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零時過後 !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雖然年輕卻危險。甦子零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斷定這人是宋楠。安言說過,如果踫見的是宋楠,一定要加倍小心,因為他是來取自己的性命的。
哼,甦子零默默握緊了拳頭,他才不怕他。因為對甦子零來講,這場對決來的恰是時候。宋楠要想來取自己的性命,還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今天我見著你,瞧著和凡夫俗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宋楠露出藏在手縫中的寒光,“可見天生的命也沒有那麼好。”
甦子零一听就惱火了,他是在諷刺他們。可他們有什麼資格去諷刺,造成這一切的不就是他們自己嗎?
宋楠說完率先甩出尖刀,刀子順著甦子零的衣袖蹭過去嗖地一聲釘在牆面上。甦子零看向宋楠,而後察覺到了什麼往前快速飛奔一步然後迅速轉身。紅色的火焰剛好把從牆上迅速飛出的銀刀焚燒了個干淨。
宋楠是金屬能力的控制者,能控制一切冷兵器和金屬物質。這種能力很難防範,不過它卻怕火,火能鍛造出金屬,亦能讓它回爐重造。
“很可惜,你原本會做得更好。”
甦子零,宋楠怎麼會沒有研究過。一切為零的‘守護者’,從新世界憑空出現,學習能力至今只有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坦白來說,三個月的時間捶打到如此地步是相當不錯了,反應能力和思維能力都很活絡,也展現了他身為‘守護者’的天然優勢,只可惜,命太好。
宋楠看著他五指張開,手一轉就握出一柄長刀來,他提起刀起直沖過去。在龍潭虎穴中闖過的自己,甦子零還不算做是他的對手。
火勢迅速從甦子零的腳底蔓延,將他吞沒其中。他用火築起一道防御,因為確實如宋楠所料,他不擅長近身戰,他只能不讓宋楠近身。
宋楠沖到近處,甩著刀便扔了進去。看樣子,他們的‘守護者’完全沒有實戰經驗。他嗤笑著飛進去更多的金屬兵器。
甦子零驚恐地看著一把刀從他的頭頂飛過去。壞了,他的能力還不夠壓制這些冷兵器,而且現在他儼然就是一個活靶子。他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
飛刀 當當地砍掉了牆壁上的石灰,石灰簌簌地撲至地面。火依然在燃燒著,但火線外的宋楠知道甦子零這時借著火勢的遮掩,已經不知道躲匿到了哪里。
沒了能力的支撐,火勢漸歇。宋楠小心翼翼地跨過在地面上匍匐的小火苗,往後側移去。可他剛一跨過去,那些不起眼的在牆根處燃燒的小火苗就轟然炸開後迅速擴張,前後兩道垂直的火牆將宋楠夾在了中間。
壞了,中計了。宋楠左右張望,神情緊張。然後他唰唰幾下朝右側的牆體出手,然後一個箭步沖刺登上由劍插成的階梯。他飛快地踏上去,一躍便跳到了房頂上。
站在高處,他一眼就尋到了甦子零的所在。嗖地一聲,暗器蟄伏而出。
甦子零還是道行尚淺,他應該把他四面圍困,現在他只需要朝左側小跑幾步,就徹底跳出大火的包圍圈。
現在,宋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甦子零,剛剛的暗器已讓他左肩受傷。他乘勝追擊,一排橫劍浮于空中,蓄勢待發。只待他動下一根手指,甦子零就被會橫劍刺穿。
宋楠合攏手掌,橫劍朝甦子零飛去,但戰場永遠是千變萬化的,這些飛劍全被一線純能力纏繞穿透,變換了角度後被撕成兩半掉落在地。
“安言!”
“安言?!”
宋楠似乎比甦子零還要驚訝,他高聲質問道︰“宋育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安言盯著宋楠,眼神無比凌厲。看到安言似乎想對他出手,宋楠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從屋頂的另一側跳下去,匆匆撤離了戰場。
“怎麼了?安言。”
“我也不知道。”安言抬手將熊熊燃燒的烈火全部熄滅。
“先回去。”他說。他不是沒注意到甦子零的左肩處已有血跡暈染而出。
同一時間政府大樓的辦公室內,林長興看著王密咬牙切齒地握著剛到手的密信,然後挑釁地問︰“怎麼?王先生這是不打算讓我走了?”
“放他走!”王密對門衛下命令道。他狠狠瞪著林長興走出去的背影,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林長興大搖大擺地走出樓外。此時,這場本該轟轟烈烈廝殺的戰役就此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落下帷幕。
“安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甦子零追上只顧悶頭往前走的安言。
安言停下來,看著甦子零。他不知道怎麼向甦子零解釋,因為從一開始為了瞞過宋育,他就向甦子零隱瞞了不少東西。
如果宋育沒有接到那封讓他不勝其煩的信,安言甚至能預測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例如,王密得不到李嚴一的支持,很快就會放林長興出來,林長興則很快會去支援甦子零。當林長興出現在宋楠眼前,宋育他們便會立刻明白他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精心設計的圈套里。
為了挽回頹勢,宋育會放手一搏,屆時近在北城的趙雲啟、上官燦和張東都會趕來。他們一旦撤離,師兄和陸離林暖他們自然也抽出身來而且憑借懸窗只會更快得到達這里。到時候,北中則會成為戰火集中的爆發地。
那麼這一場仗最後的結局會是,他們獲得勝利,革命軍連拿三城。
可這一切都被那封突如其來的信打斷了,宋育拿到那封信如臨大敵,似乎也不明就里。想到這里,安言只得耐著性子說︰“我也還不清楚,先回去給你處理傷口。而且,這件事我恐怕得問一下寅。”
“我哥?什麼事?”
寅不會平白無故放在這里一張從不露面的臉。安言想了想說道︰“只是直覺罷了,我感覺那封寫給宋育的信,我不能放任不管。”
“所以你想問問我哥?”
“嗯。”
安言很少有這麼焦慮的時候,甦子零把安言的情緒看在眼里,然後默默加快了步伐。他得趕緊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不拖累他。
在宋育接到信的三個小時前,在玖都的宋府里,張東伏擊到了趙雲啟。他在玖都見到趙雲啟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離開,因為他知道趙雲啟不會輕易離開。
他想要留在這里,不僅是心存僥幸,不想僅僅因為,一旦發生了什麼事,趙雲啟會和他一樣因為來不及趕回去而受到同樣的苛責。他想要留在這里是因為,他覺得趙雲啟在做的事沒有那麼簡單,他想幫著宋育,或者說包括宋欣在內的宋府的人搞清這一切。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青天白日下的宋宅里撞見他。那時,他吃完午飯沒有讓宋欣送他回去,他走在宋府里卻看見趙雲啟光明正大地打算溜進宋育現在的書房里。他跟了上去。
趙雲啟一向謹慎,但他今天大意了。不怪他心急如焚,因為他壓根沒想到張東會出現在這所宅院里。張東在現如今宋育的書房里逮到他,與趙雲啟發生了爭執。
“你在做什麼?”
趙雲啟心跳加速,但他只是站著不動平靜地說︰“幫宋育拿一下文件而已。”
張東看著他,滿眼質疑。趙雲啟不動聲色地把抽到一半的書輕輕推回去,然後壓低了聲音也用同樣的語氣質問他。“那你呢?你又在這里做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如你所見,我在找文件。”
“找什麼文件,我陪你一起找。”
“不必了,既然你不信我,那也沒什麼好說的。”
“是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最好現在就離開這里。”
“等我離開後,你會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趙雲啟知道他不會,張東是個直性子的人,他甚至會為了不犯更大的錯誤而向宋育去證實,哪怕會暴露他自己。趙雲啟盯著張東,然後猛地抽出了他剛才正要抽出的那本書。
書本抽出來了,整個房間毫無動靜。張東卻忍不住五指張開要發動起能力。
“你確定要在宋育的書房里和我動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張東猶豫了下,收回手。
在張東迫人的視線下,趙雲啟泰然自若地又把那本書塞回去。但同時,他迅速地抽出了同一排架子上更為右側的書。這次,書只抽到一半,宋育書房內的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趙雲啟大喜過望連忙就要走過去,但張東一看,立刻捷足先登。他直挺挺地堵在了暗室門口。
“人是會模仿的動物。在得到一個巧妙的好方法後,他會直接借用而不會額外再付出多余的精力。就算有所改動,但大體不會變化。”趙雲啟說道,心想寅說得果然沒錯。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得讓開。”
“如果我不讓呢?趙雲啟,你明白你現在正在做什麼嗎!”張東既憤怒又困惑,在他看來,趙雲啟怎麼可能背叛養育了他二十年的宋府?
“我沒有比現在更清楚明白。”
“不,你或許是有一點糊涂了。”
“張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或許在想趙雲啟怎麼會是背信棄義之徒,是不是受了什麼蠱惑誤入旁門左道。張東,你就當我是這樣的人吧,相信你眼楮所看到的,有時候,無知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如果你現在收手,和我一起離開玖都,我保證會忘了這件事絕不在宋育面前提起。”張東其實一直以來都很信任趙雲啟,現在又听見這番話,于是他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了。”
無論是為安言,為雲雙,還是為他自己,趙雲啟都沒有時間了。他知道就是張東這一次肯放過他,他也沒有再下一次的機會了。現在暗門打開了,他絕無放棄的可能,放棄這次之後的結局也無異于今天。
“張東,謝謝你。希望你以後有一雙明亮的眼楮,否則有一天,你遲早會泥潭深陷。”趙雲啟邁開腳步,一步步逼近張東,他每走一步都比之前更堅定。
“既然這樣,那我也只能這樣做了。”張東狠心從口袋里掏出了信。他現在就告訴宋育,並且在宋育有明確指令前牢牢看緊眼前這個人。
趙雲啟盯著張東手中的信眼神一沉,上前一步就想奪過來。張東去推他,兩人用最原始和野蠻的方法廝打起來,糾纏到一處去。你一拳我一拳,兩人相互搏斗著,誰都沒有用能力去扼制對方,都用身體去挨下對方的拳打腳踢。
相互扭打了十幾分鐘後,趙雲啟對準張東的左臉狠狠一拳下去,張東徹底沒了力氣倒在地上,氣喘吁吁地翻過身來喘氣。趙雲啟松開拳頭甩了甩手,他看了張東一眼後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紙張,撕拉兩聲將信紙全部變為了碎屑。
趙雲啟撐著身體靠近那間隱秘的暗室,就當他正要一腳邁進去的時候,後背又突生變故。
“雲啟大哥?張東?”宋欣來到門前,詫異地看著屋內這幅場景。
趙雲啟轉過身來,她看看趙雲啟又看看張東,最後快步走到張東身邊蹲下,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他,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張東撐起身體站起來,對著她安慰一笑後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趙雲啟一看便知這兩人有問題,不過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輕喃半句便要轉過身立刻走進去。
宋欣看著趙雲啟如臨大敵,她知道自己對趙雲啟並沒有徹底放下。她趕緊放手想接近趙雲啟解釋,但她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東看著走上前的宋欣,神色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他偏過頭一眼就看到了與大門正對著的宋育的辦公桌。緊接著,他再向密室的方向望去時,宋欣就已經跟著趙雲啟進入暗室里去了。
兩分鐘後,張東佝僂著身軀倚靠在暗室的門邊,咫尺之間的暗室里有且只有一側書架。書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放著許多資料,這些資料老舊卻干淨,泛黃卻柔軟的紙張證明了這些資料雖年代久遠卻經常有人翻看。
“趙雲啟,放下你手里的東西,我已經寫信給宋育了。”
這時,暗室外的辦公桌上放有一疊信紙,鋼筆沒有蓋帽,抽屜被拉開著沒有再收回去。這里是書房,書房怎麼可能沒有放有信紙呢?