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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號清晨。
方自榮和楊麗珍早早的就去了西山街趕集。
置辦一些過年需要的年貨。
鞭炮聲也越來越密集，春節的年味更加濃郁起來。
兄妹倆正待在家里和小花狗玩鬧著。
楊永軍春風得意的拎著一箱禮品走進來。
對著方子玖昂了昂下巴︰“你爸媽呢！”
方子玖抬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去西山街置辦年貨去了。”
看把這家伙給臭屁的。
“諾！這是給你們兄妹倆給買的牛奶。”
楊永軍將手中提的牛奶遞過來，輕車熟路的找了個凳子坐在一旁。
“舅。”
方子燕抬起頭來，怯生生的打了聲招呼。
小花狗被她抱著脖子，不停的對楊永軍呲牙咧嘴。
方子玖將牛奶遞過來放到里面後，目光看向他︰“你吃飯了嗎？”
每次一和楊永軍說話，他都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楊永軍幽怨的丟給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人都不會叫一下，還沒吃呢！”
“正好，我們都還沒吃呢！等著吧！”
方子玖說著轉身進去給他泡上一杯熱茶，拿出家里面放的紅山茶煙抽出一根遞給他。
這叫什麼話？……楊永軍接過煙之後點燃，非常無語的瞥了他一眼。
感覺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方子燕，笑著問道︰“海燕，你在你們班考了第幾名？”
“第一名，語文87，數學82。”
方子燕脆生生的回答了一聲，還有些害羞的樣子。
“你這個學習已經很好了！”
楊永軍贊賞了一句，將目光投向方子玖︰“你妹的學習這麼好，你考的咋樣？”
“大哥考得比我還要好呢！”
“你借我一千塊錢我就告訴你。”
前一句是方子燕說的，後一句是方子玖說的。
方子玖沒好氣的看向方子燕︰“你不準說話。”
方子燕吐了吐舌頭，低頭和小花狗玩鬧起來。
“你的學習竟然比你妹還要厲害了？”
楊永軍滿眼詫異的看著他，挑了挑眉毛︰“你老實說，到底要借錢干什麼？”
這小子一直對一千塊錢耿耿于懷，心里面肯定憋著事情呢！
方子玖看著他追問起來︰“你就說借不借吧？”
心里已經有了幾個方案，只差一點錢就能實施。
楊永軍皺眉看著他，內心里衡量起來。
他因為方子玖出的主意，這幾個月賺到的錢，要比出去打工強上許多。
兩萬的貸款已經還掉一萬，照此發展下去。
他下年不僅能還清所有貸款，攢下一筆錢的同時，還能白得一輛拖拉機。
去外面打工是賺不到這麼多的。
認真的說道︰“你要是真有好主意，我家里有拖拉機，拉什麼東西都方便，咱倆合伙，錢我可以先墊著。”
方子玖眼楮一亮，有拖拉機就方便多了。
畢竟他的那些方案差不多都是空手套白狼，玩多了是要被揍的。
緩緩的分析起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九村十八寨都要來茶園街上閑逛。
我大概統計了一下，光是我們方家寨53戶人家，以每家四口人計算，那就是212人。
方家村的人數完全超過了一千人。
這些人未必會全部來茶園街，但是大年三十，初一和初二這三天時間當中，茶園街上的人流量絕對會遠超一千的數字。”
楊永軍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理解︰“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跟你的主意有什麼關系？”
別說是方家村，就連他們披掛山的寨子上，都有很多人來茶園街上閑逛。
圖的就是個新鮮。
方子玖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有人的地方意味著有錢，而且又是過年，錢肯定不少。
一千個人只要每人頭上賺十塊，那就是一萬了。”
楊永軍倏的瞪大了雙眼，腦海中的思路在這一刻徹底被打開，又卡殼起來。
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可是你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去賺十塊錢？總不能拿著個飯碗去要吧！”
呔！
虧你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方子玖翻了翻白眼，仔細思考了一下︰“你知道西山街這兩天水果多少錢一斤嗎？”
楊永軍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兩天過年什麼都漲價，甘蔗十塊一根，隻果八塊一斤，橘子六塊一斤，其余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人簡直是在搶錢啊！
方子玖的眼楮也跟著亮了起來，搓了搓手︰“那些水果都是江邊拉上來的，走走走，咱倆現在去江邊拉一千塊錢的水果回來就夠了。”
他清楚的明白，想的再多錢也不會到自己手中來。
不如自己躬身下場廝殺一次。
楊永軍非常無語的看著他︰“你簡直是瘋了，我從市里面開回來都用了一天的時間呢！”
方子玖頓時回想起他上輩子看到的一句台詞，語重心長的道︰“想成功先發瘋，你要想變得和別人不一樣，就要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過年可就這兩三天的時間，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要等到下年去了。”
楊永軍是徹底服了這小子了，一五一十的說道︰“你知道這里離江邊有多遠嗎？四五十公里以上，再加上全部是山路。
這個點把拖拉機開到江邊去，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而且這一去一回，差不多八百塊錢的油打底，拉一趟回來基本上賺不了多少錢。”
方子玖瞥了他一眼，極力勸說︰“怎麼沒賺了？你不僅能逛地方，而且還練好了技術。
再加上水果拉回來還有的賺，你連給自己嘗試一次的勇氣都沒有，你又怎麼能賺到大錢呢？
你連個機會都不給自己，那你就活該窮。
你連賺錢都需要別人教你，那你這輩子還有什麼出息？
我倆的生活都已經如此糟糕了，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試一次又何妨。
你嘗試了或許會失敗，但是不去嘗試永遠不會成功……”
楊永軍听著方子玖嘮叨個沒完沒了，連忙伸手打住︰“停停停，我去行了吧！”
他實在是受不了這樣沒完沒了的嘮叨。
再一個方子玖說的同樣有一定道理。
生活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
陪這小子瘋狂一把又如何。
就當是他給出主意的拜師費了。
“先說好，本錢計劃一千塊錢，加上你墊進去的油錢不算，賺到一千我陪你白跑一趟，賺到一千以上咱倆對半分，你帶著這麼多錢嗎？”
方子玖詢問起來，要是楊永軍沒有兩千塊錢打底，不答應的話他才懶得費心思。
“行行行，錢我墊，你說了算！”
楊永軍瞥了他一眼順口答應下來。
一千塊錢的水果，剔除本錢和油錢，還想賺一千塊錢，簡直是想錢想瘋了。
“小海燕，給爸媽留下飯菜，阿舅我們三個吃飯了。”
方子玖說著，找出一本還未用過的信箋本書寫起來。
隨後走出來遞給楊永軍︰“把你的名字簽上，免得到時你耍賴。”
親兄弟明算賬，這點道理方子玖還是明白的。
楊永軍接過去之後，念叨起來︰“雙方合作協議，出資方為楊永軍，建議方為方子玖。
一，所有資金由出資方墊資。
二，所有建議由建議方給出。
三，一切墊資清晰明了的記錄，一切收款清晰明了的記錄。
四，1，剔除墊資方所有本錢，賺取所得低于一千，建議方白跑。
2，剔除墊資方所有本錢，賺取所得高于一千，墊資方與建議方五五分賬。
五，基于基本的道德原則，保密原則，事情未結束之前，雙方協商後一致保密，不得對外公開。
六，本協議秉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由雙方自願同意，一式兩份，一切以協議為準。
墊資方︰，建議方︰方子玖。”
楊永軍看完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正式感，哭笑不得的拿筆簽上自己的大名。
方子玖將其中一張撕下來遞了過去︰“好好保管，丟了我可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