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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東，來吃辣條。”
方海林拿著一包辣條走進來，非常殷切的遞到他面前。
一改往日的態度，變得非常熱情起來。
“吃我的，吃我的。”
方海安同樣拿出豆腐皮，非常殷切的遞了過來。
周圍的同學同樣拿著零食遞給方子玖。
那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熱情。
這群家伙今天很反常啊……方子玖眉頭一皺，目光警惕的盯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不對勁。
這群人非常不對勁。
方海林賊兮兮一笑，說出所有人的心聲︰“嘿嘿！這不是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嘛！萬一到時坐在你旁邊，所以你明白的……”
！
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
方子玖目光一一看過去，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自己有本事抄多少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蓋住就行了。”
“謝謝胖東。”
“謝謝胖東。”
接二連三的道謝聲，每個學生臉上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方子玖上完課回到家里，不用他父母說，就非常自覺的拿上一雙手套幫忙攪拌砂灰。
至于方子燕則是去她同學家一邊看電視一邊做作業。
房屋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音。
方子玖往後面看了眼，房屋後面來一大群村子上的大男人。
楊麗珍往後面看去，連忙對方自榮說道︰“你趕緊出去，他們來架水管了。”
方自榮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連忙跑了出去。
“架水入戶了麼！”
方子玖輕聲低語，如此倒是讓他以後做家務時輕松許多。
不用拿著水桶來來回回的去提水。
沒有過多的理會，和楊麗珍一塊用機械壓起了空心磚。
傍晚去上晚自習的時候，手掌上再一次的出現了兩個透明的水泡。
直接用指甲掐破後撕掉皮子。
這樣的水泡在他手掌上已經不知道起了多少次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當中，他幾乎日復一日的重復著這樣的事情。
反倒是班里面的那些同學，接連幾日都忙到不可開交。
每一個學習好，考及格的同學在這幾天幾乎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
被那些不願學習，學習差的同學，不分男女的一天一個，挨個伺候著過去。
在這種臨近考試的緊張時刻。
他們沒有選擇去看書學習，反而更加聰明的想出了旁門左道的辦法。
伺候好每一個學習好的同學。
時光宛如白駒過隙。
眨眼之間就已經是考試的時間。
2008年1月9號。
正是上晚自習的時候，每個學生都將自己的課外書給拿了回來。
方子玖的同樣也不例外。
張立昌正站在講台上，指揮著學生將課桌轉到教室後面的方向。
整棟教學樓都是桌腳剮蹭到地面，摩擦出的響動聲。
所有人轉完桌子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班主任分配考試的座位。
張立昌拿出上學期考試的成績單︰“接下來我點到名字的學生，依次從座位上站著過去。”
“方妙梅，楊仁澤。”
喊完敲了敲第一個座位的桌子。
他私下里觀察過，男生和女生很少玩到一起去。
“方雨話，楊支覺。楊從妮，方海安。方子康，方子偉。方子玖，方文麗。方海林……”
方子玖觀察著每個同學的考試座位。
張立昌不僅將男生和女生給分開了，而且一張客桌上坐的兩個同學，成績在班里面都是不分伯仲之間。
想要借鑒同桌的，都沒地借鑒去。
分配完所有座位，張立昌目光看著所有學生，叮囑道︰“考試時間是九十分鐘，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你們要拉屎拉尿的，提前去拉掉。
考試期間不準請假，監考老師不是我監考，是咱們學校七個老師相互換著監考。
早上考語文，下午考數學。
開考期間不要著急，認真審題，你有足夠的時間來做試卷。
選擇題不會做的，你猜也給我猜上一個答案。
誰要是讓我逮到你把選擇題空下來，下個學期有你的好果子吃。”
每個學生都在認真聆听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張老師，可以提前交卷嗎？”方海安弱弱的詢問一聲。
九十分鐘的時間哎！
簡直要老命了！
方子玖內心嘆息一聲，考試對于他來說就是在熬時間。
上課還能寫小說，考試那是什麼都不能干了。
張立昌臉色一沉，冷冷的瞪了過去︰“最多只能提前十五分鐘。”
方海安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
張立昌又將目光看向方子玖，滿臉嚴肅的威脅起來︰“老胖東，好好考，你要是敢低于測試時的分數，看我下個學期怎麼收拾你。”
他在六個老師面前牛逼都吹出去了。
這小子要是關鍵時刻給他掉鏈子，那就等于在扇他的臉了！
“知道了，張老師。”
方子玖回應一聲，一個學期下來他耳朵都要听起老繭了。
這樣的考試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旁邊站的方文麗看了方子玖一眼，緊繃著一張俏臉，略帶一絲傲氣。
她這個學期拿到的小紅旗，可是整整比方之玖多了三面。
方子玖感受她的目光，轉過頭禮貌性的笑了笑。
一眼就看出方文麗眼中帶著一絲挑釁的不服輸。
對此他並未太過于在意。
兩人的世界幾乎上沒有任何交集。
很快來到第二天正式開考的時間。
考試鐘聲響起的時候。
身穿羽絨服的女老師抱著一沓未拆封的試卷走進來。
鵝臉蛋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向全班學生︰“你們班由我來監考，我叫張曼桃，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張老師。”
！竟然是她，學校里的唯一一個女老師……方子玖心中微微有些詫異。
而且還是方子燕的班主任。
試卷很快被拆分出來傳遞下去。
方子玖拿到試卷後寫上自己的班級和大名。
唰唰立刻動筆書寫起來，四百字作文對他來說也就幾句話的事情。
二十多分鐘過去就已經徹底書寫完了。
目光看向在教室里轉來轉去的張曼桃。
身材有些矮小，穿了條緊身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頭發松散的披在肩上。
身上的穿著在方家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顯得非常時髦。
欣賞了一陣過後，實在是覺得無趣。
雙手拄在課桌上托著下巴，盯著前方的黑板發呆。
其余學生都在低頭做著試卷，他這模樣就成為了班里面最明顯的顯眼包。
張曼桃微微皺眉，走到他身旁輕聲細語︰“你做完了？”
說著拿起他的試卷前後翻看了一遍又放回原位。
輕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教室中卻顯得異常刺耳，落入到每個學生的耳中。
讓不少學生心里面更加緊張起來。
方子玖小聲詢問道︰“張老師，可以交卷麼？”
就這樣無聊的枯坐著，什麼都不做實在是無聊的緊。
張曼桃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鵝臉蛋上露出一絲不悅︰“好好等著。”
臉上一片平靜，內心里卻是徹底震驚了。
一半的時間都還沒過去，這個學生竟然就寫完了。
粗略掃了一眼答案，竟然只有兩處是錯誤的。
索性回到講台上坐下來，平復著內心的情緒。
才剛一坐下來，就看到方子玖小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下意識的往身後看了眼，平靜的將目光給轉移開來。
張曼桃才坐下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了，渾身如坐針氈。
方子玖的目光從她坐下那一刻就沒有移開過。
滿臉怒容的瞪了過去，低聲嬌斥︰“好好檢查試卷。”
方子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試卷，繼續發呆。
自始至終都是張曼桃恰好落在他的視線當中，他從未刻意去觀看。
一會兒之後。
“可以交卷……了？”
張曼桃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
方子玖立刻把試卷往講桌一放，宛如火箭般的躥了出去，眨眼之間就沒了身影。
張曼桃臉色復雜的看著門口，內心里徹底凌亂了。
迷茫？震驚？驚愕？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