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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星期開學。
班里面學生相互之間不怎麼熟悉。
相處的還算融洽，每個學生都在壓制著各自的天性。
9月7號星期天上晚自習。
放假期間方子玖的一根神經都在緊繃著，這才開學一個星期便徹底松弛下來。
整個人渾身都感覺到一股疲乏無力感。
四肢柔弱無力的同時，還伴隨著陣陣惡心的出現。
還沒下晚自習。
“嘔……”
方子玖出現一陣陣的干嘔，扯動著後腦勺傳來一陣頭疼。
“你不會喝酒了吧！”
王重安在旁邊眼神狐疑的看著他，這副模樣怎麼都像是喝醉酒發出干嘔的樣子。
方子玖做了個制止的手勢，搖了搖頭。
連忙將紙筆收起來，背起書包迅速向教室外沖去。
來不及與任何同學打上一聲招呼。
腦袋傳來一陣爆炸似的頭痛，宛如隨時都會爆炸似的。
胃里面傳來陣陣翻涌，隨時都會嘔吐出來。
從教學樓三樓一口氣沖到垃圾場旁邊，給他吐到天昏地暗。
恨不得將胃里的膽水都一塊吐出來。
頭痛欲裂，伴隨著嘔吐。
吐完強忍著惡心和頭痛感，往辦公室走去。
他明白完全是過度勞累虛耗精氣神給導致的。
正好遇上開學這兩天松弛下來，身體上完全不適應。
上輩子的癥狀和現在一模一樣，小學時簡直就是來這個世界渡劫的。
這副軀體變著花樣在玩花活，每個學期都要給他帶來不一樣的病癥和折磨。
從來不落下他，病癥從來不重樣。
“張老師，我要和您請幾天病假。”
方子玖有氣無力的走進辦公室，滿臉的不好意思。
這才開學一個星期就要請假，好像成為他身體中的一個習慣。周圍幾個老師，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張立昌皺眉打量著他，目光中帶著審視︰“哪里不舒服？”
這小子渾身上下的精氣神萎靡不振，處處透著一股頹廢的氣息。
應該不是在說謊。
“頭疼，還伴隨著嘔吐。”
方子玖淺淺的回應著，一陣陣惡心的感覺又開始翻涌起來。
張立昌仔細的嗅了嗅鼻子，確定他沒有喝過酒後，這才無力的揮了揮手︰“去吧去吧！病好了再來。”
方子玖連忙點了點頭，剛一走出辦公室，立刻發出一陣干嘔︰“嘔……”
吐出來的卻只是一點點淺綠色的膽水。
張立昌滿臉疑惑的走出來看了眼，語氣中略帶一絲關心︰“需不需要我直接送你去張老婦人那里？”
“不用了，我回家讓我父母送我去吧！”
方子玖擺了擺手，腳步虛浮的往家里面趕去。
感覺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似的。
張立昌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走進辦公室。
笑著跟幾位老師說道︰“在平安小學我也帶出去好幾屆的學生了，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次遇上……”
辦公室的老師，紛紛將目光都投向他。
“每個學期總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不是傷了就是病了，從來沒有落下過。”
方子玖好似醉酒的人一般，一路上干嘔著回到家里。
感覺到整個天地都在晃動著。
沒人去家里幫忙通知父母，最主要的還是他四個口袋都是癟的。
“你把書包背回來整什麼？”
方自榮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冷漠的看著他。
星期天他就背著書包回來，很明顯的反常。
方子燕和楊麗珍眼里，同樣是滿眼疑惑。
“我……嘔。”
方子玖剛想說話，立刻傳來一陣陣干嘔，連忙蹲在地上。
眼淚鼻涕都給他干嘔出來。
方自榮一張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帶著一股狠戾︰“你喝酒了？”
方子玖這副模樣，怎麼看都跟喝過酒的人一樣。
“沒有，我頭疼的炸裂…嘔…提前請假回來了。”
方子玖連忙解釋起來，生怕又被給誤會了。
“早不病晚不病，跟個災星似的，一開學就病，一開學就病，不想讀就回來種地。”
楊麗珍毒蛇般陰冷的雙眼瞪著他，罵罵咧咧的一陣怒吼。
簡直就像是瘟神附體似的，都給他病出習慣了，一到開學無論如何也要病上一場。
“我帶你張老媽媽那里看一下。”
方自榮簡直是一陣頭疼，隨手將他的書包拿下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拉著他往茶園街走去。
這個家本來就貧窮，他的每次疾病都讓這個家雪上加霜。
每年又像是排隊的病上那麼兩回。
“麼！阿東，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了哈！”
剛一進去，張老夫人就笑眯眯的看著他，老陶在一旁守著貨櫃。
“張太太，您是醫生，我每次來找您，大概率都是病了。”
方子玖有氣無力，牽扯著笑了笑。
若非是采茶，他打心底里是不願意見到張老婦人的。
每次見她都意味著沒有好事發生。
張老婦人笑眯眯的看著他，伸手摸向他的額頭︰“又感冒了呀！這也沒發燒啊！”
“後腦勺一陣陣的疼痛，還伴隨著嘔吐，膽水都吐出來了。”
方子玖如實將自己的情況給說出來。
對自己這副柔弱的身體那是徹底醉了。
“我先給你打針小針。”
張老婦人皺緊著眉頭，頓時感覺有些棘手起來。
心里面多少有些拿捏不準。
打完小針回到家里，方子玖徹底應驗了一句古語。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渾身稍微好受了一些，卻提不上半點的力氣。
完全是在一瞬間，突然就生病了。
沒有切身體會到的人，完全認為他是在裝樣子。
第二天一早，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去上學。
家務活是楊麗珍做的。
吃飯時剛吃下去一兩口，傳來一陣干嘔立刻給嘔吐出去。
喝下一口涼白開也同樣給嘔吐出去。
完全吃不下去。
好像身體在排斥著任何食物，自動開啟了禁止系統功能。
阻止任何食物的射入。
方自榮見到這一幕，實在是沒轍了。
四處打听情況，問到梯田溝有一位老中醫。
找村長打電話問過後，直接帶著他往梯田溝趕去。
去到老中醫家里，方子玖仔細觀察了一下。
對面那男人最明顯的是個禿頭，右手腕上帶著一道銀色手表。
仔細觀察了他的面色，臉色泛白，嘴唇發紫。
額頭上沒有任何的精氣神。
這才緩緩道︰“把右手伸出來，我給你號下脈。”
中指在方子玖手腕上按了又按︰“不是多大的問題，肝火有些重。
我給他開一副中藥回去好好療養七天，七天過後還不好，再過來開一副回去。”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
方子玖回到家沒做任何家務。
每天都在重復著一件事情。
早上熬中藥和，晚上熬中藥喝，中午寫自己的作品。
整個人的身心，有著一段難得寶貴的靜養時間。
頭一天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第二天才勉強能吃上幾口。
面色隨著他每天喝的中藥，開始逐漸變得好轉起來。
七天時間過去，養回來些許的精氣神。
中藥熬出的藥水從最開始的暗黃色，苦澀難以下咽。
喝到最後跟淡黃色的淡茶沒有區別。
“這後面的病痛……”
方子玖暗自低語著，一想到上輩子讓他經歷的那些病痛和折磨，就讓他一陣頭疼。
唯一能夠避免那些病痛的辦法。
只要好好靜心療養，不再過度的透支和勞累身體。
完全可以從根源上避免那些病痛的發生。
可他生在這個家里，連這點小小的奢求都無法做到。
“還有兩年，兩年後我就能對自己的人生，有一絲微弱的選擇權利了。”
方子玖暗暗低語著，眼里帶著一絲，非常渺茫的希翼之光。
只要他沒走出這個小山村，就會被不停的內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