的生意出了意外,但實際上,他的內心一點都不慌。
莘夏已經留在島上很長時間,閻妄也是知道莘夏上島的目的是何。
掐算著日子,他若現在與莘夏談此事,還有條件可以商量,若是再拖久些,莘夏一個不耐煩直接坐直升機離開,到時候就為時已晚。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做筆交易,你將我剛剛準備投放市場的貨給了詹刈,我不再向你討回,但你要幫我處理我名下的生意,先前被你撤股的生意多少都是有些影響,如今我再多給你百分之五的點,怎麼樣?”
莘夏一听,樂的直接笑出了聲,然後饒有興致的盯著閻妄。
難得見到閻妄來主動來找自己,更難得的是閻妄在賺錢一事上變得大方起來。
“百分之五?听上去倒是我佔了便宜。但是小叔,你這麼做可想過後果,這百分之五我一旦接受,那些生意可不就一定姓閻了?還有那批貨,佷子我可是替你試了水,效果不佳啊!”
“生意好說,就是這批貨的純度確實沒有預想的要好,目前也只是先試試水,哪知你這般早的就給我處理了。我告訴你,我手下的人已經在著手研究開發一種新藥,純度是先前的幾倍,到時候進了市場,還愁賺不到錢嘛!”
“幾倍?小叔這是做了毒死人的準備啊!”
莘夏的每一次接話都在閻妄的預想之外,閻妄還不得不笑臉相迎,再好聲好氣的去應付莘夏。
“東西又不是我喂給他們的,就算死了人,也只會判定xd過量而死亡,到時候若是警察查起來,大不了找個替死鬼。總之,最後是絕對查不到我頭上的。”
面對閻妄的如此自信,莘夏也沒有繼續多說,今日閻妄前來,擺明了就是解決他們之間的小矛盾。
人家剛到,又處處退讓,于情于理,都要賣對方個面子,更何況,閻妄又不是外人。
只是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無情帝王家。
就算是親生父親,算計了自己,莘夏也會用其他方式討回來。
“那就依小叔的意思,那百分之五我便收下了。只是我這個人有點記仇,小叔剛剛說,是你的手下以你的名義算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見見此人,然後勞煩小叔將此人交給我處理?”
閻妄也是沒想到事情有如此大的轉機,在莘夏的一聲聲小叔下,就這麼囫圇過的應和下來。
他先是招呼人將那個所謂的罪人帶了上來。
人是被五花大綁的扔到莘夏面前,嘴里還貼著膠帶,支支吾吾的哼唧個不停,雙眼紅腫且布滿了血絲,看樣子閻妄做了不小的心理工作。
莘夏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很快抬起頭對上閻妄那雙笑起來就四周布滿皺紋的桃花眼。
“小叔看來是早就替我準備好了。”
閻妄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那既然這樣,人我就帶走了,還有之前打算從我這兒偷走戒指的那個男孩,我也一並帶走了。”
“現在津川的氣候燥熱,何不在島上多留幾日,等過了夏天,入秋再回去不是正好?”
莘夏正準備起身,閻妄又以津川氣候不好為由挽留起莘夏,莘夏猶豫了半分,勉為其難的才應下了閻妄的挽留。
他端起剛剛斟滿的茶水,又恢復成閑雲野鶴的姿態。
閻妄的開口挽留,給了莘夏順理成章留在島上的理由,留下來他正好可以守在閻妄身邊,還能直接的欣賞閻妄耍那些無聊的把戲。
至于津川之後會發生的事,他並不太在乎,市長下不下台與他更是沒有任何關系。
而面前的這個閻妄口中所謂的罪人,他要留著,慢慢折磨給閻妄看。
訂婚宴過後,張芒又恢復到每日出去各種上課的生活,之前程辰還整日派人車接車送,現在也不止出于什麼原因放心張芒獨自一人出門。
不過也好,之後張芒就算出門,也不會隨時跟著一個身著西裝自稱司機的男人。
八九月份的津川,總是最難熬的,天氣潮濕、悶熱。
剛從涼爽的空調屋出來走了不過百米,身上的衣裳就被汗水浸濕。
張芒坐在空調屋內,看著窗外烈日當頭,對面的射擊室發出一聲聲槍響,絲毫沒有影響到她此刻的情緒。
這是她第五次來這里了,但一次都沒有真正的走進去,每次都是坐射擊室的外面。
而那些所謂的教練,拿到錢,哪里還會管學員是否來,又是否認真上課。
而之前每次司機陪她來時,她都是要求司機在車上等她,所以這一切,程辰並不知曉。
相比害怕,她更感到惡心。
當初被莘夏開槍打中兩槍後,沒有人知道她是憑借多大的意志力才堅持康復訓練,幾度受挫的她不止出現過一次想要放棄的念頭。
如今她的身體恢復了康健,身上卻永遠留下那兩道難看的疤痕。
怎麼會不介意,忘記又哪里那麼容易。
每次洗澡時,她都不敢低頭去看,手指在觸摸到凹凸不平的皮膚後,都會匆匆略過。沒有人告訴她如何與過去的自己和解,沒有人教她如何繼續走前面的路,沒有人伸出雙手給她可以依靠的臂膀。
一切都是她自己,從被綁架後是自己,從受傷後是自己,做決定的是自己。
在張芒還在望向窗外發呆的時候,門口早已站著一個男人,他盯著張芒的方向看了許久,久到從張芒踏足射擊館的那刻開始。
他沒有上前打擾張芒,或者說是在刻意的回避。
不久前,張芒的果斷拒絕,徹底擊垮他心里最後一道防線。
在那之後,他開始瘋狂的讓自己沉浸在高壓的工作環境中,若不是今日林航幫他請好假,生拉硬拽的才將楊星也從警局帶出來,恐怕下次再見就要在烈士的表彰大會上了。
來射擊館是楊星也不理解的,畢竟他本身就是警察,自然不會少摸槍的機會,為何林航費勁心思帶自己出來偏偏來這距離市區幾公里遠的射擊館。
一同來的當然還有雲笙,美其名曰是帶楊星也散心,但看到林航與雲笙卿卿我我的樣子,楊星也就覺的他這幾千瓦的電燈泡高度負荷。
大約是心里有事,也沒有心思在打靶上,才費了三發子彈,他就收拾想要離開。
正要準備跟林航打招呼離開時,他看見了張芒,那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進,此時的他如同在婚禮教堂上等待新娘入場的時激動。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靜止,彼時的張芒身著的不是普通的白色半袖及牛仔褲,而是潔白的婚紗,薄紗蓋住她的臉,黑色的長發高高盤起,雙手捧的是她最愛的洋桔梗。
他慶幸張芒沒有看見他,這樣他還能夠站在遠處。
只是他沒在張芒的臉上看到曾經的樂觀開朗,有的只是看不透心底的雙眸以及不露聲色的哀嘆。
沒有緊鎖皺的眉頭,沒有無聲的淚水,沒有垂下的嘴角。
她平靜的像一張還未暈染的白紙。
林航在見到楊星也的這般模樣,忍不住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最終目光落在沙發上的張芒身上,他站在楊星也的身旁,先是看了眼發呆的模樣的張芒,沒忍住沉默開口講話。
“阿笙說,她每周都會來這里一次。我問過這里的員工,每次她來,都只是坐在那個地方,看著窗外,一句話不說,等待時間消耗,更別說嘗試練習。”
“她在這里交了費,卻不曾學習,所以這里的人對她的印象極深。剛開始會有人跟她說一兩句話,可她卻對那些人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漸漸地,便不再有人前去。”
怪不得,林航會帶他來這里。
只是此時的楊星也,不知還能用什麼蹩腳得理由前去與張芒交流,他害怕張芒見到他會躲開,更害怕他在張芒的心里連僅存的那點青梅竹馬的情誼都不復存在。
“你不該帶我來的,我們分手了。”
這次,楊星也沒有再像從前那般沖動,僅僅是跟身旁的林航傾訴,他們再也回去了。
“你在調查她和你分手後發生了什麼,對嗎?”
沒有給楊星也反應的機會,林航直接點破他近日來一直私下做的事。
雖然被人發現,楊星也在林航面前也只是小小的感到震驚,他將林航當做自己最好的哥們兒,這件事確實是他獨自暗中著手調查,但他也沒有打算回避林航。
沒有回答即是默認,林航才繼續說道。
“之前來警局的白先生,是張芒和你分手後所去公司的老板,他們大概就是那個認識的吧。”
與楊星也查到的相差無幾,楊星也在回想起張芒來警局送飯那次,與白先生的員工說過的話。
“白先生的員工說,他們是摯友。”
“眼見為實,耳听為虛。我也可以對外人說,你和張芒是情侶,是夫妻。所以,別人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
林航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令人安心,可在被張芒一直拒絕後,楊星也實在拿不出太多信心去追求張芒。
有些話,不過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