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德爾的印象里，盡管梅林偶爾會因為他的一些所作所為顯現出陰沉的一面，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個性格溫和、如果分院一定會去格蘭芬多的那種人。
所以在他被鑽心剜骨擊中的那刻，比起疼痛更先讓他感到震驚的是——梅林竟然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用出不可饒恕咒。
像是將每根骨頭都打碎後又重組的劇痛，讓剛剛腦袋才遭到重創的他幾乎慘叫起來，冷汗瞬間浸透衣衫，他踉蹌地栽倒在地。
不過哪怕到了這份上，他依舊沒有忘記偽裝，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語氣也斷斷續續，滿是驚慌和不可置信。
“梅……林？”他哽咽著，像是受了什麼天大委屈那樣，“為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突然——”
他裝傻的話並沒有說完，梅林已經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領。
“別逼我用攝神取念搜你的腦子。”梅林語氣帶著抑制不住的殺意，攥著他衣領的手不斷收緊，哪怕還沒有被掐住脖子，里德爾也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還是說，你認為你的大腦封閉咒已經練得相當不錯了？”
真糟糕，他想，一不小心就忘記還有這麼多好用的魔法。要是被梅林看到他各種搜集怎麼殺人才能更好地隱藏痕跡，恐怕那些方法會被現學現賣地用到他身上。
“對不起……”
因為劇痛，他的眼淚很自然地滑落下來，混著他滿臉是血的模樣，看起來還真無比脆弱可憐，“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意識到裝不知道沒用後，他立刻更改了應對方法。哪怕腦袋上已經破了個洞，傷口在不斷地往外流血，身體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發涼，他依舊能冷靜地思考。
嚎啕大哭會讓人覺得煩躁，而且他現在也沒有那麼多力氣，只有這種要掉不掉的眼淚才能更讓人心生憐憫。
“你之前失蹤……失蹤很長時間，好不容易……回來，卻還是……每天都出去，我不希望你離開我，也不想你……再去領養別的孩子……”
他向著梅林靠近，就好像一個渴望被擁抱的孩子那樣，滿眼依戀地看著她。
“對不起，我只是……想留住你。”
只是為了做戲做全套的靠近，但當真的湊近時，里德爾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和現在沒什麼關系的念頭——這好像還是他被領養回來後，第一次與梅林離得這樣近。
“哪只手點的火？”
思緒恍惚了一瞬，反應過來時他才意識到梅林完全沒有理睬他說的一大堆，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失血讓他渾身發冷，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在此刻簡直比牆面的顏色還淺，他顫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住梅林的衣擺。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我害怕你會——”
“哪只手點的火？”梅林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真的能有人鐵石心腸到這種地步嗎？里德爾完全想不明白，在霍格沃茨時他也會因為實驗出現一些差錯，但每次只要道歉對方總原諒他。現在他都已經這麼可憐、這麼道歉了，為什麼梅林還能無動于衷？
他懷疑是不是還不夠低聲下氣，干脆讓眼淚流得更凶一些，語氣也變得更誠懇︰“真的對不起，求求你——”
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慘叫起來，幾乎要昏死過去。
梅林掰斷了他的一根手指。
“哪只手點的火？”盡管剛剛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梅林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靜，連詢問的語氣都沒有變化。
里德爾終于意識到他的這種小把戲在殺人這種事情上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明白要是不說，梅林恐怕能把他十根手指全都掰斷，為避免更大的損傷，他只能回答。
“……右手。”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梅林一腳踩在他右手上時他還是痛到眼前一黑，但下一刻手臂上的劇痛又讓他硬生生清醒過來，渾身都不自覺地蜷縮到一起。
腦子里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詛咒在嘴邊轉了一圈，他最終還是用通紅染血的眼楮可憐地看著梅林，努力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如果、這樣……能讓你原諒我的話……不管怎麼做都沒關系。是我的錯，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可惜梅林完全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繼續問。
“你想燒死我？”
失血與劇痛讓里德爾耳邊嗡鳴一片，有幾個瞬間他連話都要說不出來，可還是盡全力讓說出的每句話都經過思考。
這種問題很顯然根本不能回答，他只能繼續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
“回答我的問題。”
他想要避開問題的行為還是被抓住，梅林蹲了下來，視線與他平齊。
“說話，里德爾。”梅林說，“不然我就要對你用攝神取念了。”
如果這個時候能暈過去就好了，里德爾混亂的大腦里這樣想著，他無數次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昏死過去，但梅林已經給他的頭上用了兩個治愈咒，在此刻連昏過去都成了一種奢望。
繼續撒謊然後被搜記憶，還是體面點死？
他覺得這真是個最難抉擇的問題。
“……是。”
里德爾本以為梅林會發火，卻沒想到她反而笑了起來。
下一刻，她後退兩步起身，里德爾驚愕地發現他的衣領燃燒起來。干燥的室內充滿暖氣，火苗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迅速蔓延開來。
火焰在梅林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狂亂的光芒，哪怕被用不可饒恕咒也依舊能正常思考的里德爾終于感到害怕了。他從未如此恐懼地意識到一件事——
梅林是真的可能殺了他！
不！怎麼可以？梅林怎麼可以真的對他下殺手？
他猛地想要起身去拽住梅林，但或許是失血太多，在他試圖起身的那刻強烈暈眩感擊中了他的大腦，他只來得及伸出手，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昏了過去。
★
【梅林的日記】
老實說到最後我都有點佩服里德爾了，都慘成那樣了還能裝模作樣，難怪他能成為大反派。有這種心他不管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p.s 除了永遠不死。
喜歡【hp】我真沒想攻略你們！請大家收藏︰()【hp】我真沒想攻略你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