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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麼麼，我滴媽，啊東你少背些嘛！”
回家路上遇到村里面的一位鄰居，看到他背的一大籃子直咂舌，內心里暗暗心驚。
“大媽。”
方子玖的腦袋都是被豬草給壓低著，只得微微偏頭打過招呼。
眼前這人他只記得稱呼不知道名字，是他家對面那片山靠左一點的鄰居。
“啊東，你年紀還小呢，少背些得了，小小年紀苦壞呢！”
那鄰居于心不忍，好聲好氣的勸說了一句。
“嗯嗯！”
方子玖滿嘴敷衍著，加快了步伐，實在是背部的重量，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三人一前一後的到家。
楊秀蘭去了廂房，方子玖和他的妹妹去了大房子。
三人又宛如陌生人一般形同陌路。
方子燕徹底累壞了，一回到家直接扔掉小籃子。
躺到堂屋內能坐下五六人，破爛的紅色沙發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方子玖放下豬草沒來得及撈出來，獨自一人來來回回，剛把兩只大鐵桶內的水挑滿。
楊麗珍和方自榮牽著大水牛拉石頭回來了。
楊麗珍回來見家畜沒喂，晚餐沒做出來，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只有一籃子豬草時更是覺得刺眼楮。
當場發飆破口大罵起來︰“一天到晚的啊是就只割了一籃豬食回來，冷鍋秋煙的飯也不會做一下，啊是曉不得你爹跟我苦了作半死。”
方子玖沒有理會兒，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你割回來這點豬食麼老子屁大下的功夫就割回來了，要是靠你麼你爹跟我早就餓死了。”
楊麗珍罵罵咧咧的走上來，心里面堵著一股怨氣，直接一腳踹翻了大花籃，撈出里面的豬草。
一邊撈還一邊嘀嘀咕咕的罵著︰“你個小雜種，要你起什麼作用，把你死的得了……”
方自榮抬頭向里面看了眼，埋頭卸下木頭架子上的大石頭。
方子玖在灶房內洗干淨大鐵鍋，倒入清水把蒸籠放上去，在土灶內生火。
咚咚咚！咚咚咚！
灶房外面傳來楊麗珍帶著怨氣，剁豬草以及嘴里的謾罵聲。
正當方子玖把火生起來，準備去菜園里拿菜的時候。
楊麗珍剁完豬草走進來，看到方子玖不先熬面糊喂豬，而是先蒸人吃的玉米飯。
一張臉當場拉攏下來，怒火中燒，粗暴的用身體向方子玖身上撞去︰“滾一邊克，啊是曉不得不有喂豬呢！蒸你媽肚子的飯。”
砰！
方子玖略顯肥胖的身體，被她這個成年人蠻橫的力道撞擊。
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向後面摔倒下去。
只听咚的一聲悶響。
方子玖的後腦勺，和潮濕的地面重重撞擊到一塊。
腦袋上傳來一股炸裂般的疼痛感，肥嘟嘟的臉龐被憋到通紅一片。
整個人當場被憋悶氣過去，無法呼吸。
砰！
“煮你死，豬都曉不得喂一下。”
楊麗珍根本不管他的死活，抱起鐵鍋上的蒸籠使勁摔在地面上。
蒸籠蓋子滾落到一旁，蒸籠里面黃燦燦的玉米飯顆粒。
灑落的遍地都是，部分飛濺到他的身上。
“搞什麼？搞什麼？”
听到動靜的方自榮嘴里怒吼著，石頭都來不及卸，飛奔著跳進灶房內。
見到這一幕的瞬間，讓他雙眼噴火的瞪向楊麗珍，色厲內荏的怒吼道︰“你今晚怕是想死了？”
“你動老子一下試試？”
楊麗珍被這樣一吼，心里特別委屈。
滿臉陰狠，張牙舞爪的跳過去就和方自榮扭打到一塊。
呼！
方子玖憋出一口悶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使勁晃了晃疼痛昏脹的腦袋。
手掌支撐著地面準備站起來。
里啪啦！ 里啪啦！
整個灶房之內，方自榮和楊麗珍扭打成一團，廝打的不可開交。
誰都沒有去顧及方子玖，鍋碗瓢盆掉落的滿地都是。
一片狼藉。
廂房中的楊秀蘭早已听到了動靜，只是一直沒敢上來。
眼見著灶房內的動靜越來越大，再也坐不住了。
謹慎的來到灶房門外面，滿臉心酸的看著這一幕。
小心翼翼的避開兩人，連忙走到方子玖身旁拉起他就向外面走去。
灶房內的空間本來就狹小，加上兩人都在氣頭上，扭打起來更是肆無忌憚。
磕磕踫踫在所難免。
“站著，你個老不死的，你個小雜種今晚出去下試試。”
楊麗珍滿臉猙獰，毒蛇般陰冷的眼神，惡狠狠的瞪向正在向外走的兩人。
刀子般鋒利的目光，恨不得要將兩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啪！啪！啪！
回應她的是方自榮，毫不留情面的幾個大耳瓜子甩了過去。
“你媽的，老子今晚殺了你……”
楊麗珍徹底陷入癲狂的狀態，手掌握成爪子，惡狠狠的向方自榮身上臉上脖子上胡亂撓去。
血紅著雙眼，一臉的瘋狂。
霎時間。
撕啦！撕啦！
一道道清晰可見，指甲蓋抓出的血痕，出現在方自榮臉上脖子上。
身上本來就破舊不堪的衣服，更是被當場撕裂的東一片西一片。
方子玖見到兩人一副要死要活的架勢，使勁推搡起楊秀蘭。
硬生生從兩人扭打的身後，費力的擠出灶房，逃離出這個魔窟。
“去我那里，去我那里。”
楊秀蘭連連說著，看了眼沙發上還在熟睡的方子燕，連忙拉著方子玖向廂房中跑去。
生怕跑的慢了些，被兩人追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毒打。
方子玖看了眼灶房，更加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被楊秀蘭拉著去了廂房之內。
廂房同大房子的構造一樣，兩間臥室一間堂屋的泥瓦房。
廂房左上角靠近大房子的位置，用籬笆圍出來一個灶房。
灶房內的大鐵鍋上炖著飯菜。
倒有火油的掛燈掛在圍擋板的平台上，散發著微弱的火光。
廂房之中沒通電。
“你先坐著等一下，飯菜馬上就好了。”
楊秀蘭讓他在一旁等著，嫌灶房內的光線不夠亮。
又進入臥室拿出一盞，同樣是燒火油的馬燈。
比掛燈要高級了很多，有一個玻璃罩子在外面罩著。
灶房內霎時間就明亮了少許，能大致看清老舊的桌椅板凳。
“奶奶，還有哪些沒做，我來幫你吧！”
方子玖站起來，想要主動去幫忙。
大房子外面的灶房內，依舊響徹著他父母扭打的聲音。
外面院子里多出幾道嘈雜的腳步聲，都是听到動靜前來拉架的鄰居。
“不用不用，你在那坐著吧！也沒吃什麼菜。”
楊秀蘭擺了擺手，獨自忙活起來。
不大一會兒就已經做好了。
方子玖目光看過去。
一個青菜，一個香辣豆腐和黃豆醬。
青菜上沒有油鹽，香辣豆腐和黃豆醬，都是楊秀蘭自己腌制出來。
楊秀蘭布施好碗筷，目光看向他︰“你妹還沒吃飯呢，要不你去叫叫她。”
她現在可不敢出去，讓兩人見到只會更加火上澆油。
“哦！”
方子玖點了點頭，跑出去見到好幾個臉熟的鄰居，全都是左鄰右舍。
灶房內的動靜小了很多，依舊傳出他母親嘀嘀咕咕的謾罵，以及鄰居的勸解。
方子玖對幾個鄰居尷尬的笑了笑，直接跑進廚房內晃醒方子燕，低聲道︰“吃飯了！”
“……啊？”
方子燕還處在迷糊當中，被他拉著向廂房中走去。
“吃吃吃你媽肚子吃，你爹和我還餓著呢啊是不有見著，啊是家里面不有得，兩點沃老娃只會搗肚子……”
楊麗珍的目光，在灶房內剛好見到這一幕。
劈頭蓋臉的謾罵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方子玖可不管她罵不罵，拉著方子燕頭也不回的向廂房內走去。
灶房內又傳來一陣激烈的扭打，幾個鄰居在里面拉都拉不住。
“這還是你們爺爺種下的了，我也只是偶爾才吃一頓。”
楊秀蘭給兩人各盛上一碗苦蕎面的苦蕎飯，盛飯用的是木頭摳出來，用到 黑的木勺。
廂房之中三人默不作聲的吃著，外面是楊麗珍髒話連天的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