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熱氣騰騰的加了靈藥的湯,大伙兒寒意都消散了,感覺嗓子癢癢想咳嗽的癥狀都減輕了。
見每個人都舒服地嘆了口氣,精神都好了,崔七七也松了口氣︰
“汪大夫縣城里采買的藥材剩得不多,這天氣風寒可不是開玩笑的,家里病弱的太容易被傳染了,與其病倒了傳染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不如花幾滴救救命。”
夜色昏暗,遠處的山巒被薄薄的霜雪覆蓋,月光越來越亮,汪大夫抬起頭看月中,像是披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紗。
“明兒中午應該就能過河了,而且今夜沒那麼冷,今晚都好好休息。”
大伙都簡單洗漱,胡亂吃了點東西,然後鍋碗都不洗,放在一旁。
“這夜里黑了,還是早些歇息,別往河邊去,一不小心滑落到河里,可沒有藥治啊!”
崔村長先交代了一番,根據之前的輪法,雖然人少了,每個人重復輪的次數多了起來。
但現在隊伍里,能打的人也不少,可以兩兩一組。
而且願意往前走的,家當也都不少,哪怕是章悅她們一家,吃的不算多,像小倉鼠一樣,囤了很多東西。
更不再像以前一樣,好幾個宗族,夜里生怕有手腳不干淨的夜里過來摸東西。
最中間是馬車跟牛車車廂圍起來的空地,里頭是沒有車廂的人歇息的地方。
再外圍一些,是靠著馬車擋風的村民,像崔七七她們,上牛車橫著睡,大伙擠一擠也暖和。
崔大娘看了看崔七七她哥︰“柏哥兒,要不去找你哥睡去?”
路邊的枯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柏哥兒懶得動︰“沒事的伯娘,我不放心七七,她夜里老出去亂跑,我要盯著她。”
他干脆就把車架兩旁擋風沙的竹席放下,再掏出他的草席子,往頂棚一掛,再用棉被一半墊底下,一半拿來蓋,卷吧卷吧,十分暖呼。
風直接透不過里頭,牛車里的溫度瞬間就上來了。
初冬的陽光懶懶地灑在陝北的黃土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清冷,幾個婦人在河邊的淺灘上洗昨晚的鍋碗瓢盆,天氣雖然寒冷,但還不至于讓人難以忍受。
“嫂子,這干草卷巴得真結實,洗得可真干淨。”一個婦人一邊用折了兩下的干草洗涮,一邊打趣道。
崔大娘哈哈大笑︰“你這沒法夸,只得瞎夸了是吧?”
收拾了一下,繼續沿著崎嶇的山路緩緩前行,她們依然有說有笑,不時傳來陣陣笑聲。
“到了!”
崔村長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平坦的河灘,中間近十米的河寬,河水洶涌,波濤滾滾,水汽沖涌而上。
“船家!都過來,我們村子里想過河,您看看怎麼個價。”
村民們來到河邊,看著洶涌的河水,心里都有些發怵。河面上,三艘渡船正在來回穿梭,但顯然無法一次載完這麼多人。
“大家別急,我們分批過河。”
崔村長站在河邊,大聲指揮著,村民們紛紛點頭,開始排隊等待渡船。
“鬧起來就沒那麼冷了。”
實哥兒最近也跟他們一同玩耍,汪夫人看這幾個孩子在追逐嬉戲,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衣,雖然有些破舊,但臉上紅撲撲的。
不小心摔倒在地,卻立刻爬起來,繼續追逐,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泥土。
崔七七下了牛車,黃土層裸露,僅剩不多的蘆葦已經枯黃,隨風輕輕搖曳。
她往前走,腳底枯枝敗葉零零碎碎,湍急的河水激起白霧,她在找機會,想要假裝有野鴨子,從空間扔一些鴨蛋出來,偷渡一下。
船家靠岸,家里每戶都出了人過去協商,幾位長輩一起跟船家商量怎麼過河,岸邊站滿了人,每個人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消散。
沒有人留意,鐵柱大錘他們幾個帶著實哥兒越來越靠近岸邊,跟著長輩們屁股後頭。
在河邊的淺灘上跑來跑去,不時撿起石頭扔進河里,濺起一片片水花。
“我飛的更遠!”
“你撿的不夠平,要大的平的。”
“以前是張冬子最厲害,他不在這,那咱們要看看誰最厲害!”
誰知鐵柱蹲下去摳了石頭,一個用力往後一倒,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掉進河里。
鐵柱驚恐地大聲呼救︰“救命啊!”
崔七七在一旁趕緊用空間借了一眨眼的功夫,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伸手向左推了他回地面,鐵柱狠狠摔了一跤。
“鐵柱!”
馬招娣趕緊沖過去,想扶起自己兒子,崔七七卻因為推了個壯實的小伙伴,自己卻被沖擊力往右邊河里摔。
“七七小心!”
崔七七的母親跟汪夫人看到這一幕,驚恐地大喊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崔七七是直接摔進河里,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了她,壓根沒辦法腳著地,想借助空間又正好在冷卻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