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穿成豪門小竹馬!
那天晚上,顧北陸抱著俞夕送的白色貝殼睡覺,半夜做了個噩夢,夢見懷里的貝殼變城了大帆船,船上有很多美味的小蛋糕。俞夕兩眼放光地跳上了貝殼船,船就載著他飄向了大海,最後消失在海平面。
半夜從夢中驚醒,顧北陸把貝殼從被窩里拽出來,對著它耳提面命一番,然後把它關進櫃子里鎖了起來。
這樣它就不會把俞夕載走了。
經歷了海灘走丟和噩夢之後,想保護俞夕這件事成為了顧北陸的執念。暑期剩下的時間,他都在制定詳細的計劃。
他絕對不會再讓這件事發生第二次。
經過詳細的分析,他認為俞夕被美味小零食騙走的概率最大,于是決定從這里入手。
俞夕承認自己貪吃,因為人類世界的美味食物太多了,但他也不是什麼人給的東西都吃。
但顧北陸不這麼認為,他認為俞夕太好騙了。
所以,當俞夕听見顧北陸說他好騙時,氣鼓鼓地反駁。
“我才沒有我才不會被騙”
顧北陸問“如果有人告訴你他有最好吃的紅絲絨小蛋糕,讓你跟他去小廚房拿,你會怎麼做”
俞夕回憶起紅絲絨的味道,立馬說“去小廚房”
顧北陸
這樣的結果是,俞夕只要待在顧家,就能听見顧北陸在旁邊不停讓他背誦兩家人的電話號碼,家庭地址,以及“走丟了怎麼辦如果陌生人給你零食怎麼辦”這樣的安全意識問題。
到後來,俞夕已經不過腦就能搶答出他要問的問題時,顧北陸終于覺得安全教育可以告一段落。
不過,很快就發生了另一件讓他不願意接受的事。
這天顧家又請了俞夕一家過來吃飯,聊到馬上就開學了,顧母說“開學之後你們倆的班級就在隔壁,derek,夕夕這是第一次在國內上學,學習上和生活上你都要多幫助夕夕。”
顧北陸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之後愣住了。
看不懂他的反應,顧母奇怪道“你不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吧”
顧北陸放下湯匙,非常謹慎地問“隔壁班意思是我們不在一個班”
“嗯,你們不同班,但是不遠,教室挨著。”
他們小區的小學和幼兒園都屬于同一個國際學校,幼升小是直升的。顧北陸上的班級是重點班,但俞夕因為剛回國,以前也沒怎麼上過幼兒園,所以只能先去平行班。
“當然了,等到二年級就可以重新分班,到時候你們倆還是有機會一個班的。”兩家家長知道兩個孩子最近玩得好,上學不願分開也可以理解。
餐桌前的顧北陸听完,一臉不可置信,他壓根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他轉頭看了看俞夕,俞夕正津津有味地在吃餐後小甜點,小臉頰一嘟一嘟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能不能跟他同班。
一時間他有點生氣。俞夕怎麼一點都不在乎
但轉念一想,俞夕本來就不了解學校,不知道分班意味著什麼。
但是他知道。
不在一個班級,意味著他們大部分在學校的時間都沒法見面。而俞夕會有別的同桌,一大半時間都會跟同桌待在一起。而且還不知道是哪個笨蛋會成為俞夕的同桌,萬一欺負俞夕怎麼辦
顧北陸又在頭腦風暴,短短一會兒就做出了十幾種假設,沒有一種是他能接受的。
他鄭重地表示了反對“不行,俞夕要來一班,一班是最好的班。”
同時給出了最直接的理由“幼兒園有個最笨的同學都上了一班,俞夕憑什麼不能上。”
顧父放下筷子,敲了敲兒子腦袋“人家小本不是笨,人家是憑特長上的。”
顧北陸不妥協“那俞夕也有特長,他會游泳。那黃毛教練說過,他游得可好了。”
顧父嚴肅糾正“不許給教練起外號。”
事實上兩家大人很樂意看見兩個小朋友感情這麼好,尤其是俞家夫婦。只是他們對俞夕學業上的期待不高,只要孩子在學校能健康快樂地成長就好,所以在上不上重點班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太多要求。
俞母發現顧北陸是真的很在意這件事,耐心地解釋道“一班的特長是需要獲獎證書的,夕夕平時游泳只是愛好,沒參加過什麼比賽,沒有證書。不過沒關系的,derek,夕夕,不管你們在不在一個班,每天都還是可以一起上學放學,晚上一起寫作業,還是最好的朋友。”
顧北陸覺得,怎麼可能一樣,那可太不一樣了。
但現在他以一對四個大人,要讓家長同意俞夕跟他同班,俞夕的意見也很重要。
“俞夕,我們去一個班好嗎”
俞夕正好吃完了最後一口蛋糕,舔了舔嘴,終于開始參與這場談話。
顧北陸抓住機會循循善誘“我們在一個班,我能輔導你所有的功課,在學校里你也不怕迷路。”
俞夕一听,高高舉起胳膊“好耶”。
雖然他沒什麼概念,但在學校也能跟顧北陸玩也挺好的,而且萬一像故事里寫的,其他小朋友不喜歡顧北陸,他還能幫助大家。
顧北陸氣勢大振,他們倆統一戰線了,現在終于能夠一致對外了。
“俞夕也同意了,現在只欠東風了。”
兩家父母一頭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個小大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顧父說“你要說什麼”
顧北陸跳下椅子,跑回房間抱來了電腦,點開了“東風”一封電子郵件。
那是一封“獲獎通知書”。
顧北陸把電腦屏幕轉向四個大人“俞夕的沙畫獲獎了,本來我打算等實體證書寄到了再公布這個驚喜。”
上一次俞夕送他的海底世界沙畫,他送去參賽,獲了一等獎。
當時他沒多想,只是覺得獲獎能讓俞夕高興。結果無心插柳柳成蔭,還能有這麼一個附加的用處。真是天助他也。
俞夕當然看不懂那麼多字的郵件,對獲獎也沒有什麼概念,但看大家的反應,這好像是一件大好事。
而且顧北陸告訴他,這個獎能讓他們在同一個班學習,他覺得這個獎是一個好獎。
四個大人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兩個孩子認識不到兩個月,就搗出這麼大動靜一方面驚訝于俞夕的天賦,另一方面,顧北陸居然懂得幫俞夕報名參賽。
經過這一番折騰,家長們商量後覺得把倆孩子放在一個班上也好,畢竟他們性格互補,能夠互相取長補短。
開學當天,兩名小學生穿著校服白襯衫和藍褲子。顧北陸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邊一顆,俞夕嫌不舒服,扯了扯領子松開了一顆。
走來學校的一路上顧北陸強迫癥犯了,好幾次想幫俞夕把扣子系上,但看著俞夕歡脫的樣子,還是自己忍住了。
他們手牽手走進了一年級一班的教室。朝陽透過玻璃窗戶照進來,二十多張課桌整齊地排列著,等待著它們新的小主人。
他們來得最早,班上還沒有其他人。每張課桌上都放著一張名字卡片,老師已經提前把座位安排好了。
顧北陸看了一眼,他的名牌前寫著班長的職位,旁邊的桌上沒有別的名牌。他幼兒園就不喜歡自己旁邊有別人,也沒人敢坐他旁邊。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新老師估計也正為怎麼給他排座發愁。
“你想坐哪一排”顧北陸拿起自己的名牌問。
俞夕指了指窗邊,他喜歡可以看見藍天的地方。顧北陸點了點頭,就把兩人的名牌換到了一起。
一坐下,俞夕就興奮地打量四周,顧北陸則淡定拿出了消毒噴霧,往兩人的桌上噴了幾下。
不一會兒,就有其他同學陸續進來了。這個班的小朋友基本上都是幼兒園的同學,所以互相都認識,見面就嘻嘻哈哈打招呼。
當然,除了顧北陸。
幾乎所有看見顧北陸的人都會立馬繞開,但走到一半又回頭看幾眼俞夕,表情里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當他們知道一年級就要有固定座位時,都很害怕被安排當顧北陸的同桌。
誰都知道,顧北陸雖然很聰明,但脾氣非常不好,還有潔癖,在幼兒園時就沒人敢靠近他。
前排的小朋友們都在低聲討論,顧北陸的同桌好像是不是他們幼兒園的。剛來就被分到顧北陸這個小閻王旁邊,好可憐的。
“他長得好好看,他叫什麼名字啊”
“你去問問。”
“我不敢,他旁邊可是顧北陸”
俞夕好幾次對上了前排投來的目光,剛想招手打招呼,人就轉頭避開了。
“derek,怎麼他們都不想理我們的樣子呀”他小聲問,不知道這是學校里的什麼規矩。
顧北陸整理著桌上的課本,抬頭掃視了半圈教室。他從來沒有想理過誰,自然就沒有別人為什麼不理我們這種疑問。
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只好如實說“不知道。”
俞夕歪了歪頭,陷入了思考。
臨近上課時間,教室里的同學越來越多。顧北陸不喜歡人群,何況這教室前後桌還靠得這麼近,還吵鬧。
他像大人一樣揉了揉太陽穴,問俞夕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上個洗手間,俞夕說不去,他便一個人去了。
顧北陸一走,前後左右的目光又都匯聚了過來。終于有一個戴眼鏡的小朋友跑過來跟俞夕打招呼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
俞夕拿起課桌上的名牌“你好,我叫俞夕。”
“俞夕你是新來的嗎”
俞夕點了點頭,對方又指了指前排的一片同學“我叫沈迪,我和他們幼兒園都是一個班的。”
“那你們和顧北陸也同班嗎”
沈迪神色突然慌張,馬上用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壓低了聲音說“你不知道吧,你快讓你媽媽爸爸跟老師說,換個座位。”
他看上去很認真,但俞夕沒跟上他的腦回路“不知道什麼換座位做什麼”
沈迪望著他不太聰明的樣子,著急得不行,又怕顧北陸突然回來,時不時地還扭頭往窗外看,像個身懷重任的特工。
“哎呀,沒有人想坐在這個座位的這是個死亡座位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那麼多,總之你記住,不要惹你同桌,明白嗎”
俞夕覺得他神神叨叨的,還是沒听明白,便誠實地搖了搖頭。
“你你你算了,你少說話就行,”沈迪看著他們兩張桌子上課本都快貼到一起了,突然喚起了某些記憶,連忙上手要把兩堆書分開,“記住記住,別踫他的書,千萬別超三八線”
有一次他把自己美術課的蠟筆落在顧北陸的書本上,現在想起來都害怕。
他邊說邊做,因為太著急,導致動作太大,顧北陸剛擺整齊的課本被推掉了一本。沈迪大叫一聲,自己嚇了自己一大跳,掉下去的書本夾在兩張書桌中間,他想撿又撿不到,一時間手忙腳亂。
俞夕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樣子,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旁邊的其他同學也都突然騷動起來,俞夕撓了撓臉,覺得很奇怪。
他想把掉的書撿起來,俯下身的時候,沈迪也蹲下去撿。俞夕先抓起了書,結果兩人的腦袋撞到一起,沈迪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俞夕手上的書也不小心扯了一下。
課本封面被撕裂了一道小口子。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啊哦。”俞夕看了一眼,沒多想就放到桌上,轉頭去問沈迪有沒有摔疼。畢竟同學摔了比較嚴重。
沈迪一臉震驚地盯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