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太難,我用異獸分身成道祖!
李清霖心中一動,又問了一些此事細節。
白發修士雖然心底有些嘀咕,畢竟這件事在淮南府修仙界,可算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連幾歲的道童都有所耳聞。
不過這幾人也把李清霖當做閉關多年的老怪物,也不敢隱瞞,此刻言無不盡,知無不言的盡皆道來。
“听雨劍莊莊主,曲汐,一人一劍,太乙無情,直搗黃龍,悍然斬殺鷓鴣洞洞主。”
“青獅潭三山宣稱,鷓鴣洞曾派遣奸細臥底青獅潭,暗殺三山修士,破壞三山和睦,遂殺雞儆猴,並非行魔道之舉!”
“血神宮副宮主涂不傾現身,煉就冥河縫囊之法,可取修士尸首,煉就魔尸,造下無邊殺孽!”
“青獅潭三山對此發出強烈譴責,再三警告涂不傾不要犯界,鷓鴣洞自此便是青獅潭三山的靈地,任何膽敢染指者,都必定受到雷霆震怒!”
……
得知近些年淮南府發生的大事,李清霖心中掠過一絲沉思。
青獅潭三山一反常態,如此高調,定然跟夷魔谷有關。
只是,青獅潭三山很明顯封鎖了其中的真相,每每都是扯大義虎皮來偽裝自己的真實目的。
“呵呵,夷魔谷中,困住嘉靈道人所在的破碎山門,可是遍布魔殊子,殺之不盡如跗骨之蛆,青獅潭三山若有辦法根治,哪需如此高調行事來吸引眾人目光?
有進展,但不多……”
李清霖想到這,頓時目露笑意,隨手將玄天葫藤扔在地上,便沖天而起,化作青色遁光,快速離去。
宿雲清沉默了下,緩緩撿起玄天葫藤。
感受著玄天葫藤中那迫人的靈性,不知為何,宿雲清卻沒有絲毫奪寶成功後的喜悅。
剛才那位神秘前輩,看過這株玄天葫藤,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難以掩蓋的……嫌棄?
讓宿雲清頗有一種,自己辛辛苦苦斗法奪寶,最終卻撿了個垃圾的錯覺。
“築基!”
宿雲清眉宇肅然,神色陡然變得無比堅定。
……
往豐縣。
大雪紛飛,屋檐瓦舍之上結滿冰晶。
城內賭場、藝樓與酒樓林立,販商雲集。
但今日,不知是否是巧合,棚戶區、外城、內城,許多屋舍店鋪門口,都放著一只熊熊燃燒的火盆。
火盆中,炭火燃燒。
一旁則放著準備好的喪幡、通天紙等吊唁之物。
似乎,是有一位足以令滿城祭奠的德高望重之人,即將逝去。
年輕一輩或許不知道,但城里上了年紀的老人們卻知曉。
當年,往豐縣可是陷入過一場籠罩于所有人頭頂的血光災厄!
一不知來歷的修仙者,自稱灕泉道人,以滿城武者為血食祭品,演練求劫路,造成血雨腥風。
之後,是一位棚戶區賣布嫗之子橫空出世,斬殺修仙者,力挽狂瀾,終結了動亂。
時至今日,當年那位少年英豪早已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而他的母親,那位賣布嫗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內城王府的神醫,親自把脈,無奈搖頭,道是到了天命終將之時,無力回天。
知曉當年斬仙之事的老人們,紛紛自發性的準備報喪吊唁起來。
或許,再過幾年,等這最後一批老人們逝去。
就再也無人記得當年發生的事了。
而此刻,
外城,李府。
曾經寬敞明亮的二進院落,不知從何時起,居然變得有些逼仄狹小起來。
露天的天井,似乎隨便站幾個壯漢,便沒了空間。
雖然有多次修繕縫補的痕跡,但還是能從牆角屋檐下,看出歲月斑駁的痕跡。
“咳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從臥室中傳出。
一直淺睡的李清鏡立刻睜眼,從地鋪上連身站起,走到床榻之前,緊緊握住一只冰冷的手。
“娘親?”
年有五十的李清鏡,臉上也有了許多皺紋,但或許是久居高位的緣故,還是顯得精神抖擻、意態軒昂,行動間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嚴。
二十年前,李清鏡便已經官至二品,身為治粟內史。
但二十年後,他還是止步于治粟內史,只不過兼任了光祿卿,秩俸中二千石,銀印青綬,成了當今皇帝智囊團中的一人。
只因,那更上一步,位列三公九卿的,再非凡人。
而是真正出身長生仙宗的仙人!
當今皇帝不修仙法,也不能修,不準修!
所以自然也有崩殂之時。
但唯有三公九卿,屹立大姜官途最終點的那幾人,千百年來,始終未變。
牢牢被長生仙朝,暗中把持。
得知這一點後,李清鏡便一改當年意圖變革新法的念頭,轉而培養子嗣後代,建立家傳祖訓,親自編寫蒙學,梳理李家關系。
更是退居往豐縣,常伴李賢氏左右。
等待……
天亮之時!
“霖哥兒,霖哥兒……”
天色有些昏暗,窗外更是飄著鵝毛大雪。
李賢氏勉強睜開渾濁的雙眼,干燥的嘴唇一張一合,卻反復吐露著‘霖哥兒’三個字。
李清鏡听此,眼眶微紅,心底卻泛起淡淡的怒意。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李清霖都未歸鄉,更是了無音訊,近乎人間蒸發!
在官場摸打滾打數十年的李清鏡,自然猜到自己這位兄長恐怕身上有天大的秘密。
故作殘忍不再聯系,是對家人的保護。
但理智和感情,往往南轅北轍。
尤其是看見李賢氏這老太太,每次看向門口,那落寞牽掛的眼神,李清鏡便難掩對李清霖的怨懟和憤懣。
而現在,或許連死前都無法見到李清霖一面!
“娘,你放心,我已經托人去找兄長下落了。”李清鏡輕聲訴說著。
李賢氏似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卻不知何物支撐著她近乎油盡燈枯的軀體,還留存著最後一絲氣息。
“好好好,我等霖哥兒,我等……霖哥兒……”
“巷子……太黑了,記得,記得留燈,等,等……”
李賢氏近乎夢囈。
呼……
不知從哪里吹來一絲微風,並不冷冽,反而充滿著春日的溫暖,帶著淡淡草木清香。
李賢氏聞之,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許多,睜開眼。
便見一道人影,默默站在臥室的角落,緩緩走來,搖曳的燭火照亮了他的臉。
“娘。”
李清霖跪在李賢氏的床前,輕聲道,
“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