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看到江聿懷喊著那個如今的她十分熟悉的稱呼,神色慌張又充滿恐懼地將她從浴缸里抱起來。
她張了張嘴,試圖上前一步,想告訴他別怕。
卻發現自己這會兒應該是在夢里。
又或者“她”已經死了,只是一縷魂魄。
虞歸晚就這樣看著江聿懷瘋了一般地將她抱在懷里,卑微地祈求著她能留下來,又在確定“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脈搏後,被刺激到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她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了。
所以……這是上一世她自殺後所發生的一切嗎?
江聿懷他……認識她?
可那個時候他們明明……
虞歸晚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再次睜開眼,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醫院。
她再次用旁觀的角度,看到了自己死後所發生的一切。
直到,她看到了……
……
“晚晚,晚晚別怕,我在這里。”
虞歸晚緊閉著雙眼,嘴巴一直呢喃著,“江聿懷,不要,不……不可以,不要去。“
男人將她攬入懷里,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撫著,“別怕,晚晚。“
“江聿懷——“
虞歸晚猛地睜開雙眼,心跳快速地跳動著。
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怔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江聿懷見她醒來,心里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是落下來了。
他端來一旁倒好的溫水,遞到她的唇邊,“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虞歸晚再次听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緩慢地抬眸看他。
那張熟悉的臉再次映入眼中。
江聿懷也看著她,目光溫柔,“剛才是不是做夢了?別害怕,我一直都沒有離開。”
虞歸晚沒說話,怔忡地看著他。
她緩緩地抬起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指尖慢慢地滑落。
直到掌心貼在他的胸膛,感受到里面傳來咚咚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的體溫。
江聿懷不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麼,但也沒有阻止,任由著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他唇角勾著好看的弧度,“晚姐,你這一醒來就開始佔我便宜,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輕松的語氣,好像過去數十個小時的昏迷從未發生過。
她只是睡了一覺起來。
虞歸晚听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沉默了下,抬眸看他。
她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見她一直沒有說話,江聿懷眉心微蹙了下,放下杯子,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抓起她的手腕,按了按她的脈搏。
他不會把脈,但他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確定她是醒過來了,這才松了口氣。
之前秦語微有說過,就算是醒來了,但也會有無法預料的後遺癥。
他當時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只是現在……
江聿懷目光中夾雜著幾分小心翼翼地看著虞歸晚。
“晚晚,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虞歸晚抬眸看他,呼吸平緩,“江聿懷,你好吵啊。”
江聿懷頓了下,表情有那麼一絲松了口氣,又有那麼一點不易覺察的委屈。
“我哪里吵?”
他說了句,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拿起剛才放下的水,遞給她,什麼也沒說。
那個表情就像是在說,喝水。
虞歸晚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喝了幾口水,垂下的眼眸里劃過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
她在心里,無聲地喊了句,江聿懷。
喂完水後,江聿懷默默地放好杯子,然後將她放下,又仔細地蓋上被子。
他自己也躺在旁邊,閉上眼,什麼也沒說。
虞歸晚︰“……”
她不就是說了一句他好吵嗎?
這是做什麼?
生她氣了?
虞歸晚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在夢里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有些心有余悸。
她側過身,看著男人的側臉,用目光仔細地描繪著他的輪廓。
男人雖然閉上了眼楮,但也不是沒感受到她炙熱的視線。
他無奈,“為什麼不睡覺?”
虞歸晚眨了眨眼楮,“我睡飽了啊。”
江聿懷睜開眼,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臉還是很好看的,就算有些憔悴,但也在矜貴中增添了幾分頹廢。
虞歸晚抬手輕輕踫了下他的下頜,“你一直沒睡嗎?”
胡茬子都出來了。
江聿懷徹底服氣了,抓住了她亂動的手,“晚姐,你好吵。”
吵得他的心都亂了。
過去數十個小時,他甚至連將來他們一起葬什麼地方都已經想好了。
結果呢?
她一醒來就說他好吵。
他委屈死了。
虞歸晚︰“……江聿懷,你好小氣啊。”
江聿懷直接氣笑,轉過身,緊緊地盯著她,“你好好說,到底誰小氣了?”
虞歸晚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略微泛著幾分猩紅的眼眶,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怔愣了幾秒,“……我。”
江聿懷看著她這張臉,忍了忍,實在是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臉,“虞歸晚,你沒良心。”
虞歸晚︰“……我哪兒沒良心了?”
他輕哼了聲,松開手,“自己想。”
虞歸晚懶得去想。
她突然很好奇,看著他,“江聿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聿懷單手枕著腦袋,另一只手抓著她的手,目光懶懶地瞅了她一眼,“問。”
“你……到底是怎麼喜歡上我的?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這話一出,臥室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江聿懷目光一頓,側過頭看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虞歸晚看著他,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
“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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