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行走帝國的余暉!
“給了您,然後呢?”波比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在大廳中,四周都有著其它的保鏢,而這些保鏢都不作聲,對比起來,波比有些失態了。
伊爾文彷佛沉浸進了回憶,說道“我告訴他,這世上本就沒有客觀的事,就連我都做不到,所以他也沒必要掛懷。”
“想要做到真正的客觀,那就要超脫所有人的視角,就要打碎身上無數年來形成的所有思維枷鎖,還要做到全知,這些條件對于人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若不全知,那麼你的所思所想,都會受到你所看不見的因素的影響,又怎麼能絕對客觀的評價一件事?”
這番話,伊爾文說的不緊不慢,眼神盯著面前的畫作發呆,在瞳孔的深處有著什麼,誰也不知道,就像誰也不知道這番話是回憶,還是伊爾文對自己的告誡一般。
“我告訴他,你不過是從一個極端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而已。”
“世界並不是一條線段,你發現自己走錯了,便掉過頭去,走到另一端,便走對了。”
“他的眼中便是如此,至少在我教他之前,是這樣。”
波比大笑著,雙手環抱,似是听到了什麼可笑的事一般,四周的其它幾個保鏢一頭霧水,都用奇怪的眼神余光看著大笑的波比。
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中,听起來格外的刺耳,讓伊爾文的眉頭微微皺起,被打斷了思緒的他有些不愉,但他還是沒有刺激眼前的這個“人”。
待笑聲稍稍平息,伊爾文問道“有什麼好笑的嗎?”
伊爾文的嚴肅問題,使得本來平息下來的波比又有些繃不住,開始使勁的憋笑,臉上有些漲紅的痕跡,顯示著其憋得很困難。
驟然間,兩人臉色突變。
放肆澎湃的笑聲,從對視的兩人口中呼嘯而出,站著與坐著的兩個人,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止不住的狂笑。
瘋了!都瘋了!
矗立在四周的如同雕像一般的保鏢們都十分驚恐,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是有人想要襲擊這里,他們會下意識的進行最專業的御敵動作,他們每個人都是非常專業的特勤人員,對付襲擊簡直是手到擒來。
但眼前的景象實在是非常怪異,特工們不是心理醫生,所以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倆人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何況,此刻就算是真正的心理醫生來了,也只會是一頭霧水。
“他不過是一個傻子罷了!”
“一個幸運的傻子!”
兩人的對話毫無邏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看上去,兩人互相之間似乎是懂得了對方的意思。
伊爾文的眼淚都被笑出來了,他平靜了一下,問出了一句話“那我呢?”
波比停了一下,笑著說道“一個聰明的傻子?”
在回答時,波比臉上的笑容變得十分玩味,裝作是思考了一下,才給出了這個答案。
伊爾文有些失望,對于這個答案似乎是不太滿意,但他還是笑著說道“是嗎?我要是真的聰明,就不會成為這個傻子了!”
相比于波比笑容中的玩味,伊爾文此時的面色便是有些苦中作樂的笑了。
猝然間,伊爾文說道“那你呢?你是什麼?”
伊爾文的話回響在大廳里,將保鏢們的神經全都繃緊,難道波比是間諜?保鏢們悄悄的將手放在了腰間,握住了配發的手槍,並開始慢慢的靠近兩人的位置。
見保鏢們開始向自己這里靠攏,波比四處瞅了瞅,然後盯著伊爾文的眼楮,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幅俏皮的委屈神色。
“都別過來!該干嘛干嘛去!”伊爾文對那些緩緩靠攏的保鏢們說道,並使勁的揮了揮手,露出一幅不耐煩的樣子。
保鏢們听到這話,都停下了腳步,但都沒有放松警惕,而是在權衡是否該听從伊爾文的命令。
“你們做出那副樣子干什麼?就算他要殺了我,你們難不成還能阻止的了不成?”伊爾文見保鏢們還在猶豫,于是憤怒的講道。
保鏢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听從伊爾文的命令,慢慢的退回了原位。
波比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伊爾文說道“我不是誰,我就是波比而已,一個根正苗紅的帝國人,至于我的履歷,你也是看過的。”
對于這話,伊爾文可不相信,說道“有什麼意思?”
“可有意思了!大學士閣下!”波比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我說自己是傻子,只是說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在我身邊這麼久了,一點馬腳都沒有,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一邊派來的?而你,今晚突然暴露在我的眼前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才是我感興趣的。”
伊爾文等著眼前的人給自己一個解釋。
“大學士閣下,您的畫技真是不錯,越來越有我的風采了!看看這美麗的線條,模糊又清晰的厚涂,死海簡直就像來到了人間一樣!如果可以,我希望全世界的博物館、美術館都要收藏您的畫作!這是多麼偉大的作品!只需要看一眼,就放佛要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一般!”
伊爾文冷冷的看著波比,觀賞著他的瘋狂表演。
“您真的去過麼?”
“沒有!”伊爾文冷冷說道。
波比用手指在嘴邊晃了幾下,臉上露出憐憫的神色,然後惋惜的說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您作為一個天才,怎麼能缺席如此重要的風景呢?”
至始至終,波比都沒有正面回答伊爾文提出的問題,伊爾文也不知道怎麼才跟跟上眼前這個瘋子的邏輯,只能順著對方的節奏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你都敢出現在我面前了,還不敢說自己的身份?”
伊爾文選擇了最原始的激將法,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不然的話,他總不能像現在一樣,一直處于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
“哦哦哦!”波比收起笑容,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可不是我不告訴您,只是我認為您應該比我想象的聰明那麼一點!”
“不過——”他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多想了。”
“您為什麼會覺得我是誰派來的?”波比朝著自己身上從上到下看了幾遍,“我長得很像小嘍�@穡炕故潛冉舷裉焐 拇蜆シ耍俊 br />
伊爾文將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下,托著自己的頭,思索了一下,鄭重其事的回答道“確實不像。”
“不!我是那邊派來的!”波比的臉,變得比七月份的天氣都要快,“我早就被你們的對手收買了,共進會不允許你們這些居心叵測的陰謀家干出這種事!”
“你放——”伊爾文實在忍不了了,波比一直在胡說八道,口中一句真話都沒有,他實在是壓不住自己的火氣了,但他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戛然而止了。
是什麼讓伊爾文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四周的保鏢全部緊緊的盯著波比,每個保鏢手上的槍的槍口都直直的指著波比,此刻的大廳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變得火藥味十足,空氣凝滯得讓人有些窒息。
在伊爾文的額頭上,頂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冰冷的鋼鐵向皮膚傳遞著死亡的氣息,即使是伊爾文,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額頭的殺意。
額頭的槍口,就像是窗外正在下的雨一般,冰冷地澆滅了伊爾文升騰而起的怒火,讓伊爾文不得不閉上嘴,等著拿槍之人說話。
“大學士閣下,其實我個人是非常欣賞你的,你知道嗎?”波比握著手槍,將手指緊緊的扣在扳機上,“但沒辦法啊——,誰叫我倆站在對立面呢?”
“你是內鬼。”伊爾文冷笑著,嘲諷的說道。
他很清楚,從波比說出死海的時候,他就明白,波比絕不可能是那幾個“保守派”家族的人,那群人至今為止,是絕對不知道有關死海的任何信息的,而眼前的這個波比,從他的聊天模式來看,他絕對是接觸過那里的,甚至伊爾文作為研究這個的人,都沒有波比清楚死海的真相。
那麼小小的用一下排除法,有動機,且有能力的,還能安插一個埋得如此之深的釘子的人,只有他們內部的人能做到,而且必定不是小人物,只可能是上面的那幾位。
“說吧,讓我看看,他們上面的斗爭到了什麼程度,都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了?”
波比沒有回答,只是一邊用槍抵著伊爾文的腦袋,一邊單手往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酒,並拿在了手上。
伊爾文盯著波比的動作,嘲笑道“什麼時候豬也能吃人飯了?”
雖然伊爾文的話非常的刻薄,無非就是在嘲諷波比,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去嘗嘗他的名貴酒液。波比也不是听不懂其中的譏笑,只是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很快,伊爾文就會笑不出來了,永遠的笑不出來了。
波比將酒杯端到眼前,從上至下仔細的端詳著青色濃稠的酒液,微笑著說道“是啊!不過,馬上就沒有人能品嘗它了,我只是讓它發揮一下最後的作用罷了——,你也不用指望特勤局了,我知道他們已經呼叫了支援,說不定現在‘夜鴉’已經在咱們頭頂上了,但——,那都沒有意義了。”
在伊爾文的注視下,在四周舉著槍的保鏢們的視線中,波比的嘴角微微的磨擦了一下,用了用力,朝著酒杯吐出了一顆假牙。
“轟!——”
劇烈的爆炸從酒杯中迸發開來,熊熊的烈火,瘋狂的吞噬了在場的所有人。
在這座寂靜的小島上,一道沖天的火光燃起,在短短數秒後,沖擊波到達了離島最近的海岸邊,將路邊的霓虹燈牌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