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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何曉娟嘆了口氣，“這都是沒辦法的事，王嫂子一貫很寵愛女兒，寵著寵著就寵出個白眼狼了唄。”
“太溺愛孩子不是什麼好事，母女之間，借的就是借的，給的就是給的，怎麼能胡子頭發論一堆，啥啥分不清。”
“我听說陳珠珠拿王嫂子老了以後，需不需要她照顧這事威脅。”
“啥？這也太沒良心了。”吳瑩瑩說完後頓了頓，“這事晚上回去得請教一下妹子，咱們這些人老了，是靠著兒子呢還是靠著女兒，得問問清楚。”
何曉娟覺得吳瑩瑩魔怔了︰“這有啥好問的？那肯定是靠著兒子呀！不都說養兒防老嗎？”
“我心里不踏實，還是得去問問，听听她的說法。”吳瑩瑩低頭干活，邊干邊聊天，“養兒防老是沒錯，問題是咱們老了，兒子能不能靠得住還不好說。”
何曉娟听完，若有所思︰“嫂子！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回過味兒來了，難怪陳珠珠能拿捏住王嫂子。
估計就是怕兒子兒媳婦靠不住，的女兒在邊上摻和一把，不然六千塊錢說給就給，也有點說不過去呀！”
“那可不，六千塊錢都能娶個兒媳婦了。”吳瑩瑩心底覺得陳珠珠很真厲害，拿捏自己親媽，是個能人，“陳珠珠沒有公婆要侍候，楊天河的父母真有啥，估計她也不會去照顧。
王嫂子老了肯定想跟著女兒過，就算不跟著一起吃住，偶爾有啥事喊一聲，搭把手也方便。陳珠珠拿捏了她老媽的心思，才敢不還錢。”
“真會算計。”何曉娟鄙夷，“坑父母的錢來胡亂集資，這下好了，去了一半。三千塊說沒就沒，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嘔死。”
“活該！父母的錢都敢吭，老天都看不過去。得去問問妹子，該如何對待家里的兒子女兒，不能有事了才想辦法。”
何曉娟眼底亮起星光︰“對對對，教育很重要，咱們不懂，真的去問問。吳嫂子！晚上我跟你一起。”
“行。”
鎮上的事陳珠珠其實早就知道了，當時她把錢給黃龍時，倒是讓他打了一張借條。還要求他寫下家里的地址，按了手印。
人跑了她也沒太在意，總覺得她比任何人都要聰明，她手里有黃龍家里的地址，怕什麼。
不還錢就找到他家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鎮上那些人集資，估計沒一個有她聰明，也沒人要求寫借據，全都記在了本子上。
當時她要求寫借據，黃龍還說︰“不用那麼麻煩，就記在我這本子上，一年時間到了來拿走就是，打什麼借條。”
陳珠珠不肯︰“那不行，該打借條還是得打，你要不給我打，那我也不能把錢給你。”
黃龍拗不過她，最後還是寫了張借條給她。
她要求他寫上名字，家庭住址，黃龍極不情願。
“你這人年紀不大，辦事卻仔細。行行行，都給你寫上。”
看著他把自己的名字，地址都寫完，讓他按手印，陳珠珠將備好的印泥放在他手邊。
黃龍臉色一沉，最後還是按了。
她沒被騙，她有借據，一點都不怕，黃龍要是再不出現，她就領著人找到他家里去。不管鎮上鬧得多亂，她始終老神在在。
剛知道鎮上的嫂子們都沒集資，被秦雙雙勸阻了時，陳珠珠打心底鄙視，覺得她膽小如鼠。
到底是農村出來的，沒見過世面，一听說要往外拿錢就嚇得後退。自己不敢上就算了，還不讓人家上，耽誤嫂子們掙錢。
本來文工團有些人也想集資，結果都被勸退了，她更是瞧不起她們。
直到听說黃龍跑路以後，才知道秦雙雙看人的眼光有多準。一看一個準兒，黃龍果然不靠譜，好在她多了個心眼，留了借條和地址。
錢肯定能拿回來，不過要費點手腳。
陳珠珠的事沒誰放在心上，嫂子們有自己的事情做，誰有空管她？
這件事愈演愈烈，許多人拿不到錢，全都圍堵在鎮政府，個個叫囂，拿不到錢就不回家。
甚至有人說鎮長跟黃龍是一伙的，可把他氣壞了。
天的良心，他要知道黃龍是個騙子，打死都不會答應他來鎮上辦廠，更不會領著他四處找人集資。
本來想借著他的廠讓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層樓，沒想到當面一拳，砸得他眼冒金星，面目全非。
這麼多人來鎮政府鬧騰，指著他的鼻子怒罵，往後還有臉見人嗎？
他真的被黃龍害死了，忍無可忍，他只能打電話去海城公安局報案。
公安局的人來了解情況，鎮長把黃龍留下的身份信息交給了他們。
鬧事的百姓們也被公安同志勸退︰“農民朋友們！我理解你們迫切想拿回錢的心情，經過我們的了解，楊天真沒有跟黃龍同流合污，他只是被利用了。
你們的錢都叫黃龍拿走了。放心！既然已經報案，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追捕黃龍，爭取早日抓到他，讓他把你們的錢都還回來。”
听完這話，圍堵的百姓議論紛紛。
“要是抓不到人呢？那我們的錢怎麼辦？還能回來嗎？”
“是呀！公安同志！你們可一定要把人抓回來呀！我那些錢都是借來的，錢回不來，我也不想活了。”
“都怪鎮長，要不是他把人帶來，我怎麼可能掏錢？”
“鎮長就是個害人精，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給的錢，看他是干部，想著不會坑害我們老百姓，沒想到還是被坑了。”
“以後可得睜大眼楮看清楚，連當官的都不能隨便相信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讓公安們無語至極。鎮長楊天真的臉黑得像包公，可也知道沒辦法，誰讓他一不小心上了黃龍的當呢？
報了公安，等于藤椅廠的事徹底宣布被人騙了。他以前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費，報道成了打臉神器。
圍堵的百姓們是被勸走了，接下來他要面臨的境地更尷尬。
很有可能會被撤職，下派去村里。
當初秦老師不贊成集資時，他曾懷疑過黃龍，本來也不想跟著瞎摻和。
架不住他給自己畫的大餅，總想著只要堅持努力，做出貢獻，也許就能調進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