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芒！
地下室的男人在興奮中清醒後已到了晚上，這結果，比莘夏想的要短，看來閻妄送來的東西也不過算是個失敗品，但是這種短效的藥在真正流入市場後，或許生意更好。
時間短，需求量便會上增，錢進賬的速度也就更快。
莘夏陪著地下室的男人，坐在他的對面。
男人睜開松垮的眼皮，看到正在認真看書的莘夏，自己手腳也早已被解開。
“我、我沒有撒謊。”
男人用著微弱的氣息，依舊在辯解，只不過這個結果，對莘夏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莘夏听到男人聲音，合上書，書的封面赫然寫著《養花基礎指南》六個大字。
“是誰告訴你這里發生了命案？”
莘夏在乎的只有他想知道的，即便是一個被送來的棋子，也會成為有用的棋子。
“是、是我一朋友，是社團、社團里的成員，他哥好像是個警察，我也是听說。”
這個回答並沒有提起莘夏的興趣。
“我換個問題，你吸過毒？”
男人的瞳孔在明顯擴張，這是謊言被拆穿時的最好例證，但莘夏並沒有直接戳破他那偽劣的表演。
莘夏靜靜的看著男人，不自覺的用手指在敲打手上的書，男人依舊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這並不影響莘夏在折磨男人上選擇手下留情。
莘夏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緩慢的走到男人面前，清脆的皮鞋聲在地下室悠長回蕩。
男人不敢抬頭去看莘夏，許是被這強大氣場嚇破了膽，又或許是自己謊言不足以支撐自己去面對莘夏。
“我們來玩個更好玩的。”
“我不殺你，把你交給警察怎麼樣？”
莘夏剛剛才從警局出來，在家門口就踫到這麼令人糟心的事，都說有事找警察，警民一家親，他可是剛跟那重案組組長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才不會做那違法亂紀的事。
既然他跟此人說半天都行不通，那倒不如將他送給警察，給警察找找樂子。
男人一听警察二字，雙腿在不自覺顫抖，雖說現在的他處于疲憊狀態，但絲毫不影響他緊張到攥住成拳頭，大豆般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滑落，這還不到六月，他們身處的又是最為潮濕的地下室，他這模樣很難不引人懷疑。
如今的效果對莘夏來說還算有趣，畢竟在他看來，恐嚇也是一種樂趣。
莘夏低頭看著男人緊張的狀態，都要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年大幾了？就你這不禁嚇的樣子，出了校門也成不了什麼事。”
莘夏不由感慨，或許他想到了自己。
從出生就在與一群壞人博弈，到現在，自己變得也不多如此。
他從不想自己今後會有多大出息，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反省，若是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過著普通的人生，那自己又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和楊星也一樣的警察，還是和眼前這個吸毒的大學生一樣懦弱無能。
“你告訴我，他叫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莘夏的聲音再次在男人的耳邊想起，這個“他”提醒的再清楚不過，就差叫出名字。
男人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沉默不是莘夏想要的答案。
他已經抓住這個男人的軟肋，接下來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時間，他從來都很多。
莘夏收起笑的臉皮發酸的嘴角。
“忘了提醒你，藥我只有這一支。”
男人沒有預想過，自己終有一天會為了一支小小的藥劑而跪在別人面前祈求施舍，或許他真的是還沒有體會過這般折磨。
莘夏回到客廳時，一伏正巧進來。
“白先生，今天晚上警局會有行動。”
按照莘夏的吩咐，直升機還停在院內，隨時準備出發。
今晚的月光沒有被烏雲所遮蓋，明亮的光將整個津川市映的猶如被鋪滿了薄紗。
“手腳做干淨點。”
“放心吧，已經打過招呼了。”
這已經不知是這個月的第幾次突擊檢查，但莘夏似乎早已習慣警方的一次次試探。
他懸在半空的腳才剛剛落在地面，卻又被迫抬起。
莘夏走出屋子，到大門口處停下腳步，他看著這片歲月靜好的大地，回想起在他出生的地方。
那是一個四周環海的小島，島的面積很大，大到他在十歲的年紀就可以用一周的時間環島一圈。
那時他的母親早已離開了他，作為父親的莘荀並沒有像其他父親那樣，給予他很多的愛，而是每每見到他都會露出那副惡心的嘴臉，就連在與女人發生關系都毫不避諱他這個所謂的親生兒子。
他的出生不是幸事，是他父親身為男人齷齪、畜生的表現。誰又會想到，那晚，自己的母親僅是去莘荀的房間借一下東西，卻被這個連狗都不如的男人強奸，而他的母親也正是他父親的表妹。
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作為家里的長輩，也是莘家的當時的當家人，卻力排重難瞞下此事，任誰都沒有想到在十個月後，莘夏出生了。
他出生的那天，島上的人死了大半。
他不過是道德倫理下被掩埋的那段丑聞，沒有權利選擇出生，卻也順利降臨，健康成長。
原本他以為這樣的自己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那座小島上，卻在某一日被家里的長輩安排出了島，他終于逃離了那所牢籠，像只掙脫枷鎖的狻猊。
但外面的世界與島上又有何不同，不過是換了個更大的牢籠被關。
他成年那天，回到島上，也終于在那日，他見到了父親臉上的驕傲。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這些，他的能力只會在父親之上。
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是如何出現在那天的生日會上，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就連莘夏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的。
他看著母親手上握著的刀子，以及臉上、身上被濺到的鮮血，感受不到一絲悲傷與歡快。
母親的笑永遠印在他的心里，是酣暢淋灕般灑脫。
“這是媽媽送給你的成人禮。”
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成人禮。
他走到母親面前，溫柔的抽起出母親手中的刀子，擦去母親臉上的鮮血，沒有去看早已倒在血泊中的父親，而是走到留他姓名的老人面前，露出同母親般一樣笑容。
一刀插進那人的心髒。
這不是他殺得第一個人，也更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卻是他作為莘家當家人殺掉的一個該死之人。
當對方用著驚恐地表情看著莘夏的同時，周圍的一聲聲哀嚎像回音般響起。
從今天起，他不再是莘夏，而是白先生。
至于那些被殺掉的人，不過是給這場成年禮張燈喝彩。
閻妄，才比莘夏大上五六歲，是個被家族早已剔除的蛀蟲，成年禮那日，他也出現在島上，在場的人比看到莘夏母親親手殺死莘荀時還要震驚，只有莘夏並不感到意外，大約是早已猜到。
想來母親就是閻妄帶到島上，才有了一個女人如瘋子般不停的將刀子從莘荀的身體中拔出又插入。
頭頂的月亮高高懸于半空，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修長，直升機轉動的巨大轟鳴聲將樹林里的鳥驚嚇亂飛。
莘夏看著眼前的巨大物體隨著聲音的消散消失在院落。
“蕭明卿收到我送過去的禮物後如何？”
莘夏邊說邊回屋，他換掉腳上的皮鞋，將襯衣上的紐扣一顆顆解開，皙白的皮膚一點點露出，胸肌、腹肌在襯衣下若隱若現。要說在這個年紀，還能保持這個身材，實數不易。
原本今天他是要走親戚，才穿的如此正式，可這親戚好生不讓人省心。
“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悲傷，只是圍著女人轉了一圈，然後感嘆一聲‘紅顏薄命’。”
現在的蕭明卿比從前要學聰明很多，大概是閻妄提點了不少，把性子收斂。
“閻妄呢？我把他的貨截了，他也沒個反應？”
“目前沒有。”
一伏回答的很干脆，但莘夏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時間過去了大概十八個小時，閻妄那邊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完全不是閻妄的作風。
一伏看出莘夏的遲疑，但這則消息卻也是真實的，剛開始他听到時也是不相信，但在他親自確認下，才算勉強相信。
“白先生，閻先生上島了，我與島上的兄弟通了衛星視頻，親眼看到閻先生在島上。”
莘夏听完一伏的闡述，無奈一笑。
這老家伙算計完自己後丟下一堆爛攤子不管，跑回祖墳上瞎溜達，還真是不怕自家老爺子夜里從地里爬出來追著滿墳頭的跑。
“他既然願意呆就讓他呆著，他不是想要繼承人嘛，給他多送幾個女人，說不定哪個合適他，治好了這不孕不育，有了種。”
莘夏挑釁的態度吩咐下去，見一伏還未離開，又開口詢問還有何事。
“白先生，閻先生前不久聯系了張芒小姐，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什麼？”
莘夏莘夏再一次被迫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等著一刻等了很久，總算是引蛇出洞，這則消息的出現，倒是彌補了他剛剛不好的心情。
他沒有開口，卻先將束縛在身的西裝換下，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穿休閑服，輕松舒服。
“說什麼了？”
“他聲稱不會對張芒小姐做什麼，只是想交個朋友，還說改日尋個機會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