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應聲退了出去,王若弗不解的看向如蘭,“你哥哥還有公務要忙,你叫他過來做什麼?”
“二嫂嫂有孝心,嫁入盛家之後每日都在母親身邊伺候著。母親是個直脾氣的人,有什麼便說什麼,幾次叫二嫂嫂不必如此,想來是二嫂剛到盛家心里不安穩,一直也沒有听母親說的話。”如蘭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番海朝雲,那眼神似乎在告訴海朝雲,她知道他們夫妻打得什麼主意。
“既如此,那不如今日叫了二哥哥過來一起伺候母親。都說夫妻一體,二嫂嫂怎麼伺候母親的,二哥哥自然要有樣學樣。這樣一來,日後傳出去什麼話,別人也只會說是二哥和二嫂有孝心,不會說是母親磋磨人。”
海朝雲想說些什麼,可如蘭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素月,你伺候母親多年,對母親的習慣最是熟悉,一會兒你親自教二哥哥怎麼伺候母親。”
海朝雲看著如蘭心中有些害怕,她從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這種壓迫感,就連家中的祖父都沒有,害怕之余她又有些好奇,一個閨中女子,怎會有這樣的氣場,要知道她祖父一個朝中重臣都沒有這樣的氣勢。
九兒出去不久就將長柏帶了過來,“大娘子,二公子過來了。”
長柏一身水藍色的衣裳走了進來,看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是個這麼不做人事兒的人呢?
“二哥哥來得正好,素月,教教二哥哥怎麼伺候母親。”如蘭直截了當的說了叫他過來的目的。
長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向海朝雲,發現她眉頭輕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長柏倒是沒有拒絕伺候王若弗,作為兒子,伺候母親用一頓飯也是應該的,“母親今日叫我過來就是為這個?”
長柏不解,他是知道王若弗的性子的,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叫他過來,王若弗想說什麼,卻被如蘭用眼神制止了,王若弗一向最听如蘭的話,所以也沒說什麼。
“二哥哥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伺候母親用膳是委屈你了不成?”如蘭一點兒面子都不給長柏,不過長柏也習慣了。
“我何時說過這話?”盛長柏反駁了一句沒再理會如蘭,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吵不過如蘭。
長柏轉頭繼續對王若弗道,“母親叫我過來,可是因為朝雲伺候得不好?若真是這樣還請母親見諒,朝雲是海家的嫡女,在家的時候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如今朝雲來伺候母親是她的孝心,有什麼不妥當的,母親還要多教教朝雲才是。”
這番看似向著王若弗的話,其實每一個字都在說王若弗不識好歹,王若弗听著長柏這話心中像是灌進了一股冷風,這就是她的兒子,她一句話都沒說就被冠上一頂刻薄兒媳的帽子。
“二哥哥這話說得可真好,幸而二哥哥在翰林院,這要是在開封府,只怕遍地都是冤假錯案,到時候百姓手里那些臭了的雞蛋,爛了的菜葉子可就有地方去了。”如蘭的嘴上功夫一向都是了得的,這話一出,盛長柏氣得臉都紅了。
“不可理喻,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蘭看著盛長柏氣得跳腳的樣子淡定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我說錯什麼了?二哥哥一進來先是質問母親叫你伺候她用膳的事兒。母親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將‘惡婆婆’的帽子扣在了母親腦袋上。一番話說得,看似字字都在為母親說話,實則句句都在指責母親為難你的大娘子。二哥哥,世上不止你一個聰明人,你們夫妻打得什麼主意這屋里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何必惺惺作態的將人當傻子糊弄呢?”
說完長柏,如蘭將矛頭指向海朝雲,“二嫂嫂,你摸著良心說,自你嫁入盛家,母親可為難過你一句?可有挑過你一處不好?”
海朝雲還沒見過這種架勢,說實話她現在有點後悔听他家官人的話了,鬧了這麼一出,管家權能不能到手不知道,婆婆是鐵定得罪了。
海朝雲梨花帶雨的搖搖頭,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將錯誤歸在自己身上,“是我的錯。常听人說,女子一旦出嫁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我剛嫁入盛家心中難免不安,想著伺候得殷勤些也能安心些,誰想過猶不及,倒叫母親難受了,是朝雲的不是。”
如蘭听到海朝雲這話冷笑一聲,“二嫂嫂若真覺得心里不安,應該是母親說什麼就听什麼,而不是在母親說了幾次不用之後還這樣伺候。”
“你們兩個,一個想踩著母親博得一個孝順的名聲,一個想拿母親作筏子向海家表態,如此秉性相投,不愧是能做夫妻的人。”如蘭一句話點破了盛長柏和海朝雲最隱秘的心思,惱羞成怒的盛長柏當即就要打如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