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風坐在床邊,看向收拾好的行囊。現在是9月28號的深夜兩點半,距離他出發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他把背包拿到客廳里穿好鞋,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走進阿九的房間。
阿九正在熟睡,林玄風拉下他床頭的小夜燈,他沒有一點察覺。林玄風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吻了吻他的額頭離開。
留給阿九的信紙放在客廳里最顯眼的位置,阿九一醒來就能看到。林玄風背起背包打開家門,他很快就會回來。
“玄風,你到了。”宋新君沖他擺擺手。
“嗯,走吧。”
夜里,涼風習習,厚重的沙土味似乎已撲面而來。安言說的沒錯,他將啟程前往沙城,但不同的是,宋新君會與他一同前行。有新君在,太好了,盡管林玄風清楚,這意味著方昊有可能會對他們兩人下達不同的指令。
天亮之後,安言趕到林玄風家里接阿九回家,阿九收拾好了背包在沙發上等他。見到安言,他沒有多說一句抱怨或者撒嬌的話,而是平靜地跟著安言回去。
“不好意思啊,阿九,送小甦上學晚了一會兒。”安言摟著阿九的肩膀說,然後用食指點了點他的臉頰。
“沒事,那安言哥我們走吧。我還住我之前的房間嗎?”
“是呀,回去之後把你的功課給我檢查一下。”
“好!”阿九突然眼楮一亮,“那我也可以跟你比試嘍?”
“倒也是可以,”安言略一沉思問道,“怎麼,師兄經常跟你實戰?”
“對!師父一點也不手下留情!”阿九哇哇大叫,對著安言告狀。安言哈哈一笑,揉了揉阿九的頭。到了晚上,安言把甦子零叫了出來。
“你是說……林玄風這次走專門交代你把阿九帶回來?”
“嗯,不知道師兄這次會去多長時間。”
“是有點奇怪,他去哪里出任務了?這可是他第一次交代咱們照顧阿九,上次去北城,林玄風還帶著阿九去了。”
“是啊,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我猜師兄這次任務,沒時間照顧阿九而且他很清楚他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所以沒有帶阿九去。”
“你的意思是說,林玄風這次的任務很危險?”
“對,阿九肯定也想到了這點。”
“誰?阿九嗎?”
“嗯,不過他表現的很正常,就像個大人一樣。”
“你別太擔心……也許是北城的事讓阿九成長了不少,他現在很理解並尊重他師父做的事,這是好事不是嗎?”
“我沒有擔心。”安言飛速地反駁道,他望著庭院里燈光照映下的夜色問甦子零,“你今天怎麼樣?”
“哎?”甦子零驚奇地看著他。
“怎麼了?”安言有些茫然。
“你很少這麼坦白地問過我,像類似于今天怎麼樣的問題,所以有點驚訝。”
“是嗎?沒有嗎?”
“是啊,而且這應該是回來之後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聊這些。”
“哦……時間不早了,回屋吧。”安言落荒而逃。
但安言回屋沒多久,就收到了來自寅的一封信。信上,寅告訴安言,宋新君和林玄風一起進入了沙城,就在剛剛。
水跡慢慢模糊掉字跡,安言自嘲一笑,所以他怎麼可能做回那個甦子零已經熟悉了的安言?這里是新都,不是新世界,安言把信紙抬手一扔,關掉了房間里的燈。
沙城位于沙漠的邊緣,同新都一樣,幾乎是個完全開放的城市。林玄風同宋新君自新都步行而去,當天夜晚便進入了沙城。天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世人皆知道林玄風使用風能力,是個強者中的強者,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殺手。林玄風擦拭掉匕首上的血,破門而出後,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天一亮,不到半天的時間,劉亮被害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沙城。
劉亮被害于家中,死相慘狀,身上的血流了一床。但他的死因卻很簡單,一刀斃命,割喉而死。眾人紛紛猜測是仇殺,因為只有仇殺才會殘忍的放血然後再一刀殺掉。盧俊合上尸檢報告,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報告證明,正好相反,是先殺掉然後再裝模作樣地又補上幾刀。
凶手想混淆視听。
但死因搞清楚了,不代表這件事就好辦了。首先,凶手用匕首作案,這無法鎖定凶手的身份。再者,劉亮雖不姓宋,但他是當地最大的地頭蛇,背後的勢力與宋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很多人都與他有仇,眾人紛紛猜測的仇殺,不是空穴來風。最後,這件事太詭異了,盧俊隱隱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就算完。
他連夜將報告整理好之後,交給他的上級,沙城警察局的局長。
十月初,盧俊交完報告還不到兩天時間,第二例就來了。這次的死者是楊文洋,楊文洋是沙城政府的一位官員,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老婆姓宋,是西都宋氏旁支的遠房親戚。楊文洋的死才引起了高層的重視,無論是多麼小的官員被謀殺都會引起恐慌,高層的指令一層層下達到了盧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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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俊捏著記錄案件的厚厚的一疊紙陷入沉思。這兩起案件一定有關聯性,甚至凶手可能是同一人,因為楊文洋也是在深夜被匕首一刀封喉。但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或者有效的線索可以指出來一個方向和鎖定嫌疑人。唯一可以推斷的是,凶手一定很厲害,厲害到他不用使用,也絕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盧俊握著紙的手一緊,下了定論。這件事,得交給安全局。
“回來了,怎麼樣?”盧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局長過來問。
“安全局那邊已經全盤接手了。”
“那就好,這雷不能爆在咱自己手里。”
“可是那邊似乎沒有任何表示,一堆東西就讓我隨意一放。”
“不要著急。”王局長說完轉身走了。
第三起案件發生了,死者姓宋,叫宋石。這時,盧俊才明白,這是政治清洗,有人在清理沙城的毒瘤。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個順序,但很顯然,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加急文件一邊一封封地送來,他一邊如數全轉交給了安全局。
“盧俊先生是吧,听說您負責劉亮、楊文洋和宋石先生的案件是嗎?”
“你是誰?”盧俊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沒想到他再快還是有人找上門來。
“我姓宋,來自玖都,我想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這人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東西。
“您來晚了,資料我已經全部轉交安全局了。”
“我並不覺得晚,我找的就是你。”
“那您為什麼不去我的辦公室找我?”盧俊轉了一圈眼珠,看似冷靜地問。
“哈,如果我去警局找您,那就是問責了。明天這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你還在這里悠閑地喝咖啡。”來人指了指桌子上精致的咖啡杯,那里面的咖啡還剩下一半。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所有的資料就會出現在這里。告辭。”
盧俊拽緊自己的衣衫離開,他既然出示了代表宋氏的手牌,那他就清楚了,他首先為什麼會來找他。
沙城的安全局掌握在革命軍手里,這次的暗殺很明顯是革命軍對準了在沙城的宋氏勢力。而警局作為一個正式的政府機構,沒有權利對任何人說不。這次宋氏也很明白光靠他們是無用的,否則不會指派專門的人前來介入。盧俊步履匆忙地趕回了警局。
“你是說玖都指派了一位宋先生前來?你能確定他的身份嗎?”
“確定,他出示了宋氏獨一無二的手牌。”
“手牌?那個刻著‘宋’字字樣的手牌?”
“是,我看的清清楚楚。”
“是宋楠嗎?不對,他現在入駐了玖都,在替宋育主持大局,不可能親自趕過來。那會是誰?宋育派了誰過來?”
“王局長,不管是誰,都來頭不小。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
“答應了也好,他既然敢光明正大來找你,就說明他知道自己遲早會暴露身份,所以,咱們也不要怕把這件事鬧大了,就得就往大里鬧。待會兒,我就把這件事稟告上級。”
“我明白了,王局長。”
“盧俊,你相信我。只要玖都那邊有動靜了,新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我明白了。”盧俊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您好,是玖都來的宋先生嗎?”
“我是。”
“我家宋先生有請。”
不多久,從玖都持手牌來的人便被宋鋒榮找到了。宋鋒榮活躍在沙城的官場上,是宋氏在沙城的眼楮和利爪,上一個死去的名為宋石的人,是他的佷子。
宋新君兜兜轉轉,經過一層又一層的關卡,終于坐在了宋鋒榮的辦公室前。
“你是誰?宋氏的手牌怎麼會在你手上。”宋鋒榮嚴厲地問,拿出在官場千錘百煉的威嚴來。
“在下宋新君,手牌自然是宋楠大人給我的。”
宋新君?宋鋒榮思忖道,他沒有听過這個人,一如當初他沒有听說過宋楠的名諱。“我會向宋楠大人求證的。”
“我奉勸您不要,如果手牌都不足以取得您的信任,不僅是宋楠,宋育大人也會非常生氣的。當然,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正是不能給任何人可趁之機,宋楠大人才會將手牌交予我,讓我來到此處為您免去災禍。我想,您也猜到了您接下來會面臨什麼,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
“我明白了。”宋鋒榮不得不打消他的顧慮,畢竟,宋大小姐一出走,現如今宋氏的手牌就應當只剩下宋育手中那一枚了。
“宋先生,請您搬入我的府邸,我的安危就交給您了。”
“我會的。”宋新君勾了勾唇角。
宋新君當晚就入住了宋鋒榮機關重重的宅邸,而在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三號的下午,盧俊和另一位隸屬于安全局的人,作為沙城此次連環殺人案的負責人迎接到了來自新都的林玄風。
“你們好,我是林玄風,之後在沙城的這一段日子里請多多指教。”林玄風朝兩人友好地伸出手。
“天哪,林玄風,我超崇拜你的。沒想到竟然會是你來!”盧俊一把握上他的手顯得異常激動。
“你是?”
“警察局刑偵大隊的隊長,盧俊!”
“我听說過你的名字,那我們進城詳聊吧。”
太陽照耀在沙丘上,林玄風再次進入沙城,光明正大地進入到這沙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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