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顧淺淺倒是過的格外悠閑,如今所有人都在等著一個結果,這個關鍵節點,自然也沒人有空來找她的不痛快。
或者說,這種時候,也沒必要動她多生事端。
而方家和五皇子府也沒有再來找過她,事到如今,一個小小顧淺淺,已經不重要了。
待到大局一定,五皇子若是入主東宮,顧淺淺怕是要主動湊上來為他們做事,到時候再想要之前的禮待,怕是痴人說夢了。
沒人惦記,顧淺淺倒是樂得清閑,踏雲閣生意依舊穩定,海鮮宴頗得京中貴人喜歡,當然還是有更喜重口的,顧淺淺也沒徹底停了火鍋供應。
只是把這滾燙的火鍋改良成了冷鍋串串和火辣冒菜,配上踏雲閣特有的秘制冰飲,簡餐小食,也是頗受歡迎,在這炎熱夏日別有一番風味。
此刻祁芷曼就癱倒在包廂里的沙發椅上,揉著肚子,不想起來。
不止因為顧淺淺這里的東西好吃,還因著她這里著實比別處更涼快。
“你這冰扇又改良了?關上窗戶門竟然還能存住涼氣,真舒服啊,回頭我也要讓我父王弄兩個放在第一酒樓,府中也要弄幾個。”
顧淺淺笑起來,拍了拍少女四仰八叉的腿︰“雖是夏日,這冷飲到底太寒了,郡主都喝了四杯了,不能再喝了。”
祁芷曼有些不高興的,翻了個身,瞪著顧淺淺︰“平日你不在,可沒人管我喝幾杯,再說,本郡主又不是不給錢。”
說著,坐了起來︰“你之前都忙的不來踏雲閣的,這幾日怎地這麼清閑?”
顧淺淺在京城的產業也就這踏雲閣還有和她父王合伙開的第一酒樓,那鹵味鋪子是葉嬸子管理的,不用顧淺淺操心,那她平日里都忙什麼?怎地比她這郡主還忙。
顧淺淺淡笑︰“踏雲閣的海鮮宴,冰飲,小食哪一樣不得我費心琢磨, 怎地就那麼閑了。”
听起來的確很忙的樣子。
“也是,自從第一酒樓開業之後生意就紅火的沒淡過,我父王天天笑的牙都收不住,還天天跑去別人家酒樓去顯擺他的生意好,也是忙得很。”
顧淺淺听得有些好笑,如今京城局勢這般緊張,暗地里多少人提心吊膽,看似平靜內里卻是波雲詭譎暗藏危機,也就瑞王能這麼神經大條,什麼都不知道。
盛夏的天一日熱過一日,燥的人不愛出門。
顧淺淺這幾日也不愛出門,干脆在家里陪著葉老太和巧姐兒,
葉秀雲不知是因著知曉那些亂糟糟的事心焦還是如何,倒是完全閑不下來,日日都在鹵味鋪子,說著不管如何家里生意不能不管,就算到時候京中大亂,他們將顧遠橋解救出來回景平府,到時候手里有錢,日子也能好過。
如今這富貴日子過多了,她是不想讓孩子們再過以前的日子了。
顧淺淺也沒攔著,這種時候,若是攔著她不讓她去,才是讓她胡思亂想。
與此同時,邊境那邊已經收到了京城送過來的火雷彈。
祁玄錦看著那一車車的火雷彈,心中安定,如今那邕國太子已經完全起不到作用,甚至邕國那邊來談判的官員甚至話里話外帶著激將,最好他能一怒之下殺了太子,好讓他們有理由開戰。
命人將這些火雷彈收好,嚴加看管,不得出一點問題。
一旁副將抹了一把臉上剛因降溫潑的水珠,看著那蓋著黑色油布的一輛輛車︰“明知道咱們手里有火雷彈這種東西,邕國是瘋了還想和咱們開戰嗎?”
這是他一直沒想明白的,邕國到底想干嘛,就算因著內亂想讓太子死,可若真的再開戰,邕國可討不到便宜。
邕國軍隊不弱,但之前能和大祁打的有來有回也是佔著一部分地勢原因,而如今他們已經奪下禹城,邕國已經沒了那易守難攻的優勢,這時候他們想要開戰,底氣是什麼?
祁玄錦凝著眸,盯著邕國軍隊的方向,眼底神色凝重。
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邕國,到底是有什麼倚仗,和他們叫陣?
驀地,他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存放火雷彈的地方,想到什麼,疾步走了過去,腳步越來越快,快的身後的副將都驚了一下,之後連忙追上去。
“將軍,等等末將啊!”
兩人前後腳來到專門為了存放火雷彈而建造的庫房,祁玄錦掀開油布,拿起一個火雷彈,翻轉細看。
副將探過頭,看著他這模樣︰“將軍這是干嘛呢,忘了這火雷彈咋用了?”
祁玄錦將火雷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依舊是熟悉的火藥味,重量也與之前一般無二,讓他稍稍松了口氣,但安全起見……
他將火雷彈扔到副將懷里︰“你與我出去一趟。”
副將錯愕的看著懷里的火雷彈,這是真忘了咋用了?
兩人剛出庫房,就見有人飛快上前來報︰“將軍,邕軍突襲,此刻已向禹城逼近了!”
祁玄錦冷峻的面龐倏然凌厲︰“將火雷彈拉出來,運上城樓,準備迎戰!”
待祁玄錦領著一眾部下站上城牆,眺望著遠處漸漸逼近的大軍,大祁的士兵也已經準備就位,時刻準備迎戰。
正當祁玄錦下令,將火雷彈放置在投石器旁,讓投射手準備時,遠處的一幕讓他瞳孔倏然緊縮。
一旁眾人看清之後皆是駭然失色,副將更是驚叫出聲。
“火雷彈!!!”
“邕國怎麼也有火雷彈!!!”
……
禹城這邊大戰一觸即發,遠在京城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戰爭的殘酷緊迫,卻也都掐算著時間,等待著邊境消息傳回來。
顧淺淺也是在這個晚上見到了幾日未見的宋時硯。
從後門進來,宋時硯關上門的第一時間就緊緊抓住了顧淺淺的手,滾燙的溫度從掌心傳來,帶著不必言說就能感受的到的思念。
顧淺淺被嚇了一跳,連忙看了下四周,見沒人才松了口氣,拉著他往里走︰“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
後面的話她沒說,盡管是在自家院子里,有些話她還是要避諱些。
宋時硯捏了捏她的手,笑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巡視了一圈,宅子周圍無人看守。”
隨後神色又沉下幾分,回答她的詢問︰“之前五皇子御書房一席話,讓陛下動了惻隱之心,加之宮中那兩人並未行動,陛下便讓我不必繼續在宮中了。”
顧淺淺聞言,臉色也不大好看了。
之前在御書房屏風後的人,正是宋時硯,他是在火雷彈被送走兩日後進的宮。
有些事情,他們不能說,只能讓皇上自己發現,自己去查,而他們只需要在關鍵時候建議一句便可。
如今皇上讓宋時硯出宮,讓顧淺淺心情有些沉重,哪怕已經有所發現,陛下還是讓宋時硯回來,這就說明,他給五皇子留了一絲機會。
或許說,給他們的父子情,留了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