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陸斬天苦口婆心地勸說,也知道這些人也是無辜的,但是依舊無法說服全部變異人,有萬余人選擇了留下,等待命運的審判。他們不想去北方戰場,而是想留在原地,跟著巡天準備去帝都接受那莫須有的解釋,或許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可惜,這些人只有死路一條。
陸斬天帶著接近八萬人的隊伍,第二天一早就朝著北方前進。在他們看來,只有到了北方才能相對安全。畢竟,朝廷對待變異人的態度並不明朗,哪怕是凌晨這樣寬容對待平民的人也容不下變異人,何況是帝國那些腐儒呢?
雲逸做著最後的努力,勸說道︰“大哥,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吧!父親一定會給你解決身上的變異,讓你回歸正常的生活之中的。”
雲天也想回去,但是他現在已經變得與眾不同,與其回去遭遇白眼,還不如再活一次。于是他說道︰“回不去了,我不想活在別人的冷眼之中,我還是跟隨大家一起去北方吧!至少大家都一樣。”
陸斬天知道雲天只是嘴上不牢固,遇到危機的時候一定會以大局為重。要不然,以雲天的花花腸子,也不可能擠入當年的五人之中。陸斬天說道︰“恭喜你,五弟獲得重生了。”
雲天三十年前被捆住接受實驗,事故發生在二十年前。因此,雲天對于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問道︰“我大哥真的死了麼?”
陸斬天知道雲天的精神力非常強大,他回應道︰“我有種感覺,大哥就在我們的身邊。”
默不作聲的望著天空,兩人之間陷入一片長久的沉默,他們並不著急在短時間離開,因為他們知道,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就這樣輕易的離開這里的。
雲天的精神力非常強大,在失去控制後居然成長到了能夠壓制母體的存在,可以說他現在的精神力是無敵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
而陸斬天也不差,作為當下朝堂為數不多的幾位高手,他的實力已經達到極致,就算是在帝國強者前來圍堵,也是從容而退。
“我有種預感,大哥就在我們的身邊。”雲天再次重申,開口打破了寧靜。這不是雲天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感覺,但是卻不敢肯定。
“真的嗎?”听到雲天的話後,陸斬天有些錯愕,對于大部隊的事他是知曉的,但是對于雲天說的這種感覺,他卻是第一次听聞。
“噓,大哥已經走了,但是我們的大佷子還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陸斬天便想到了兩人之間的聯系。于是不假思索的便開口詢問道。
兩兄弟心意相通,已經不需要過多復雜的表達。相視良久,陸斬天望著雲天的眼楮,慎重而又堅定的說︰“走吧!以後我們就在這廣袤的戰場,生根發芽了。”
雲天當然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全天下所有人的共識。他們根本沒有彌補和挽回的機會,既然無法改變現狀,那就適應現狀,並生存下去。
“三哥,你知道,朝廷會以什麼方式對待我們這些變異人麼?”雖然通過了凌晨和巡天的考察,但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更大的考驗,來自帝國朝廷的考驗。
“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對你們不利,到時候你們可以殺出帝國,往西邊還有許多小國,隨便打下一個,也比在這里舒服。”陸家是帝國大家族,但是面對帝國,它也只是一只螞蟻,一只隨時可以被碾死的螞蟻。
“既來之,則安之。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雲天清楚,再多的抱怨也改變不了事實,只能靜觀其變。
……
帝國朝廷因為這件事吵翻了天,大部分人都支持雲天剿滅變異人,只有少部分人保持中立,然而,皇帝卻沒有表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陸家遞交的奏折,還有你們北方每天的求援信。”皇帝看著奏折,陷入沉思。距離凌晨接手北方,還有半年時間,也就是說,皇帝還要被這些瑣事困擾半年時間。
“陸斬天說他們會帶著變異人守護北方,可以撤回同樣數量的北方邊軍軍團回來。”陸斬天帶了八萬變異人,兩萬陸家軍,足足十萬人,也就是說可以從北方軍團撤回來十萬人。
現在的帝國並不平靜,邊界戰事不斷,北方是帝國的核心,不容有失,任何地方缺少兵源都不能短缺北方。
“陛下,變異人不可靠,根據我們的研究資料顯示,他們濫殺無辜,殺戮成性,一旦殺戮起來,根本不分敵我。”一名大儒站了起來。
“也就是說,你們這些年的研究都是廢物,一點作用都沒有。”凌帝冷著臉,對于朝廷默許的南方變異人實驗,他並非一無所知,只是現在告訴他已無意義,幾十年的實驗都成了泡影。
“陛下,這些人不可靠。”有人進言,但很快便被凌帝打斷︰“拖下去斬了。”皇帝本寄希望于這些變異人能夠派上用場,讓邊界的十萬將士回來,可惜這些人卻缺乏眼力見。
見到皇帝龍顏大怒,滿朝文武都噤若寒蟬,不敢胡亂表態。這些大儒都是人精,都知道皇帝的態度,只是現在涉及的利益太大,變異人是否能夠派上用場和他們無關,關鍵是要服務于誰的利益。
十萬邊軍即將歸來,這些人應該安排在哪里,如何加以利用?這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這些都會損害本地貴族世家的利益。
“邊軍剛剛給我發來戰報,需要十萬戰士。”皇帝看著
“陛下,我們可以征兵,可以練兵。”兵部侍郎站了出來。
“現在征兵,哪里還有人員給你征兵。”當今因皇帝已遣人各地招募百姓,底層百姓已是嚴重不足,繼續征兵恐怕無法保證帝國生產,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這些年凌帝一改當年作風,很多事情都會親力親為。
當然還有幾處人員充足,可以直接派兵,一是勢力龐大的宗門,二是世家門閥。宗門征兵的命令早已下達,現已征兵十萬。只剩下世家門閥,這些人猶如鐵公雞一般,一毛不拔。
“讓陸斬天帶人去北方,加速訓練配合,盡快完成交接任務。”皇帝也是經過戰場燻陶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
“陛下,萬萬不可。變異人難以信任。”
“那你們給我派兵,出兵十萬,我把那些變異人全部殺了!不要在這里跟我說這不可,那不行,我需要的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听你們在這里給我提出問題的!”皇帝怒吼起來。
“臣等支持陛下決定,變異人曾經也是人類,我們可以對他們進行考驗。”原本中立的大臣改變了態度。這些人手中有權,但是無兵,想讓他們派兵難如登天。
“臣等支持陛下決定。”又有一部分貴族選擇了沉默。他們明白,讓他們自己出兵,怎麼可能。
最終皇帝為了讓十萬老兵回家,也是力戰群儒。他們越是反對,皇帝越是堅持,這也讓皇帝看清了這些門閥的心理,他們不關心帝國的生死存亡,只想著自己獨善其身。
“陛下,臣有本要奏。”突然,一人舉著奏章,打破了朝堂的寂靜,面對這不適宜的奏章,眾人都感覺莫名其妙,大家四處張望,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搞事。
“何事啟奏?”凌帝抬手示意太監問話。
“回稟陛下,近日中原臨滄發生一起人體實驗事件,駭人听聞。據臣所知,陸家是當地最高負責人,對此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臣認為,應該直接拿下陸家,並將其三族盡數屠滅,以贖其罪。”言官話音剛落,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恐怕這言官背後肯定有人,不然根本不敢大方辭闕。
哪怕是平時與陸家不和的門閥世家,也不敢拿這件事做文章。因為,此事明顯牽涉到皇家,而且陸家恐怕也只是被當作替罪羊,根本不曾參與其中。
“此事暫且擱置,眾卿退朝吧。”凌帝當然知道其中的內幕,這件事可以說是他親自下令所為,陸家根本就連外圍防御也不曾參與,更不知道其中的內幕,當然私下里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絕不能大事化小。否則,可能會引起民變。”言官繼續大聲提醒道。
“巡天,此事交給你負責,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凌帝把此事交給巡天丞相解決。
巡天雖出身世家,但他效忠于凌帝,不會故意偏袒任何人,因此才能夠以世家之人的身份坐到如此高位。
“領旨,陛下。”巡天冷眼旁觀殿下官員,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行動。
陸家和雲家均不可妄動。陸家手握十萬兵權,動輒會引發兵變,更會引得陛下猜忌;而陸家家主凌晨實力強橫,如若妄動,恐將招致更大沖突。雲家是此次事件的幕後策劃者,如若打草驚蛇,則民變恐將一發不可收拾。
因此,巡天丞相決定舍卒保車,交出一些雲家的外圍人員以平息民怨。但此舉只能解燃眉之急,民眾需要真相,需要嚴懲策劃者。
巡天丞相決定采取一個巧妙的方法,將雲家的一些犯罪證據交給那些希望對雲家實施制裁的官員,讓他們親自去處理雲家。如此,雲家為了保全家族利益,勢必會舍棄一些小魚以求全身而退。這樣不僅可以平息民變,還可以保全其他相關人員不受牽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