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搖了搖頭︰“哎∼不必,善事有三,喜事成對,且取六百兩,一半助災民,一半不知可為為侍女平安贖身,還她父女相守,權當買其賣身契啊?”
    新娘子感激涕零︰“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太好了,平安可以歸家享福了。”
    相擁而泣的父女也走到前去磕頭,心中滿是感激︰“多謝大師助我父女團圓。”
    “善哉善哉,鍥而不舍,親緣相連,你們父女終得團聚,也是天意。”
    羅老爺看著那瘤子,趕緊派人過來︰“速速拿去燒了!”
    “唉,小的這就去。”
    家丁從崔七七手里接過那瘤子,端去院子外頭的火盆里燒了去,灰燼用困老太太的竹葉水澆滅,竟燒得透透的。
    听聞老和尚不取分毫,賓客們驚嘆萬分︰
    “妙哉,妙哉,前羅知州孫子娶親可看到三喜臨門,這是好兆頭啊!”
    “巧用竹葉,愈老婦陳年眼疾;
    妙施良方,祛瘤疾助展宏圖。
    共歷甘苦,顯新婚情義綿長;”
    崔七七感動無比,一直在抹眼淚︰“我好想我爹娘,我也要求求老和尚,空間不空間無所謂了,只想快些與家人團聚。”
    羅文軒滿腹經綸、一腔抱負,終能重展,祖父的衣缽他終于可以掌起︰
    “您的恩情,晚輩永生難忘。晚輩定當勤勉做官,為百姓謀福祉,報答您的恩情。”
    老和尚點了點頭,說道︰“施主有此志向,定能得償所願矣。”
    說完,事了,老和尚示意崔七七背起竹筐,帶著她轉身離去。
    羅老爺見他們離去,趕緊起身,只來得及抓上兩個銀錠,塞到崔七七手里。
    然後這倆人就飛速離去,崔七七一手背著籮筐,小手還拿著兩個大銀錠,十分吃力。
    跑的崔七七上氣不接下氣,後頭的羅家人想阻攔,竟無一人能追得上二人。
    家丁追出去二里地,不知這小屁孩腿短,老和尚看著弱不禁風,竟然跑的飛快,趕緊回來稟報︰“老爺!沒追上。”
    羅老爺氣得臉紅脖子粗,想要用腳踹,但根本沒落到他們身上,又怒斥︰
    “你們干什麼吃的?!竟然都追不上一老一少的兩位恩人,要你們何用。”
    張潮涌看見下人們並無人權啊,他只想趕快帶著閨女走︰“羅少夫人,多謝您對小女的幫襯,還望您給回小女萍兒的賣身契。”
    羅老夫人看孫媳婦點點頭,將早就派人取來的賣身契遞給羅老夫人。
    老夫人接過,走過來扶起二人,慈眉善目地說道︰
    “你是有福氣的姑娘,賣身契老身做主還于你,這剩下的二百兩銀子,就當是你二人盤纏,回去好好享天倫之樂。”
    張潮涌松開拉著閨女的手,接過輕飄飄的賣身契,上頭寫了消契,還蓋了羅府的章,卻倍感沉重,二人朝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老夫人,您才是有福氣的,祝願您身體康健,福氣高照,長命百歲。”
    “祝小姐早生貴子,百年好合,誥命加身!”
    “哎喲,明日我們去衙門里再報消契,好啦,去吧,去吧!”
    羅老夫人把銀子塞到二人懷里,並派家丁駕車,送上吃食,讓迫不及待歸家的父女二人回去。
    而崔七七被老和尚撈了出來,餓的肚子咕嚕咕嚕,懷里除了兩個大銀錠子,唯一的筍也污了瘤子的血腥,留在了羅府。
    她光聞了一晚上的菜香,一口沒吃著,喘著氣看向老和尚︰
    “大師,您不是說晚飯有著落嗎?飯呢,咱一口沒吃成啊!”
    老和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哎呀,貧僧光顧著醫治,治完跑太快,給忘了。”
    “還好在茶樓里听說書的時候,將咱們前面沒吃完的餅子,還有干果用荷葉包起來,鹵肉也包上。”
    崔七七從竹簍里掏出到處順的吃的,用隨身帶著的打火石燃起一堆火堆,二人靠著枯樹簡單烤著吃。
    寒風吹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破廟都沒有,露宿外頭也是夠嗆。
    “大師,為何咱們不在羅府歇一晚上?”
    “緣分已到,小胖丫你要想,留在羅府,治了一人還會有其他人其他人聞訊而來。那那些官員,是治與不治?”
    老和尚看著崔七七打了哆嗦,解開酒壺遞給崔七七,她喝了一口老和尚的酒身子暖了起來。
    “羅府之人已無官職,老少無根基,他們攔下不該救治之人,會得罪他人。不攔下,助紂為虐,他們強壓恩人救治,良心過意不去,得多為難?”
    “也對。”
    崔七七尋思著,確實懷璧其罪,還是逃離為妙。
    沒一會兒,她裹著棉衣昏昏欲睡,挨著石堆旁的干草,睡得十分沉。
    第二天清晨,麻雀驚醒了崔七七,睜開眼醒來,空無一人,只剩下竹筐還有她的包袱。
    崔七七四處張望,急忙呼喚︰“大師?大師!”
    她趕緊起身,摸了摸包袱里頭,兩個大銀錠都還在。
    一直到太陽升上了正中,老和尚都不見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