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再擰干敷上去,片刻之後,羅老夫人再被拿開濕巾,突然感到眼前一亮,睜開眼楮發現,原本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娘,如何,可還有效果?”
羅老爺巴巴地湊到跟前,老夫人一睜開眼,就看到她那比之前蒼老了許多的兒子,頭發帶有銀絲,眼角皺紋多了︰“我的兒,你怎得如此老了。”
她驚喜地說道︰“大師,我的眼楮真的好了!這竹葉真奇了,都瞧見了。”
起身去撫摸著面前的那對新人,眼中含淚︰
“哎喲!我的孫兒長這麼大了,真是玉樹臨風,氣宇軒昂,有你祖父方面的模樣!”
“蕊兒啊,我的孫媳婦兒,瞧瞧這身段,這儀態,好!好!”
羅老爺雖然沒什麼本事,也沒繼承羅知州的衣缽,但他著實是位孝子,見老和尚將他娘治好。
他趕緊下跪磕頭感激涕零,拉著老和尚的手說道︰
“大師,您真是活菩薩!多謝您不嫌小的無理之處,治好我母,小的感激不盡。”
崔七七只覺得老和尚可太厲害了,老和尚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不以為然說道︰
“阿彌陀佛,這竹葉本就有清火明目之效,老夫人福澤深厚,自然能得此奇效。”
眾官員和鄉紳們見狀,都驚得目瞪口呆,紛紛稱贊。
“和尚不拘一節,小仙童亦是乖巧伶俐。”
夸的崔七七臉都紅了,她就是一個搬東西跑腿的。
誰知新娘子一把將紅蓋頭掀了,噗通跪到老和尚面前︰
“大師,您能救救我家夫君嗎?他自幼聰慧,讀書勤奮,考上進士後,本應授官,不知為何腿上生了大瘤子,如若不影響入仕也就罷了,但……”
眾人禁不住望向人群中溫文爾雅的新郎官,他一瘸一拐走到跪下的新娘子面前,將腰間裝飾的大紅花挪了個位置。
眾人定楮一看,原來用大紅花的綢帶擋住了,竟是在右邊大腿前側長了大瘤子,撐起一大塊。
“哎喲,這麼大一瘤子,為何不剜了去?”
新郎官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大師,晚輩羅文軒,卻因腿上長了一個大瘤子,斷了當官的路。晚輩見大師神通廣大,懇請大師出手相助,去除我腿上的瘤子。”
“這瘤子割去不就好了!”
老和尚看了看羅文軒,只見他雙腿並攏,右腿上有一個大壽桃大小的瘤子,顯得格外刺眼。
“大師,實不相瞞,咱們請過名醫,用過偏方,狠心割去瘤子,卻不曾想腐肉繼續生瘤,且變得更大!”
羅老爺也痛心,他自知撐不起門楣,但他兒子是天生的讀書料子,年少成才,頗有其祖父的神采。
“望大師救救我兒!”
“大師,您真是活佛啊!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孫兒,他大好年歲,應當報效朝廷。”
羅老夫人拉著老和尚的手說︰“哪怕是讓老身的眼楮再也看不到,老身也心甘情願,老身這把年紀還能重現光明,已心滿意足,哪怕折壽也願意。”
老和尚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人仁善,我佛慈悲,要治好你孫子的病,需用‘陰陽無根水’做藥引子淬煉鋼刀,才能將陳瘡徹底切除。”
羅老爺疑惑地問︰“什麼是‘陰陽無根水’?”
崔七七跟著干娘還有汪大夫學過一些醫,幫忙解釋道︰“就是男女的眼淚、立馬從天上的雨水。”
“現下隴西大旱,已一年不曾有雨水了,那大伙兒都過來哭!”
羅老爺趕緊召集眾人,命令所有人哭。
“哎!不能隨意哭哩。”
老和尚連忙阻攔,掐指一算,解釋道︰“根據貴公子的命格,還需你們府里,實歲13歲的姑娘,與32歲的中年男子方能奏效,其它的水可就是毒水咯。”
“那快快找來!”
羅老爺連忙叫來所有的丫環跟家丁詢問年齡,均搖搖頭。
“老爺,咱們府內正巧缺了13歲,還有32歲,不是大一歲就是小一歲。”
“有了!有了!”
新娘子擦了擦淚水,趕緊起身,呼喚著︰“平安,快來,我記著你剛過13歲生辰?”
平安趕緊從人群中走出︰“回稟小姐,確實是!”
“先前沒想到新娘子的小丫鬟也是府中之人。”
老夫人驚喜萬分,趕緊過來拉著新娘子跟平安的手︰“真是福星,福星到了咱們家了!”
“但是我們實在尋不出32歲的男子呀。”
新娘子十分為難,崔七七看著平安,心中在想︰“平安會是萍兒姐姐麼?但瞧著看不出跟張潮涌相似的地方呢。”
“我們同行之人就有32歲的伯伯,但我們不好太多人進來賀喜,他就在門外等咱們結束。”
“什麼?!快快請他進來。”
羅老爺招呼著家丁去請,蹲在門外吹了一晚上冷風的張潮涌,哆哆嗦嗦地進來。
才一抬眼,就從人群中一眼捕捉到新娘子旁邊的小丫鬟,心中一驚,那容貌與亡妻十分相似,正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