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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何薏楠的電話里響起了一個外國男人的聲音。
“it’s me。”（是我）
她用的是隱藏號碼給他打的電話。
男人想了會兒問，“pumpkin ？”
“嗯。”
“what up？”
“sorry to bother you。”（很抱歉打擾到你）
何薏楠第一次用這種幾近祈求的語氣跟他說話。
“你有事求我？”他用蹩腳的國語問。
“是，我需要你來國內一趟。機票以及酒店我都會給你安排好，國內太陽下山前，我要見到你。”
他覺得這是第一次，挺好玩的，但他不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非得跟何薏楠嗆，“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何薏楠的情緒失控，“我現在以十億聯盟副盟主的身份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到國內來！如果在太陽落山以前我沒見到你，你享受十億所有的便利我都會一一給你撤銷！”
男人不知道何薏楠的身份，他一直以為何薏楠是個花瓶，他才會對她一點都不客氣。
更何況從來沒人告訴過他。
身份地位在這擺著，他清楚他身上被十億罩了保護罩才能來去自如。
所以他不得不屈服，“航班號發給我。”
何薏楠掛了電話就讓人馬上去辦。
六個小時的飛機行程，對于icu外面的兩個還未成年的學生來說，每一分鐘都是煎熬的。
兩人目不轉楮地盯著里面的女生，生怕錯過了她醒來的那一刻，也怕他們會在下一秒就會失去他們關系最好的朋友。
一宿沒合眼加上一直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雙眼都布滿血絲。
路過的醫生護士都會停下來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
他們都很同步的搖頭。
等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林振東來了，林夕的生父。
宋寅成看到他，立刻沖了過去揪著他的衣領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拳。
這事他昨晚就想干了，那會兒林夕生死未卜，他沒辦法只能忍著，誰知道林振東後面不管不顧地走了。
宋寅成啞著嗓子吼他，“她被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你在哪兒？你現在有什麼臉來這兒？你不管她就永遠不要管她！你為什麼要給她希望又踐踏她的希望！”
林振東推開宋寅成，“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打我？”
說著他就要動手。
何薏楠盯著林振東，“要動手是嗎？”
林振東的動作一僵，不服氣卻又沒膽量，他知道顧昀淮的身世不簡單，動了他的女兒，他討不著好。
何薏楠看他放下了手，警告他，“我現在還算理智，你最好老實點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icu里面林夕的意識恢復了一點，人有了反應。
醫生進去又出來告訴他們，需要有個人進去喚醒她的求生意識，只能進去一個。
他們現在的選擇就是讓何薏楠或者宋寅成進去，或者再等半個多小時等willan 來。
何薏楠斟酌了下讓宋寅成進去。
宋寅成沒有推脫，換了防塵服就進去了。
何薏楠站在窗外看著他倆，听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身後的林振東因為被兩個娃娃忽略了憤憤道，“我的女兒我憑什麼不能進去？”
他在後面嘰里咕嚕，何薏楠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顧忌著里面的林夕，她沒動手。
宋寅成在里面陪了半個多小時，混血兒來了，“副盟主。”
他恭敬地彎腰打招呼。
何薏楠看他來了，找到主治醫生跟他商量，“這位是心理醫生，里面的病人有心理疾病，我想讓他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主治醫生認得她便答應了。
一般這種東西要走程序很麻煩，但她有身份，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混血兒把宋寅成換了出來。
又過了十分鐘，混血兒出來了。
因為身份特殊，他面上的口罩一直沒摘。
他搖了搖頭對何薏楠說了聲抱歉。
何薏楠張了張嘴，嘗試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什麼意思？”
混血兒用流利的外語將殘酷的現實告知她，“她已經完全沒有求生的欲望了，就算能把她留在這世上，她也會痛苦不堪。好好陪著她吧，她的時間不長了。”
“你能把阿也拉回來，為什麼她不行？”
何薏楠不信。
“情況不同，她這是內外傷都有，我剛剛問她問題，她的意識並不清醒。”
何薏楠看向宋寅成，宋寅成告訴她，“她跟我說給我們兩個留了東西之後就沒再說什麼了。”
差不多是意識不清醒的意思。
混血兒點頭，“你也算是半個醫生，你該懂這是什麼意思。”
何薏楠木訥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上面有幾處薄繭，是握槍和手術刀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