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清晰地看到了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卻還止不住微微發顫的手指。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抹不算好看的弧度，眼眶發紅，嗓音有些沙啞。
“可我舍不得。”
虞歸晚緩緩地低下了頭，吻著他的發絲，閉上了眼，滾燙的淚水滑落在他烏黑的發絲里。
“江聿懷，我舍不得你。”
男人神色一怔，原本那只緊緊抓住他心髒的無形的手突然松開了，心尖上的那些酸澀，頓時被這幾個字撫平了。
“我舍不得離開你，也舍不得離開這個有你的世界。”
虞歸晚唇角彎起，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過唇角，帶來陣陣的苦澀。
“我那麼自私，怎麼舍得離開呢？”
江聿懷听著她說的這些話，眼底里慢慢地彌漫出笑意來，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揚。
用愛意澆灌出來的漂亮花房像是得到了陽光的眷顧，臨近傍晚，柔和的光線落在兩人的身上。
兩人的眼眶閃爍著一抹光亮。
等再次對視時，卻成了繾綣的愛意鑽進了愛人的眼楮里。
江聿懷微微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生，視線細細地描繪著她臉上的輪廓，像是要將她的面容記住，刻在骨子里的那種銘記。
他唇角勾起，“自私的人是我才對。”
虞歸晚輕輕一笑，捧著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你哪里自私了？”
“我只想你這輩子都留在我的身邊，我只想你的心里永遠都只有我一個人，我只想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也永遠只是我。”
江聿懷定定地看著她的明眸，“無論生死，我都要讓世人知道，江聿懷是虞歸晚的丈夫，是她的摯愛。”
“這樣……算不算是自私？”
虞歸晚睫羽微顫，眼眶慢慢地蓄滿了淚水，唇角勾著好看的弧度，“江聿懷，你怎麼這麼貪心？”
“是啊，我很自私，也很貪心的。”
江聿懷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內心對她的佔有欲，“那你願意嗎？願意……賜予我這一切嗎？”
虞歸晚忍著酸澀，笑了笑，眼淚也隨著她的笑意瞬間奪眶而出，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她低頭，微涼的吻虔誠地落在他的唇上。
此刻，眼淚里，不只是苦澀，還有劫後余生的幸福。
“好。”她說。
江聿懷閉上了眼，掌心順著她的下頜，緊緊地扣住了她的後脖頸，霸道地吻了上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穿過她的發絲，白發和銀戒之間的踫撞，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亮。
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的水壺像是在祝福著兩顆緊緊靠在一起的心。
……
客廳里。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江西想起他們的計劃，忍不住嘆了口氣，“我們真的不會挨揍的，對嗎？”
陸逸塵已經趕了過來了。
听到這話，他忍不住看了過去，嘖了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江西沒什麼表情，“你是沒見過現在的爺到底有多可怕，少夫人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一個眼神，我都覺得我的尸體都涼涼的。”
公孫青塵倒是沒有這個感覺，剝著橘子，分成兩半。
一半給了公孫家主，一半給了秦語微。
“聿懷也沒有這麼嚇人吧？”
江西默默地看了過去，“公孫先生，您敢說在您知道爺是您女婿之前，你也是這麼個想法的嗎？”
這話一出，公孫青塵剝橘子的動作倏地一頓，“……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公孫家主笑了笑，“聿懷的氣勢確實是強了些，哪怕是我們這一輩的，在自由州里，誰見到他都不是被震懾到的？”
得到認可的江西看向一旁的陸逸塵，挑了下眉毛，“听到了吧？老嚇人了。”
陸逸塵嘴角抽了抽，“現在小嫂子不是已經醒來了嗎？有小嫂子在，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江東眉眼微凝著，“少爺肯定不會對少夫人生氣的，但是他不過生日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很多年了，沒有任何例外。”
言下之意就是，江聿懷要是知道他們都干了什麼，可能不會對虞歸晚生氣，但他們的話……
只能涼涼了。
面對一眾大佬，溫旎突然覺得自己今天過來檀園的決定會不會是個錯誤呢？
現在拎包走人還來不來得及？
白微直接擺擺手，“沒事，大不了我讓姐姐多親姐夫幾次，反正只要我姐姐一親姐夫，我姐夫就什麼都忘記了。”
眾人看向她的表情，“……”
牛逼。
連江西都忍不住說了句，“你可真敢想啊。”
白微眨了下眼楮，“那必須的。”
但她不是挺敢。
傅政南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低聲，“他們來了。”
“快快快，趕緊的。”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所有人都準備就緒。
虞歸晚一眼就看到了客廳那邊的燈突然暗了下來。
江聿懷剛好蹲了下來，給她摘花。
她抿了抿唇，似是猜到了什麼，低眸看著蹲在地上的男人，又指了幾朵價值不菲的花，“那幾個也想要。”
江聿懷只是看了眼，點頭，“好。”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就摘了。
還不忘將花梗上的刺給剪干淨。
這才遞給虞歸晚。
“夠了嗎？”
虞歸晚眨了下眼楮，“夠了。”
夠他們準備好了。
“那我們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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